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自從上次萬壽節出了大醜之後,整個人精神似乎都變得有些恍惚。


    時常覺得身邊的人都要暗害她。


    所以如今獨自住一個院子。


    趙氏身邊的張嬤嬤見到唐羽這個小庶女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一張尖酸刻薄的臉硬是裝也裝不出和善來,索性就不裝了。


    總歸太子妃還是大小姐,如今又生了太子殿下的嫡子,陛下的嫡孫。


    地位穩固。


    就算這個小庶女得寵又如何,生下來的孩子還不是個庶子。


    “羽側妃怎麽來夫人這裏怎麽也不提前派人來通報一聲。”張嬤嬤翻了個白眼,“怕不是如今借著大小姐的名頭進了太子府伺候了太子殿下,得了一點寵愛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


    “夫人很累,沒空見你,要是沒有什麽事情就迴去吧。”


    因著是假借唐婉柔的名義來給趙氏送消息,不宜聲張。


    故而為了防止走漏風聲,沒有提前告知。


    小圓小桃氣憤不已,要上前理論。


    她們家主子是太子側妃,哪裏輪得到一個老虔婆指責。


    一個眼色止住小圓小桃要上前理論的動作。


    唐羽仍舊笑著。


    “張嬤嬤,此次我前來是太子妃娘娘生產之後坐月子不能出來,可心裏又惦記夫人,這才讓我帶著信物前來和夫人說兩句話。”


    “不過既然張嬤嬤這般說,那我便迴去這般和太子妃娘娘複命吧。”


    說完,唐羽轉身就要走。


    張嬤嬤一聽是唐婉柔的命令,再也不敢端著那副刻薄的臉麵,臉色惶恐。


    “哎,羽側妃娘娘,羽側妃娘娘留步,真的是太子妃娘娘讓您前來看望夫人嗎?”


    唐羽拿出從唐婉柔那裏騙取而來的夜明珠。


    一見夜明珠,張嬤嬤心裏後怕的很。


    差點誤了大事。


    這要是這小賤人就這麽迴去複命,不說夫人會不會弄死她,就說太子妃要是知道因為是她的阻攔而沒有傳話,恐怕她全家的性命都不保啊。


    見張嬤嬤嚇的如同鵪鶉。


    她心裏冷笑,眼底冰冷。


    這個張嬤嬤在她六歲的時候推她下水,導致她差點淹死,十歲的時候監督她幹活,一旦做不好就是一鞭子。


    就是個變態,尤其是虐待小孩子。


    “側妃娘娘快請進,夫人一直等著太子妃娘娘的消息呢。”


    張嬤嬤變臉尤其快,上一秒還高高在上瞧不起她,但是下一秒就能點頭哈腰的做出恭敬姿態。


    “多謝張嬤嬤了。”


    這話她說的緩慢。


    讓人不但沒有聽出感謝之意,反倒無端有種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張嬤嬤幹笑。


    她早就習慣了從小虐待唐羽,哪怕明知道對方是側妃,可十幾年的行為使然,哪裏那麽容易改變,下意識就是之前的模樣。


    ……


    房間內。


    趙氏穿著素雅,頭上也不似從前張揚的滿頭珠翠。


    一張保養的很好的臉,如今這才幾天的時間,就好像老了不少。


    她在房間內的窗戶前坐著,可窗戶卻並沒有打開。


    她隻是靜靜的發呆,方向虛無。


    唐羽剛一入內,還沒等開口,就聽見趙氏的聲音傳來。


    “我聽見你和張嬤嬤的話了,婉柔讓你跟我說什麽,婉柔她身體如何了?我的小外孫,身體康健與否?”


    趙氏一臉出去年的問題顯然意見對唐婉柔的關懷和疼愛。


    對於趙氏和唐丞相兩人差不多的問題,唐羽的迴答顯然是各不相同。


    放下手中的夜明珠,蹙著眉頭帶著欲言又止。


    看了看留在趙氏身邊的丫鬟。


    趙氏見唐羽這番表情變化,心裏咯噔一聲。


    急忙揮手讓丫鬟退下。


    同時唐羽也讓小圓小桃離開。


    房間內隻剩下趙氏和唐羽兩人。


    “這下房間沒有人了,婉柔到底讓你給我帶什麽話?”


    睇著已經要著急的好像快要頭上冒火的趙氏,唐羽演技自然上線。


    眼眶一紅,神色為難悲苦。


    “太子妃娘娘她,她……”


    趙氏最在乎的就是唐婉柔這個心肝女兒,從小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那可真是盡心盡力。


    可以說唐婉柔要遠比唐丞相對趙氏重要的多。


    若是唐丞相是她的四肢軀幹,唐婉柔就是她的命根子。


    “你快說,支支吾吾作甚,我兒到底怎麽了,難道是她產子不順,身體做下了病,還是太子對我兒不好?你快說!!”


    肩膀被突然衝上來眼眶猩紅的趙氏捏的酸痛。


    唐羽低著頭。


    “夫人,您說的都不是,而是,而是,昨晚,太子妃娘娘誕下怪胎!”她語氣中迴憶著,好似被那怪胎的長相嚇的驚恐不已。


    “是一個,是一個長得獨眼的像是狸貓的怪物,陛下…陛下和皇後娘娘還有太子殿下迴來都看到了。”


    “陛下震怒不已,就連皇後娘娘也心情不虞,太子妃娘娘醒來後又暈倒了,陛下還找了欽天監為太子妃娘娘測吉兇。”


    聽到欽天監。


    趙氏猛地瞪大眼睛。


    既然陛下震怒,欽天監的人定然也不是傻子,哪怕就是沒有那個天象也肯定會順著說。


    趙氏被這消息驚到,鬆開捏唐羽的手。


    險些沒站穩,倒退兩步。


    臉色慘白。


    雙目失神。


    隻是仍舊存在著一絲希冀。


    “欽天監…如何說?”


    很滿意趙氏瘋狗一般的樣子,唐羽給出今天的最後一擊。


    “欽天監說,太子妃娘娘命數乃是大兇,生下的孩子也是災禍未來會影響國運。”


    趙氏突然嘶聲裂肺捂著散亂的頭發。


    “胡說,放屁,那都是欽天監的人胡說八道的,我兒生來就是天生鳳命,當時與太子殿下定親之時,也曾測算過,我兒乃是大大吉運之命,這欽天監害我兒啊!!”


    不理會趙氏又哭又笑狀若瘋癲的模樣。


    她繼續說。


    “陛下下令,囚禁太子妃娘娘於星月殿,至於小皇子因為實在是……對外隱瞞消息,等到時間過去一些,就說小皇子夭折,而那個怪胎被秘密處死,並找大師封印怪胎靈魂,以免影響國運。”


    若是說之前的話如同一根根銀針不斷刺傷趙氏的身體。


    那最後一句話就如同火銃打中了心髒。


    趙氏再也承受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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