“終於要結束了。”看著頭頂上高高懸掛著的各種小隔間,時透未來笑得舒暢。


    鬼舞辻無慘曾經說過,隻有拋棄人性的鬼,才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死去。


    但時透未來覺得,自己大抵還是有不少人性的。


    不然,要如何解釋自己偶爾會動一動的惻隱之心呢?


    『是啊……』悠真也感慨了起來。


    如果自己那些同僚,連帶著主公大人還沒有輪迴轉世,自己肯定是要去跟他們好好的講一講的。


    困擾了鬼殺隊這麽多年的惡鬼,終於能在自己的見證下畫上了句號。


    無論結果如何,悠真隻知道一件事。


    這一次若是無法解決鬼舞辻無慘,等到結束以後,按照鬼舞辻無慘的性格,肯定是會奔著將鬼殺隊盡數滅絕去的。


    鬼殺隊若是被全員覆滅,等到下一個聚集起來的獵鬼人組織,再像現在的鬼殺隊一樣有著能跟上弦鬼乃至鬼舞辻無慘硬碰硬的實力,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若鬼殺隊勝,但沒有斬殺鬼舞辻無慘……


    按照繼國緣一所講述的事情,鬼舞辻無慘絕對會再像以前一樣,躲起來,直到熬死這一批所有的獵鬼人以後,才會接著出來。


    『沒關係,我和玉子,都會等你的。』悠真伸出了自己的手,摸了摸時透未來的頭,『不用怕,不管地獄有什麽,我們都會陪著你…我們一起走。』


    說著,悠真的眼眶隱隱的有些發紅。


    “我沒怕過。”這一次,時透未來並沒有躲開悠真的手,罕見的往他身邊湊了湊。


    遵循本能。


    一如最開始成為鬼時那樣,時透未來選擇了遵循本能,向自己的父親靠了過去。


    很早以前,她就想知道,人類之間的可以依靠的,父母與子女之間醞釀出來的親情,品嚐起來究竟是什麽滋味了。


    是不是就像自己跟小梅和姬夫太郎相處一樣,是一種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們的感覺。


    現在時透未來知道了。


    就算父母與子女之間素未謀麵,也會像一見如故一樣,建立起這樣奇怪的橋梁。


    『讓玉子出來吧。』悠真微微一笑,『我們好好聊聊吧。』


    這也是時透未來,第一次在悠真麵前放下戒心。


    “嗯。”時透未來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一旁的虛空中,就匯聚出了時透玉子的身影。


    時透玉子出現的那一刻,視線就鎖定在了時透未來的身上。


    那一刻,暗含擔憂的眸子中,也如春雪消融一般,綻放出了光彩。


    『玉子玉子~』悠真在看到時透玉子以後,說話的語氣也蕩漾了起來,喊個名字,愣是能喊出一種九曲十八彎的感覺。


    『……』時透玉子白了悠真一眼,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有點人樣。』


    『憋壞了吧。』悠真嘿嘿傻笑著,自己跟著女兒出來這麽久了,那個地方就剩時透玉子一個人,按照時透玉子閑不住的性格,肯定會憋得慌的。


    『還行吧。』時透玉子笑了笑。


    『有個好消息。』悠真神神秘秘的豎起了一根手指。


    『什麽好消息?』時透玉子被吸引了注意,好奇的問。


    “鬼的曆史要結束了。”時透未來平靜的說道。


    『啊……』時透玉子愣了一瞬,轉而笑了笑,『那確實是個好消息啊。』


    『我就說嘛。』悠真擠眉弄眼的捅咕著時透玉子,成功把時透玉子惹毛了,揚手一巴掌拍在了悠真的腦殼上。


    『拿開你的臭手。』時透玉子黑著臉,不動聲色的拉開了相當遠的距離。


    這個家夥,活著的時候不正經也就算了,死了還跟放飛自我一樣。


    不都說修行水之唿吸的人,是那種性格沉穩的人嗎?


    怎麽就偏偏出了悠真這麽個特立獨行的玩意兒了。


    正當時透未來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對夫妻打情罵俏的時候,另一邊的鳴女,隨著尋找鬼殺隊劍士這件事緩慢的收尾,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無慘大人。”鳴女突然抬起了頭。


    外界眼球覆蓋下的視野,正好是看到宇髓天元活生生的,守在產屋敷宅邸外的樣子。


    “怎麽了?”鬼舞辻無慘看著報紙,漫不經心的問道。


    “妾身找到了那個…本該死去的柱。”鳴女鼻息一重,遲疑著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那個白頭發的柱……


    沒記錯的話,好像已經被幻姬殺掉了吧……?


    “恩?”聽到這句話的鬼舞辻無慘,這才抬起頭,凝視著跪坐在自己麵前,懷抱著琵琶的鳴女。


    “獵鬼人的位置,已經全部找齊了。”鳴女平靜的說著。


    “那個柱,在哪?”鬼舞辻無慘單手撐著腦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愣是讓鳴女臉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對於這個消息,鬼舞辻無慘並不意外。


    那丫頭自從變成鬼以後,不管在自己麵前多麽順從,在看到獵鬼人以後,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湊上去,然後幹出一些忤逆自己的事情。


    若不是那丫頭幹出來的事,並沒有將自己的弱點透露出去,自己也不會留她那麽久。


    不過也對,畢竟她的身邊,以前全是來自鬼殺隊的劍士,父親母親也是……


    有這樣的執念,倒也很正常。


    “就在產屋敷宅邸,守著那個病重的主公。”就算被壓迫的渾身上下的皮膚都裂開了口子,鳴女依舊麵不改色的說著。


    “這樣啊……”聽到對方是在產屋敷宅邸以後,鬼舞辻無慘反而失去了興趣。


    看樣子,在瀕臨死亡的時候,鬼殺隊的主公,也會產生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啊……


    都開始讓劍士守在身邊了。


    想到這,鬼舞辻無慘笑了出來。


    “產屋敷啊產屋敷,還以為你處處跟我作對,漠視那些蟲子的死,是個什麽梟雄一樣的人物呢…沒想到啊,到頭來不過也就是個普通的人類,也會害怕死亡……”


    將這些略帶惋惜的話不吐不快以後,鬼舞辻無慘的心情都暢快了不少。


    “入夜以後,就去看看產屋敷的垂死掙紮吧。”鬼舞辻無慘看著報紙,愉快的說道。


    “如您所願。”鳴女身上的裂痕,已經全部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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