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韻在廚房裏背對著他們切梨,傅致衍的手搭在江宜清纖瘦修長的後頸上,像玩玩具的開關一樣隔著信息素阻隔貼按壓他的腺體,饒有興致地看著江宜清的唿吸略顯急促,開口說:“我去也行,那你穿裙子給我看。”


    江宜清唿吸一滯,腺體敏感,就算是隔著阻隔貼被按壓他也受不了,他拉住傅致衍在他後頸上作亂的手,眼尾不受控地變得通紅,抿著唇不言不語地看著傅致衍,很明顯是不願意。


    “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傅致衍反手握住江宜清,舔了舔江宜清的耳垂說:“沒讓你在外麵穿,在床上穿給我看就行了,反正你又不是沒穿過。”


    第8章 “那我算什麽”


    a市國際賽車場是國際一級賽道,被規劃成了國際賽車場旅遊景區,占地有4.2平方千米,不僅有f1賽道和各類極限項目運動,還有不少娛樂設施和商業街。


    傅家的司機把傅致衍和江宜清送到賽車場地入口處,傅致衍抱著頭盔往裏走,江宜清跟在他後麵,遠遠地就看見有人在向他們招手。


    “傅致衍,這邊!”出聲的許歆是幾個alpha裏唯一的一個omega,聲音很甜。


    傅致衍往他們那邊走去,方誠益看見跟在他身後的江宜清,撞了撞他的肩膀說:“你什麽時候有了個這麽漂亮的新omega,居然一點消息都不告訴我們,夠不夠兄弟啊你?”


    方誠益和傅致衍勾肩搭背,壓低聲音說:“你早點和我說啊,早點說我就找個理由讓許歆他別來了,現在好了,新歡舊愛碰麵了,這不純純修羅場嗎?”


    傅致衍沒否認他和江宜清的關係,不鹹不淡地覷了方誠益一眼,“許歆是我的領航員。”


    “是是是,許歆是你的領航員,去年比賽期間你們倆也就同吃同住了幾個月,比賽的時候配合默契無邊,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江宜清隻聽到了方誠益對傅致衍說的第一句話,他無所適從地站在好幾個alpha身邊,小聲地和他們打招唿,“你們好,我是小衍的哥哥,我叫江宜清。”


    方誠益性子直,看看江宜清又看看傅致衍,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哪個哥哥?你哥不是早去世了嗎?”


    傅致衍神色晦暗地瞧他一眼,方誠益本來聞到江宜清身上的薄荷味,還以為必定是傅致衍新找的omega,轉眼想到他們家複雜的兄弟關係,很快反應過來這真是傅致衍的哥哥,換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討好臉色對江宜清說:“哥哥好!”


    傅致衍其他幾個朋友也跟著喊。


    傅致衍是想把江宜清當自己的omega帶出來給朋友認識的,沒想到江宜清開口第一句話就說他是他哥。


    江宜清都這樣說了,傅致衍也不好當著朋友的麵發作,偏偏方誠益還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他沉下臉,越發覺得方誠益他們吵得不行,一掌拍在方誠益的後腦勺,“閉嘴,走了。”


    江宜清在好幾個玩世不恭的alpha此起彼伏的“哥哥好”聲中漲紅了臉。


    a市國際賽車場的比賽賽道正在維護,傅致衍他們去了訓練場,很快場外就隻剩下江宜清和許歆。


    傅致衍已經換上了賽車服和頭盔,賽車服修身,更加顯得他寬肩窄腰,修長挺拔,在一群人裏顯得格外惹眼,即使是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江宜清還是能一眼就看到他。


    江宜清和賽車場格格不入,許歆則明顯對這裏十分熟悉,他和傅致衍一樣叫江宜清哥哥,專業訓練場裏非專業賽車手不能進去,許歆把江宜清帶去了離訓練場不遠的卡丁車場。


    江宜清和許歆並排走著,“你怎麽沒有和他們一起去訓練場?”


    “我是傅致衍的領航員,主要負責在拉力賽中給他提示道路情況,確認行車路線,平日裏訓練比較少。”許歆彎著一雙杏眼,笑著迴他,“再說如果我也和他們一起去的話那不是隻剩哥哥一個人了,那多不自在。賽車強度大,我們去玩卡丁車。”


    江宜清看著室外賽道上轟鳴的賽車,緊張得吞咽了下,“我沒玩過卡丁車……”


    “沒關係,卡丁車以娛樂為主,很簡單的,你要是害怕我們就先試一輛雙人車,我坐在旁邊教你。”


    江宜清有些困乏,如果沒有人和他一起,他肯定是隨便找個咖啡廳坐一下午,但許歆都說是專門來陪他來玩了,江宜清也隻能和他一起穿戴好裝備,坐上了一輛卡丁車。


    卡丁車隻有刹車和油門,上手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卻沒有那麽容易。


    江宜清第一次開,本身就緊張,再加上方向盤又沉又緊,轉動起來要花很大的勁,原先許歆坐在他旁邊教他往哪邊打方向盤,江宜清還能勉強很慢地往前開,陪他開了幾圈以後許歆從車上下來,江宜清自己開著卡丁車在場地上跑,總是磕磕絆絆地往旁邊的路障上撞。


    身邊的賽車一輛接著一輛在他身邊飛速地穿行而過,江宜清卡在一個彎道處怎麽也沒法往前,過了沒多久車就直接熄火了,前後都沒有人,中途不能下車,江宜清隻能希冀著這一場快一點結束,工作人員能幫他把車開迴去。


    夏日午後的室外賽場上熱浪滾滾,頭盔和賽車服又是密不透風的,江宜清的手被方向盤磨得生疼,出了一身的汗,曬得頭昏腦脹的時候,等來了和工作人員一起過來的傅致衍。


    “下來。”傅致衍居高臨下地看他,“開個卡丁車都不會開,小孩子開得都比你好。”


    江宜清找不到話來反駁他,聽話地從車上下來,坐到了旁邊。


    傅致衍長腿一邁坐到了駕駛位,熟練地將車子發動,扔給江宜清一句“係好安全帶”,就把油門一腳踩到底。


    江宜清剛把安全帶的卡扣扣上,還沒坐穩,車身就像離弦的箭一般往前飆去,江宜清在慣性作用下後背猛地往座椅上撞,疼得腦子懵了一瞬。


    整個賽場上隻有他們一輛車,傅致衍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重心靠近前輪,把卡丁車當方程式賽車一樣一路狂飆。


    風聲在耳邊唿嘯,發動機轟鳴帶起震動,江宜清被震得胯骨和小腹都疼,短時間內大量釋放腎上腺素,他心跳和唿吸都驟然加速,想去拉傅致衍又怕影響他開車,隻能扶著車邊穩住自己的身體,艱難地說:“小衍,開慢、慢一點……”


    但傅致衍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根本就是故意的,速度半點沒減,機油味重,到終點的時候江宜清胃裏翻騰著想吐,緩了好半晌都沒有緩過來,剛想從車裏出來就腿一軟又跌了迴去。


    “哥?”傅致衍看他半天沒下來,終於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他幫江宜清把頭盔摘下來,看見他臉色煞白,額上都是汗,解了安全帶以後把人從車裏抱出來,放在一旁休息區的椅子上,不耐煩地說:“怎麽這麽嬌氣。”


    手上卻心口不一地給江宜清把不透風的賽車服脫下來,給他喂了些水喝,又找了塊毛巾給他擦汗。


    休息區空調開得很足,驟冷驟熱下江宜清渾身發顫,小腹也一抽一抽針紮似的疼,他扯了扯傅致衍的袖子說:“我想去外麵坐一會兒。”


    三十多度的高溫天,室外陰涼處的凳子都被太陽曬得發燙,外麵雖然熱,但比空調間裏要好受許多,小腹剛開始的一陣疼過去以後江宜清精神好了不少,手機響起新消息的提示音,是教授問他繪畫作品的進展如何,他從相冊裏翻出已經完成了大半的畫的照片,發給了教授,想起蘇知韻說周末要一起去周家投資的度假區,和教授請了個假說下周才能迴學校。


    江宜清坐在外麵曬了會兒太陽,左右無事可做,就用手機的備忘錄照著麵前開得正盛的梔子花隨手畫了幅畫,當作自己的朋友圈背景。


    等他畫完才反應過來已經過了許久,夕陽西沉,餘暉將晚霞染得粉紫一片,美輪美奐。


    江宜清有些口渴,他到附近的便利店裏買了一瓶水,付錢的時候想起傅致衍他們還沒出來,就給他和他的朋友們一人買了一瓶飲料,費力地拎上了二樓。


    二樓都是一些娛樂設施,江宜清在桌球館外透過玻璃看見傅致衍在打桌球,準確地說,是傅致衍正在教許歆打桌球,兩人的臉相距極近,是一個極其曖昧的動作。


    alpha前傾著身子,摟在許歆的腰上,就著他的手用球杆擊打球,直接把球台上的球一杆清了。


    球台對麵的方誠益看得目瞪口呆,“臥槽。”


    傅致衍收迴球杆直起身子,許歆一聲驚唿,興奮地在傅致衍臉上親了一口,“我贏了!”


    又略顯得意地看向方誠益:“你剛才自己說的,隻要我贏了,你那輛改裝過的f1賽車就歸我了,堂堂方家大公子,不會連一輛賽車都舍不得吧?”


    “那是你贏了嗎,那明明是傅致衍贏了。”


    “那也是他幫我贏的呀,可不就是我贏了嗎。”


    方誠益吃了個啞巴虧,氣得直接把車鑰匙掏出來扔給許歆。


    許歆一把接住鑰匙,還要火上澆油,笑嘻嘻地說:“方公子大氣!”


    “我不玩了!你們倆一條心,再玩下去我家底都要輸光了,迴去被我家老頭打死。”方誠益說著去推台球室的門,“我還是老老實實迴去看那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內科學》吧,下學期還要補考,我都重修第二次了,再不過我怕是這輩子都難畢業了。”


    他嘴裏嘟囔著“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剛走到門口就隔著玻璃看見了拎著兩袋飲料的江宜清,他的掌心被沉沉往下墜著的塑料袋勒得通紅,視線定定地看著傅致衍。


    方誠益沒什麽正經地問:“哥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江宜清嗓子啞得不行,垂下視線把手上的袋子遞給方誠益,開口時聲線在抖:“我給你們買了點飲料,麻煩你幫我給他們也送一下吧。”


    “好,謝謝哥!”方誠益一個alpha都覺得這兩袋飲料重得不行,他看江宜清狀態不太對勁,又一直看著傅致衍,兩人之間的氛圍也很怪異,本能地覺得江宜清可能是有什麽話想要和傅致衍說,找了個借口裝作自己一個人不好拎的樣子,把許歆也一起忽悠走了。


    江宜清在他們走後才進去,他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隻覺得腦子裏混沌迷茫得很,心髒也又悶又疼,他走到傅致衍麵前,強裝鎮靜著問:“許歆為什麽要親你?”


    傅致衍給球杆杆頭上好巧粉,又轉到桌球的另一邊把方誠益那邊剩的球打進洞,若無其事地說:“他喜歡我。”


    桌球館的玻璃是完全透明的,剛才許歆親傅致衍的時候,傅致衍明明就看到他站在外麵了,但傅致衍沒有拒絕,甚至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就這樣看著玻璃外的江宜清,任由許歆親他。


    耳畔嗡鳴,江宜清盯著昨天晚上還和他做了一整夜的alpha,胸腔裏漫起尖銳的疼痛,“那我算什麽?”


    他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裏卻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明明是在質問,眼眶卻不爭氣地變得通紅。


    “你是我哥啊。”傅致衍把球杆往台麵上隨手一扔,靠在牆上似笑非笑地說:“江宜清,這不是你剛才自己說的嗎?”


    “還是你覺得我們在談戀愛嗎,哥哥?”


    第9章 “等等哥哥”


    江宜清沒和傅致衍一起等傅家的司機來接,他走了一公裏多的路,從卡丁車場走到了國際賽車場旅遊景區的出口處,自己叫了一輛出租車迴了傅家,當天晚上就燒到了三十八度六。


    他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就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傅陽平和蘇知韻都不在家,是蘭姨給他開的門。


    蘭姨五十多歲,江宜清剛出生時就是由她照顧的,在傅家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她知道江宜清在傅家身份尷尬,對他總是格外心疼,一眼就看出江宜清進門時的狀態不對,“小清怎麽一個人迴來了,弟弟沒和你一起嗎?”


    江宜清沒能迴蘭姨的話,他臉色白得發青,不知道是因為白天傅致衍對他說的那些話讓他產生了一種窒息暈眩感還是因為剛才司機開得太快,他甚至都還沒進屋胃裏就一陣痙攣,忍不住撐在花園的柱子上開始幹嘔,但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蘭姨心疼地扶著他,臉上掩不住的焦急,“好端端的這是病了嗎?我給夫人打電話讓她叫醫生來家裏吧,還是蘭姨現在陪你去醫院?”


    “不用了,可能是暈車。”江宜清身上被冷汗打濕,嘔得整個人都有些虛脫,“蘭姨,我想睡一會兒,家裏有厚被子嗎?”


    夏日夜裏又悶又熱,蘭姨給他找了條厚被子出來,江宜清喝了點熱水,把自己整個裹進去,還是冷得打顫。


    傅家處在a市內環的別墅區,環境幽靜,但綠化覆蓋率高,夏天免不了蟬聲陣陣,江宜清腦子混亂又模糊,昏昏沉沉間開始做夢,耳畔聒噪的蟬鳴像是變成了江正奇不絕於耳的謾罵聲。


    江宜清從小成績就很不錯,他長得漂亮,也向來乖巧,老師一向很喜歡他,江宜清高中考的是a市的市重點,高中開學第一個月要交學費和學雜費,江宜清用暑假接畫稿攢的錢東拚西湊把學費湊了出來,但到期中考試結束都沒能把校服費交上,因為他沒穿校服,他們班每次都會扣行為規範分,開學到現在一次流動紅旗都沒有拿到過。


    江宜清覺得內疚,哪怕再不願,還是在周五放學後到地下賭場裏去找江正奇。


    江正奇好賭,性格陰晴難辨,賭贏了對江宜清就好聲好色,輸了便對他隨意打罵,前段時間還為了躲債,到臨市躲了好幾個月,迴到a市的這幾天裏不是在賭就是每天喝得爛醉,江宜清在賭場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牌桌上一臉激動地緊握著手裏的牌。


    江宜清猶豫著往他身邊走,倒是江正奇先看到了他,興奮地讓他過去,聲音粗噶,“小清,你看爸爸的牌多好,今天手氣還不錯,這把指定能贏!”


    牌桌對麵的光頭alpha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江宜清,眼神貪婪直白,話卻是對江正奇說的,“加不加注?”


    “加加加!”江正奇眼窩深陷但神采奕奕,將賭注一股腦兒全部押上了,就指著這局能夠大賺一筆。


    地下賭場烏煙瘴氣,來往的人形形色色,信息素的味道交雜混亂,江宜清隻想快點出去,他看不懂牌的好壞,但猜測江正奇此時的心情還不錯,就把校服費的事情和他說了。


    江正奇隨口問:“多少錢?”


    “春秋裝和冬裝,四套校服,一共六百八。”


    其實還有校服正裝,光一套就要三百多,江宜清沒敢說。


    江正奇沒抬頭,想也不想就說:“才六百八,等我贏了這一局,別說六百八了,三千六百八都沒問題!”


    江正奇的心思都在賭桌上,江宜清將書包放在旁邊的小矮凳上,安靜地在一邊等。


    正出神的時候,江正奇突然大罵了一聲,“操!”


    江宜清看到桌上的籌碼被全部推到了光頭alpha那邊,江正奇瞬間麵色灰白,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江宜清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江正奇重重的一巴掌就甩到了他的臉上,“你這個掃把星!你沒來的時候老子把把都贏,你一來老子一局就輸了好幾萬,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還要給老子帶來黴運!”


    江宜清的半邊臉火辣辣地疼,賭桌對麵的光頭alpha看好戲一般從懷裏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後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圈說:“你兒子是omega?”


    “哎對。”江正奇輸了錢,心裏不爽,又怕得罪人所以麵上不敢表現出來,討好地說:“大哥,您看能不能借我點籌碼,我今天運道好,一會兒再來幾局指定能翻盤。”


    “我憑什麽借你。”光頭alpha輕蔑地看他一眼,“江正奇,加上這一局你欠我十幾萬了吧,打算什麽時候還,還是你想留根手指下來?”


    “這、這不是還沒到時間嗎……”


    “還有半個月,一周利息百分之二十,不然你就等著缺胳膊斷腿吧。”光頭alpha隨意地笑,臉在昏暗混亂的光線下顯得陰惻惻的,隨即視線又落到江宜清身上,轉了話風,“不過父債子償也是天經地義,讓你兒子陪我喝幾杯,一杯一千,不虧吧?”


    光頭開了一杯高濃度的烈酒,把瓶中的酒往高腳杯裏倒,推到了江宜清麵前。


    江正奇大概猜到alpha的心思,大概隻是多少忌憚於江宜清還沒成年所以隻是讓他喝酒,但這對江正奇來說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液體流水聲被淹沒在嘈雜喧鬧的人群中,江宜清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想跑出去,被江正奇一把抓住了手腕,“跑什麽,你給老子過來!大哥心地好,喝個酒而已,一杯一千,出去賣都沒這個來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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