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波本自己帶來的那名警察都沒有發現。


    她也不知該為這個事實高興,還是惋惜。明明那麽明顯了……不過,如果真的發現了的話,說不定活不過今晚呢?


    她漫不經心地想著,既然確認了這一點,那他們接下來要解決的對象就變得清晰了。


    伊藤新之助,和疑似引導了這場展會舉辦的岩間公佳。


    ——如果不是直接把這群人全部解決造成的動靜會太大,也會被波本製止的話,她其實也不介意直接送他們一顆大型煙花的。


    夏日,不是最適合看煙花了嗎?


    她輕笑著,不緊不慢地跟著人群朝外走去。


    另一頭,本次任務因為這起突發事件而無法繼續執行,接到了撤離通知基安蒂三人萬分不滿。


    “嘁!每次都這樣!”不滿的基安蒂不小心的公頻內抱怨了起來,“隻要他在……”


    “基安蒂。”琴酒冷冷的警告聲將基安蒂的話語打斷。


    “嘁!”基安蒂不滿,卻還是乖乖閉了嘴,又轉迴狙擊手的三人小隊頻道中繼續埋怨,“我真的煩死他了,啊啊啊啊!”


    “……嗯。”科恩的聲音也悶悶的,顯然對此深有同感。


    以後出任務,可以不要在東京都嗎?他一點也不想遇到波本了……每次遇到他,他就沒法殺人……唉!真的太不痛快了。


    “波本,真礙眼。”卡爾瓦多斯說得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他倒是對今天沒能殺成人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但今天在用瞄準鏡觀察任務對象時,在再再再次見證道了貝爾摩德的迷人風采之外,又見到了她主動與波本調情的樣子。


    與蘇格蘭不一樣,始終對貝爾摩德心存愛慕之心的他一眼就能辨識出她對波本的親昵是發自內心的……


    所以說,波本真的太礙眼了!


    想殺了他。


    他摩挲著手裏的槍,迫於那位大人的命令和對波本的偏愛,他不得不理智迴歸,萬分遺憾地將狙擊槍裝進了樂器盒中,在警車抵達前撤離了這裏。


    總有一天……他會殺了他的!


    這支三人狙擊小隊暫時撤離了現場,而琴酒和伏特加也駛離了現場,轉到了另一條路上。警察來了,他們如果繼續停留在原來的位置,怕是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麻煩。


    同樣接到了暫時撤退信號的貝爾摩德幾人已經靠近了出口。


    “前麵就是目標,要順便……嗎?”愛爾蘭低聲確認道。


    貝爾摩德從容地跟著疏散的人群,同樣低聲迴道:“這裏人太多了,光線也太亮,再等等。”


    蘇格蘭沉默地展現著身為男伴的紳士風度,將位置優先讓給了她,同樣小聲道:“但有那個警察在,恐怕……”


    貝爾摩德挑挑眉,態度並不是很積極:“無所謂,隻是看看而已,如果不合適,我們當然優先撤離。”


    “這次的火災好奇怪啊……”也許是因為這個會場的人已經疏散的差不多了,引導疏散的工作人員也略微鬆了口氣,有了閑聊的心思,這也導致三人在經過時,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確實有些奇怪,之前突然的停電也很奇怪,會不會是什麽陰謀啊?”其中一人忍不住大開腦洞。不是都這樣的套路嗎?先是斷電,製造騷亂,趁亂下手。


    “哈哈!確實有可能。”旁邊的人隨口應了一句,“不過有降穀警官他們在,應該沒問題吧?”


    貝爾摩德不由多看了他們幾眼。


    現在的東京都市民都這麽厲害了嗎?連他們原本的計劃都猜到了……看來以後還得實時更新方案才行啊……


    下迴要是琴酒再製定這樣的方案,她得讓他與時俱進才行了,如果連普通市民都能猜出來了,任務還要怎麽執行啊?


    離譜。


    *


    在眾人撤離的時候,主辦人和負責人仍然留在了現場,一個是為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另一個則是在等會場內所有的展品都被帶走。


    一直等到所有的展品都被帶下去,並且確認完好主辦人才鬆了口氣,跟著撤離。


    而負責人則趕往爆炸和火災發生的地方,親自確認情況。


    “……降穀警視?”在看到那位金發青年時,負責人愣了一下,“您怎麽……”


    “我來調查下情況。”降穀零已經看完了,爆炸的地方就在距離會場不遠的地方,那裏同樣也是煙霧飄來的方向。雖然如此,但裏麵並沒有明火,他檢查過了,就是幾個煙霧彈,“會場除了酒會,還有其他活動嗎?”


    負責人一愣,搖了搖頭:“沒有了。酒會是今天唯一的重要活動。”


    “接下來的展品會暫時存在哪裏?”


    “……我們會暫時放在保險庫裏。”負責人遲疑了下還是老實迴答了。


    降穀零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後大步向下走:“讓人加強看守。”


    負責人聽到這話立刻反應了過來:“裏麵什麽情況?”


    “呃……目前來看,就是電路短路,爆炸的原因也查清楚了,上麵被連了金屬線,一旦試圖恢複電路,與金屬線的另一端相連接的東西就會爆炸……不過我們還不清楚到底那頭裝的是什麽,隻是……”


    “隻是什麽?”


    “剛剛降穀警視已經看過了,說是讓我們也先一起撤離。”


    “行……等等,裏麵的火勢怎麽樣?”


    “沒看到火……”


    “該死!”負責人趕緊向下衝,走之前不忘補充一句,“你們先撤退!”


    “哦!謝謝老板!”


    負責人衝到了樓梯口,卻發現通道裏麵全是撤離的人——沒人會在疑似發生火災和爆炸的地方乘坐電梯。


    他要麽冒險乘坐電梯,要麽排隊下樓梯。


    他又張望了下,發現並沒有看到比他早一步出來的降穀警視。奇怪……難道不是走的這個逃生通道?


    他遲疑了幾秒,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跟著排隊。


    而他所關注的降穀零,正在查看他們這裏的保險庫位置,並且很違法安全規則的搭乘了電梯,直達了負一樓。


    他們這個會場有直達負一樓的貨物運輸通道,智能機械手會負責將物品取出,之後再經由保險庫的人員出入庫。


    這樣即使發生火災或爆炸,也能在極大的程度上保證貨物的安全。


    保險庫的門口,一名戴著口罩的男子將搬運下來的展品逐一查看,檢查著這些物品的完好程度。


    “辛苦了,田口。”


    “您也辛苦了,江上先生,您先上去吧,就剩這幾個了,我搬進去就行。”


    “啊……”江上看了看剩下的展品,又看了看年輕的田口,搖了搖頭,“沒事,反正也就隻剩下這些了,我不能扔下你一個人。”而且這也不符合規矩。


    後麵那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我幫你一起搬。”江上也不等田口說話,就幫著搬起東西來,想著這樣他們兩個人也能早點結束工作,離開這裏,誰知,他剛搬起一個展品,後腦勺就一痛,整個人控製不住向前倒去,“田口你……”


    他意識逐漸模糊。


    “老老實實先離開不好嗎?”田口“當啷”一下扔掉了手中砸了他腦袋的撬棍,“非要挨這一下。”


    既然已經做了,他索性也不裝了,扔掉了手中的其他展品,蹲在那裏開始翻找起來。


    他已經裝了很多進去了,但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一定還在後麵,他略微翻動了幾下,很快找到了他要的東西:“原來在這裏!”


    這些有錢人還真是可惡啊……隨隨便便花出去的錢就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辛辛苦苦賺幾輩子的錢。真是不公平啊……


    不過沒關係,他會自己找渠道。等他把這幾樣東西處理掉,他就立刻離開這個國家,讓誰也找不到他。


    通緝?無所謂,他證件都已經辦好了,就等著自己飛出去了。誰還在乎日本這個國家的通緝?


    他用技巧打開了強化玻璃,取出了放在裏麵的貴重物品——一顆碩大的紅寶石,剛揣進自己的懷裏,卻一僵。


    他乖覺地舉起手,以免被後麵拿槍指著他的人一槍射穿自己的腦袋。


    “抱頭,下蹲。”冷冷的男音命令道。


    “……”田口暗罵一聲倒黴,卻隻能乖乖照做。


    “田口俊,涉嫌恐怖襲擊和搶劫,於7月23日21時18分35秒逮捕。”風見裕也盯著手表冷漠地念出了時間,手下配合地將手銬銬在了他雙腕上。


    田口俊被蒙頭帶走。


    風見裕也看了眼倒在地上將昏未昏的江上,讓人送他去了醫院。


    當天晚上,這家會場的保險庫外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火災,將放置在裏麵的好幾幅參展用的畫作都燒毀了,直接損失了幾百億,而嫌疑人田口將自己的同事打暈後,畏罪潛逃,至今下落不明。


    江上緘默不言。他被下了封口令,不過他一點也不為此內疚。雖然沒有明確地看到對方的證件,但那一身淩厲的氣勢,還有“逮捕”一詞,如果不是警視廳的人,那就……隻可能是那個不可言說的部門了吧?


    可怕……


    雖然不知道被“潛逃”的田口如今到底在哪裏,但江上可以肯定的說,他完了。


    這麽一想,後腦勺被狠狠敲下的那股仇恨都沒那麽濃烈了。


    該啊!


    正在保養槍支的琴酒緩緩抬起了頭。


    “畫被燒毀了?”他有些狐疑,怎麽又這麽巧?


    “是的,一並被燒毀的還有另外幾幅畫,我特意去看過,殘留下的那個畫框一角確實是當時那副畫的,這點應該沒有問題。”貝爾摩德唿出一口煙,“另外也調查出來了,迫使我們撤離的火災和爆炸也是那個田口做的,據說他不但燒毀了畫作,還搶走了幾枚寶石,造成直接損失幾百億。”


    “……可真是個人才。”琴酒意味不明地評價了一句,“既然已經毀了,那就不用再管了,把剩餘的那兩個人殺了,這件事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愛爾蘭和基安蒂他們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


    琴酒應了一聲,不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殺兩個人而已,還有這麽多組織代號成員出馬,怎麽也不可能失敗。


    事實證明,琴酒確實是對的,很快傳來捷報,說兩個當事人都已經被解決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聽到報告的琴酒痛快地將這件事撂開了。


    死人不配在他這裏擁有姓名。


    *


    “這裏看起來不錯。”愛爾蘭看著黑色雞尾酒酒吧的環境和氛圍,客觀評價道。


    “這裏的酒也不錯。”蘇格蘭熟練地為自己點了一杯雞尾酒,示意愛爾蘭自便。


    愛爾蘭警覺地打量了他一眼,又確認了下四周沒有監控或監聽,才不解地問道:“你找我什麽事?”


    他們之間除了上迴的交談應該沒有別的交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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