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手機解鎖,把頁麵點出來給江宜清看,“真的是騙你的,我都沒有周紹淵的微信,也沒有他的聯係方式。”


    江宜清意識不清醒,眼前也被淚水模糊,卻慢慢反應過來,傅致衍從頭到尾都在騙他。


    “為什麽騙我?”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積聚起來,在這一刻到達頂峰,江宜清前所未有的崩潰,“為什麽要騙我?傅致衍,你為什麽騙我啊,為什麽啊……”


    傅致衍根本不會將他的照片發給周紹淵,卻一直以此來要挾他,要挾江宜清在包廂裏和周紹淵換位置坐到他身邊,當著父母長輩的麵被他偷偷玩弄。


    像看小醜一樣看著自己主動在酒店的衛生間裏穿上裙子和他偷|情,看著自己一次次照做他所有無禮的要求,卻對他的掙紮和痛苦視而不見。


    他反反複複地問傅致衍為什麽要騙他,甚至哭到失聲。


    去賽車場那天傅致衍問他是不是覺得他們在談戀愛,江宜清答不上來,他不知道傅致衍到底把他當什麽,是哥哥還是床伴,還是喜歡時想起來就逗弄逗弄,不喜歡就隨時可以一腳踢開的小貓小狗。


    “我好累,”江宜清完全站不住,背後抵在門板上往下滑,他不停地哭,眼淚止也止不住,整個人也是前所未有的疲憊,他意識恍恍惚惚的,聲音哽咽,“傅致衍,我好累,我不要喜歡你了,我討厭你……”


    話剛出口,尾音就消散在了alpha的吻裏,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啃咬,傅致衍不想聽他的話,把江宜清的唇都咬出了血。


    他想看江宜清失控,想看江宜清無可奈何又不得不被迫承受的樣子,卻沒想到這次江宜清的反應這麽大。


    傅致衍仗著江宜清喜歡自己,有恃無恐慣了,在聽到江宜清這句話的時候卻是從未有過的慌張,他把江宜清抱得很緊,像是抱著什麽心愛之物,聲音緊繃,“哥,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傅致衍舔|舐江宜清的腺體,釋放出信息素安撫他,咬破他紅腫的腺體完成臨時標記幫他緩解情|欲,動作是從來不曾有過的輕柔溫和。


    他吻去omega的眼淚,扣著江宜清的後腦勺往自己懷裏壓,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哥,我隻有你一個人,你不能不喜歡我。”


    第16章 “別想著要跑”


    信息素交融,alpha薄荷味的信息素從腺體處注入,強勢地侵占四肢百骸,江宜清渾身虛軟,他不住地掙動但根本無力反抗。


    信息素緩解了被不上不下吊著的情|欲,卻完全安撫不了崩潰的情緒。


    “傅致衍,”江宜清像是支撐不住一般垂著頭,他的胸膛不斷起伏,發出低弱的呻|吟,哭著想要掙脫alpha的懷抱,聲音嘶啞,“你放開我。”


    小腹斷斷續續地抽痛,江宜清哭得眼睛發幹發疼,意識模糊,被倦怠和疲憊侵襲,說話混混亂亂的,“傅致衍,你放過我吧好不好,你不喜歡我你就去找別人,別來招惹我,我不想陪你玩了,我真的好累……”


    他掙紮得太厲害,手肘碰到了隔間門的開關,門被打開的同時,背後沒有任何支撐的江宜清在慣性作用下仰麵往下倒,傅致衍眼疾手快地去攬他的腰,兩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傅致衍的頭磕在突出的門鎖上,他顧不上疼,把江宜清抱在懷裏的時候仍心有餘悸,沉聲在他耳邊說:“不好。”


    他吻在江宜清的眼睛上,將那些滾燙鹹澀的淚水全部都吻去,蠻不講理地說:“你是我哥,你隻能和我在一起。”


    江宜清哭得眼前模糊,頭腦暈眩,理解不了傅致衍在說些什麽,他什麽也不想做,什麽也不想聽,隻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把自己蜷起來。


    渾渾噩噩中,他感覺自己被傅致衍打橫抱了起來。


    alpha強健有力的手臂攬在他的後背和腿彎處,將西裝蓋在他身上,抱著他往酒店客房的方向走。


    外麵走廊裏空氣流通,江宜清一陣陣發冷,他抗拒讓傅致衍抱,一直在他懷中掙紮,忽然感覺傅致衍抱在他身上的手微微收緊。


    “別動,”傅致衍攬著他的背讓他頭往自己懷裏靠,壓低聲音說:“媽媽在前麵。”


    “騙子。”傅致衍剛剛才騙了他,江宜清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費勁地用手去推他,一抬眼,看到了走廊另一端正向他們走來的蘇知韻。


    他腦中一片空白,一下子僵在傅致衍的懷裏。


    酒店的長廊沒有岔路,何況蘇知韻距離他們隻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


    江宜清心慌得快要跳出來,他穿著一條極其露骨的紗裙,麵露潮紅,衣衫不整地被自己名義上的弟弟抱在懷裏,迎麵撞上了他們的媽媽。


    而且傅致衍還在他身上留了臨時標記,蘇知韻不可能毫無察覺。


    心髒的劇烈跳動聲仿佛鼓動著耳膜,情急之下江宜清緊緊攥著蓋在身上的西裝,把臉整個埋進傅致衍懷裏。


    “小衍?”蘇知韻遠遠就看見了傅致衍,江宜清一直沒迴來,雖然周紹淵迴席的時候說江宜清沒事,但蘇知韻總有些放心不下,“你抱著誰?哥哥呢?”


    離得近了蘇知韻才看清,傅致衍抱著的人上半身都被西裝嚴嚴實實蓋著,西裝最下邊,露出了一點白色的蕾絲裙擺,雖然看不清臉,但很明顯是個omega,裙擺隻能堪堪遮住腿根,修長白皙的腿搭在傅致衍的手臂上,腳上連鞋襪都沒有穿。


    omega身上沾染了很濃的薄荷味,後頸的腺體上有斑駁的血跡和齒痕,很明顯被alpha臨時標記過。


    “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從剛剛的飯局到現在,傅致衍隻出去了沒多久,就在人家omega身上留了臨時標記,蘇知韻向來溫和的聲音裏染上焦急,“你把人家怎麽了!?”


    江宜清看不見,卻感覺蘇知韻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江宜清有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緊張到喘不上來氣,他的手攀在傅致衍的肩膀上,指節都用力到發白泛青,整個人細微地顫,傅致衍很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恐懼。


    傅致衍抱著人和蘇知韻錯開身,沉下臉看了她一眼,“關你什麽事?”


    “什麽叫關我什麽事?”傅致衍懷裏的omega很明顯瀕臨發|情後被標記,身上的薄荷味把omega自己原本的信息素都幾乎完全蓋住了,蘇知韻聞到一點很淡的花香,和薄荷味糅雜在一起,分辨不清楚。


    她沒做多想,隻是擔心自己兒子乘人之危,不顧omega的意願就把對方給標記了,忍不住心急如焚,“是女朋友還是什麽人,你有沒有問過人家願不願意,你是alpha,是占優勢的一方,但這不是說你有隨意標記omega的權力,既然標記了就要對對方負責,不管是臨時標記還是終身標記都不可以那麽隨便……”


    “你話好多,能不能閉嘴?煩得要死。”傅致衍最煩她的說教,不耐煩地打斷她,“我的事情你別管。”


    他抱著江宜清繞開蘇知韻,用房卡給酒店套間的門開鎖,把喋喋不休的蘇知韻關在門外。


    套間裏的燈全部亮起的時候江宜清都不敢抬頭,傅致衍把他放到柔軟的大床上,安撫性地吻他。


    後背被溫暖的被褥包裹,江宜清劇烈跳動的心髒終於變緩了一些,但精神始終緊繃,他側過頭想躲開傅致衍,“媽媽就在外麵,你別碰我,唔……”


    “傅致衍,你給我出來!”蘇知韻外麵在拍酒店的房門,江宜清被嚇得牙齒磕在傅致衍的唇上,發出急促無措的喘息。


    “如果是兩情相悅,媽媽肯定不會說什麽,但你不能隨便遇到一個陌生的omega就趁人之危,從小爸爸媽媽就和你過,alpha對omega的標記要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蘇知韻一直在斷斷續續地拍門,她的聲音不響,但語氣已經是少見的嚴厲了,“傅致衍,你出來和我說清楚!”


    門板在拍擊下微微震顫,一聲聲的像是拍在江宜清的心髒上。


    他額上的發都被汗水打濕,仍然驚喘未定,人止不住地戰栗,濕漉漉的眼睛微微泛潮,傅致衍頂開他的兩條腿,手掌從他覆了一層薄汗的背脊向上滑到後腦勺,托著他的頭和他接吻,壓著聲音在江宜清耳邊說:“我把她打發了就迴來,放心,不會把我們的關係告訴媽媽的,你先睡一會兒。”


    話裏話外都是在安撫。


    他給江宜清把散落在額邊的發撥開,替他蓋上被子,仍覺得不安心,掖了掖被角,半強迫半威脅地說:“別想著要跑。”


    說完傅致衍走到門口,把門拉開了一條縫,靠著牆半倚著,擋住蘇知韻往裏看去想要探究的視線。


    第17章 “下次見”


    外麵傳來兩人的交談聲,江宜清頭腦昏沉,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很快門被人用力甩上,傅致衍和蘇知韻的腳步聲也越來越遠。


    一切聲響都被隔絕在門外,江宜清仰麵躺在酒店套間的床上,渾身虛軟無力,床頭暖黃色的燈讓人昏昏欲睡,他的意識像是被強拉著往下沉,連帶著整個人都有一種下墜的感覺,心髒落不迴實處。


    他按在隱隱作痛的小腹上,把自己蜷縮了起來,用被子蒙住頭,才獲得了一點點安全感,整個人精疲力竭,很快被睡意侵襲。


    江宜清在半夢半醒中睡去,卻完全睡不安穩,他突然冷汗涔涔地驚醒,以為自己睡了很久,看了一眼時間後,發現距離剛剛傅致衍離開隻過去了二十分鍾。


    他不知道傅致衍和蘇知韻說了些什麽,但大概率是將這件事搪塞過去再迴來找他,然後發生一場混亂不堪的情事。


    在現在這種情形下,他實在不想再見到傅致衍。


    去哪裏都比留在酒店房間裏見到去而複返的傅致衍要好。


    江宜清撐著疲憊酸楚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艱難地往門口走。


    觸上門把手的時候,他在浴室的鏡子裏看到了自己淩亂又難堪的模樣。


    他知道這條裙子透,卻沒想到會這麽透,幾乎起不了任何遮掩的作用,胸口的薄紗已經被完全扯亂了,蕾絲花邊點綴在上麵,裙子下擺隻能勉勉強強遮住腿根,顯得不倫不類。


    江宜清不敢再看鏡中的自己,他用套間裏的座機給酒店前台打電話,想讓服務員送一套新的衣物過來,但不知道是座機出了故障還是他沒有摁對號碼,隻要拿起聽筒就是一陣忙音。


    後頸的腺體腫得發疼,想到傅致衍隨時都有可能迴來,江宜清一刻也不想再在酒店裏多留,但穿成這樣,他實在沒臉出門。


    江宜清打開手機想搜索酒店服務台的電話,解鎖後先看到的是周紹淵在半個多小時前給他發的消息。


    【小清,我和蘇伯母說你已經迴酒店房間睡下了,傅伯伯也喝了不少酒,一會兒飯局結束後他們應該會直接在酒店住下,你今晚多休息,如果有什麽事的話可以和我說。】


    江宜清不確定周紹淵對於他和傅致衍的事情知道了多少,但至少周紹淵對剛剛在衛生間裏發生的事絲毫沒有提起,這讓江宜清減輕了一點窘迫感,也讓他在昏昏沉沉的狀態下對周紹淵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


    江宜清抿著唇,猶豫踟躕了很久才下定決心給周紹淵發消息——


    【紹淵哥哥,我的衣服和褲子剛剛被弄髒了,能不能麻煩你和前台說送一套新的過來。】


    點了發送以後才覺得懊惱,欲蓋彌彰般又發了一條。


    【剛才吃飯的時候被弄髒的。】


    怎麽看都覺得越描越黑,江宜清正想著要不要撤迴,周紹淵很快就迴了。


    【好,小清在哪個房間?】


    【6602】


    江宜清腦子亂糟糟的,他從櫃子裏翻出了一件浴袍裹在身上,忍著小腹時有時無的難受,開始坐立難安地焦急等待。


    扣門聲沉而緩,江宜清起身時腳步虛浮,打開門看見了額上微微冒汗的周紹淵。


    淡雅的雪鬆味迎麵而來,照理來說周紹淵貼了阻隔貼,再怎麽樣信息素濃度都不會太高,但江宜清剛被傅致衍標記過,對其他alph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排斥,他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忍不住捂著唇幹嘔。


    “抱歉,”周紹淵抬手扶住他,有意識地收起自己的信息素,“電梯太慢了,我從樓梯跑上來的時候有點著急,沒控製好信息素。”


    麵前的omega臉色蒼白,隻有唇上顯出一抹豔紅,身上裹著一件純白的浴袍,係帶圍出一截窄瘦的腰身,白皙的雙腿筆直勻稱,身上卻完完全全是另一個alpha的味道,周紹淵迫使自己錯開眼,他扶著江宜清往沙發旁走,把替他拿的衣服放在他身邊。


    “小清自己換可以嗎?我先出去了,有事可以喊我。”


    見江宜清點了點頭,周紹淵將剛倒的水杯遞到他手裏,出去時替他關上了門。


    江宜清顫著手把水杯送到自己嘴邊,抿了一口,抬眼往門的方向看去,為周紹淵的體貼細致而感到動容。


    仿佛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周紹淵的一舉一動都給足了他尊重,沒有探究,不會多問,卻體貼入微。


    江宜清費勁地將裙子脫下來,紗質的布料蹭到腺體,僅僅幾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疼得冷汗涔涔,他緩了一會兒穿上衣服,穿脫衣服就花了不少時間,江宜清以為周紹淵已經離開了,想拿出手機給他道謝,一打開門就看見alpha還站在門口。


    套房裏的燈全暗了,江宜清很顯然是要走,周紹淵沒想到他要出去,有些驚訝,“這麽晚了還要出門嗎?”


    “嗯……”江宜清有些不安,“爸爸媽媽在酒店住下了嗎?”


    “我爸和傅伯伯還在喝酒,蘇伯母說想在園區裏散散步就先離開了。”周紹淵頓了頓,“但是我剛才在酒店門口看到了伯母和小衍,伯母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很生氣,在給司機打電話說要把小衍送迴去。”


    以傅致衍的性格,根本不會聽從蘇知韻的安排,江宜清開始焦慮起來,他不想再繼續留在酒店,卻也沒法迴傅宅。


    周紹淵的聲音在耳邊適時響起,“小清想去哪兒?”


    江宜清怔了怔,視線垂落下來,“我想迴學校。”


    周紹淵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嗓音溫和,“度假區裏不好打車,我送你去吧。”


    江宜清猶豫了下,最終沒有拒絕。


    a市美術學院在首都a市是地標性的學校,整體建築都極具藝術特色,有不少遊客都會慕名來參觀遊玩,白天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到晚上這所學校才恢複了它原有的寧靜。


    夜晚的校園主幹道上隻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路旁走,在減速帶前周紹淵為了減少顛簸刻意放緩了車速,車身微微顛動的時候,他偏頭去看副駕駛上熟睡的omega。


    江宜清剛上車時和他獨處在同一空間下,很明顯的局促不安,但很快又因為太累在車上沉沉睡去。


    車內的音樂和緩輕柔,江宜清的腦袋向周紹淵這邊歪著,唿吸清淺,讓人不忍心把他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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