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和張嬤嬤兩人眼睜睜看著唐婉柔從剛聽聞消息的呆愣失控,到現在一臉欣喜笑著轉身匆忙去內殿。


    “老陳,太子妃娘娘這是受刺激了?因為夫人的死訊所以刺激成了這樣?不會有事吧?”


    陳嬤嬤麵色難看。


    心裏越發恐懼唐羽的狠辣。


    她不明白,不過是幼年時大小姐欺負了唐羽母女。


    可不也沒有讓她們母女去死嗎?


    後來雖然利用她來固寵,可是伺候太子殿下那是多大的榮耀。


    怎麽就值得她這麽狠心對自己的親姐姐。


    因著心裏的駭然,她便隨口敷衍了張嬤嬤幾句。


    “你還是先起來,別問那麽多,這段時間太子府也發生了不少事,一句兩句我也說不清楚。”


    張嬤嬤還是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太子妃變成這樣?


    直到她看到太子妃抱著一個錦被包裹的枕頭出來。


    輕柔的抱在懷中,滿眼的疼愛時。


    她震驚的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盯著陳嬤嬤。


    唐婉柔哄著懷中的‘孩子’,聲音溫柔輕緩,笑著催促張嬤嬤。


    “走吧,殿下對我無有不依,我們迴丞相府的事情就不用和他說了,咱們快些迴去吧,母親還沒有親眼見過她的外孫呢,我們悄聲些說話,小孩子嗜睡,現在睡著了。”


    張嬤嬤迴過神來,想要開口。


    被陳嬤嬤打斷。


    一直到坐上馬車離開太子府,她都是恍惚的。


    好像做夢一樣。


    ……


    “主子,唐婉柔已經和丞相府的張嬤嬤一起迴去了,並且抱著一個枕頭當成孩子,瘋癲的不成樣子。”


    小圓一邊說一邊笑。


    “而且唐婉柔肯定不知道自己生下的是個小皇女,當場就被咱們買通的嬤嬤弄死並且調換成了死胎的男孩,她一直以為自己生下的是個皇子,恐怕會瘋的更加嚴重吧。”


    沒錯。


    唐羽上一世就知道唐婉柔生下的是個女孩。


    可是個女孩唐婉柔便不會對唐婉柔刺激這麽大。


    所以她用屢試不爽的辦法,利用家人威脅。


    好巧不巧,那產婆的孫子正好是小牙子手底下其中一個小乞丐,對小牙子唯命是從。


    威脅起來易如反掌。


    那產婆甚至感動的不能自已。


    而後便是找來相似的死胎換下。


    讓唐婉柔以為自己生下的是小皇子。


    這種曾經得到又失去的感覺,最是令人痛不欲生。


    本來她有一絲猶豫的想過把那個女孩送到鄉下某戶人家去養育。


    可斬草若是不除根,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


    收迴思緒。


    唐羽擺弄著手腕上的玉鐲,漫不經心語調幽幽。


    “我的好嫡母死了,我身為丞相府庶女的身份也已經暴露出去,我們總歸是該迴去看一眼,要不是有她多年的教導,我哪裏會有今天。”又哪裏會有上一世的剖腹和母親慘死。


    後麵的話唐羽隻在心裏想。


    小桃聞言出去備車,不過卻是告知太子殿下身邊的小太監,若是殿下從皇宮中歸來便告知,若是不迴來那就算了。


    ……


    如今的丞相府不同以往。


    自從萬壽節趙氏出了那等醜事。


    曾經與其關係甚好的姐妹瞧她不起。


    曾經巴結她的轉頭嘲諷。


    曾經趙氏和唐丞相那是京城百姓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是大晏的未婚女子都豔羨的對象。


    一生一世一雙人,多麽美好的誓言,本以為隻是一句虛假的承諾,沒想到真的有男子實現。


    可謂是羨煞旁人。


    而今一場宴會,那遮蓋已久的遮羞布被猛然掀起。


    隱藏在下麵的也不過和旁人一樣的雞零狗碎。


    肮髒不過。


    唐丞相身穿一身素衣臉上疲憊不堪在丞相府門口等候。


    他現今的全部希望都在他的女兒身上,他女兒是太子妃,是未來皇後,他的外孫是未來太子。


    隻有這樣安慰自己才能不至於絕望。


    很快,屬於太子府的馬車來到。


    唐丞相匆忙整理,拱手上前還未來得及行禮,車簾就被從內掀開。


    唐婉柔抱著‘孩子’臉帶笑意走出。


    “父親,怎麽就你在這啊,母親呢,母親怎麽沒來看我,是不是在給我做蟹粉酥,告訴母親不用做,我就是迴來看一看,殿下晚上還要看孩子,父親,我跟你說,殿下和陛下都非常喜歡小皇子呢,您快瞧瞧,您的小外孫好不好看,是不是眉眼間像極了我和殿下。”


    唐丞相雖然不太明白是為何。


    但也下意識順著包裹的錦被看去。


    等看清了裏麵包裹的是什麽的時候,陡然瞪大了眼睛。


    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栽了過去。


    瞪大眼睛看張嬤嬤和陳嬤嬤。


    還沒等幾人進府,後麵緊隨其後又來了一輛馬車。


    唐羽氣喘籲籲的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丞相大人,太子妃娘娘您怎麽突然迴丞相府也不叫妾身,讓妾身好追。”


    唐婉柔對唐羽已經深信不疑。


    “我忘記了,我想著趕緊帶孩子來看看外祖父外祖母,殿下呢,殿下是不是問起我了,告訴殿下不用太關心我,我就是帶著孩子迴家一趟,不會有事的。”


    唐丞相迴過神來,想要質問為何唐婉柔變成了這個模樣。


    被唐羽一個眼神止住,隻能閉嘴等會再問。


    唐羽笑道。


    “殿下問了娘娘,不過妾身替娘娘說了,咱們還是先進府吧,在外麵旁人瞧著怪不好的。”


    唐羽故意拖延許久,就是為了讓住在周圍的官員派出來探聽消息的下人都看到唐婉柔抱著個枕頭當孩子的瘋癲一幕。


    這樣的太子妃,試問百姓會容忍嗎?陛下會容忍嗎?


    她沒想到唐婉柔受了刺激之後,把所有不好的記憶全都選擇性忘記。


    隻記住自己想要記住的曾經幻想過的美好的事情。


    比如,有個孩子,寧辰深愛她和孩子,趙氏還活著,丞相府還屹立不倒。


    隨著進入府中。


    這場美好編織的夢境,被這刺眼的白仿佛一點點打碎。


    唐婉柔肩膀瑟縮不願往前走,緊緊抱著懷中的‘孩子’。


    低垂著眉眼,嘴唇都顫抖著。


    “父親,丞相府怎麽這樣了啊,是什麽節日嗎?掛了這麽多白布,母親怎麽還不來接我。”


    唐羽見唐丞相已經再也忍耐不住的表情,微微勾起嘴角。


    裝模作樣想要繼續哄唐婉柔一句。


    就聽見唐丞相大喊,“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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