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不相信寶貝心裏沒他,隻是他對白聽眠實在沒底,他消失一陣子又找上自家寶貝,寶貝又容易心軟,誰知道會不會又被他騙了,他不放心。想了想又給喬映發:“那我也先不去訂婚宴了,陪你一起吧”喬映大抵在趕路,這次過了半天才迴:“不用管我,你自己去吧,小白說隻要我自己過去”白聽眠那兩處房子江肆都知道位置,可就算知道也都進不去,江肆在是不管進不進得去也過去蹲著,和聽寶貝的話去訂婚宴等他這二者裏來迴猶豫,薛昊就打電話催他了。這個訂婚宴薛昊早就寫好了請柬,喬映有事不能立即去就算了,要是自己也失約,未免太不給朋友麵子,還會被吐槽見色忘友。他跟薛昊簡單解釋了下便隻好先一個人去了,喬映則在一個多小時後到了他和白聽眠第一次見麵時去的郊區那棟別墅。白聽眠貌似不方便出門,但跟別墅區的保安打了招唿,喬映報了姓名後就進去了。這個屋子當初白聽眠讓他錄過指紋,還說以後未必沒機會來,但事實就是之後喬映確實沒再來過,萬萬沒想到唯一一次用這樣的機會,會是現在這時候。心情些微的複雜,喬映沒按門鈴,悄悄用指紋解了鎖。“哥哥?”低啞的嗓音像被砂紙磨過,粗糲人,活似n多天沒喝過水了。屋裏暗的不見一絲天光,喬映站在門口微眯起眼,才辨出沙發上的人影。老實說他沒想到會和白聽眠在這種情形下重逢,因為知道很可能是他偷接了自己的電話還刪記錄,喬映不由得懷疑他故意把自己整的很慘博自己同情。他沒往裏走,手向後扶著把手:“你想和我說什麽?”白聽眠也沒站起來:“我要出國讀書了,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迴來。”好多天沒和他聯係了,報完誌願路寧久都發了報名截圖,白聽眠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消失的幹幹淨淨,要不是有個聊天框還在,喬映幾乎要覺得自己從來就沒認識過他。很蹊蹺,白聽眠之前和他說過自己才迴國沒多久,也打算以後常居國內,怎麽突然又出國讀書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白家產業資金鏈出了問題,被江意他爸的公司收購了,我小叔叔在國外出了意外去世,葉卓知道我喜歡你,不想讓我再和你聯係,把我關起來了。”他衝喬映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我今天才趁他不在偷拿到它,你找我那天我根本沒看到。”喬映足足愣了好半天才緩過來:“怎麽會這樣......”他開了燈,才看到白聽眠手腕和腳上都有鏈,瘦脫了相,臉色是病態的蒼白。“你......”白聽眠語氣卻淡然:“葉卓說這是對我不聽話的懲罰,不過考慮到我快走了,他今天把我從床上放下來了。”“除了這個,他沒對你做什麽吧?”“沒有,但我絕食相抗了。”喬映走過去為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嘴邊:“你沒有其他親人了嗎?”白聽眠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清涼的液體終於把他的喉嚨浸潤的像個正常人了點。“我是傳說中最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之前得以風光,也是那些人看葉卓的麵子,所以我小叔叔讓我迴國找的人是葉卓,而不是我自家人。”喬映梗住。“不過沒事,我之前說會替你想辦法對付葉卓,我已經辦完第一步了,剩下的就順其自然了。”難怪他雖身形受製但也不見慌張。“你怎麽辦的?”“這你就不用管了,靜觀其變吧。”他賣關子,喬映也不想再問,反正都是他和葉卓的私怨,與自己無關。雖然白聽眠有點慘,但喬映也沒忘了自己今天過來是幹嘛的。“上周三我帶你迴家的那個晚上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接了電話,還刪了通話記錄和短信?”白聽眠靜默一瞬,坦誠點頭:“是,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喬映知道他不會否認,但他這次什麽理由都沒給自己找,承認完就沒了。隻是抬眼看他:“哥哥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喬映微啟唇,想說點什麽,卻又不好開口。想的就是如果真的是白聽眠做的,那自己就和他把話攤開說明白,從此各走各路,但白聽眠這情況,好像自己也沒必要再說了。白聽眠:“因為喜歡你,所以我不想讓你去找江肆,但現在看來,你最後還是去找他了。”“我早就跟你說過,拒絕你和任何人都沒關係,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這麽做隻會讓我更不會接受你。”白聽眠無所謂地聳肩:“你不接受我也無妨,但我不想你和江肆在一起。”喬映卻已經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麽,反正事情也弄清楚了,他和白聽眠以後也不會再見。“先走了,”喬映轉身,“他還在等我。”他不敢去想江肆受傷那晚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去等自己,結果卻沒等到的,要換成自己去經曆這一切,該有多難受。所以這一次,自己不能再讓他等太久了。白聽眠起身,鏈上的鈴鐺隨著動作發出的聲響清脆動聽,“其實你的選擇我已經明白了,但我還想提醒你一句,江肆的背景也沒有那麽簡單,江意更不是好相處的。”喬映坐上迴程的出租車,卻沒有先急著聯係江肆,而是先百度了白聽眠告訴他的那個人名。他說這是江肆的親生父親。也曾是b大的犯罪心理教授,卻在十年前,被一個他參與斷案的犯罪團夥綁架撕票,慘死在異國他鄉。喬映唿吸一窒,不得已開了窗才感覺空氣重新暢通。他鼓起勇氣繼續看更詳細的資料。看到江肆父親的生平時仿佛被扼住喉嚨。原來這一天,既是他父親的生日,也是忌日。他顫著手,撥了江肆的電話。第102章 不是人可江肆的手機從最初的信號不暢,在經過喬映幾次不斷重複撥打後,就變成了關機。喬映莫得辦法,便還是按原計劃迴薛昊的訂婚宴。等他過去時已經下午兩三點鍾,訂婚宴不是正式結婚,客人也是男女雙方的朋友居多,場地布置和現場氣氛相比起來都不會很莊嚴肅穆,該走的正常流程走完,就是一大幫年輕人吃喝玩樂的時間。薛昊已經跟他的朋友們喝的東倒西歪,喬映卻沒在裏麵看到江肆的身影,他走過去拍拍薛昊,薛昊迷瞪著眼瞅他,看了半天指著他來了句:“你、你就是那個給江肆買了項鏈又分手的小弟弟!”喬映:“......”真他媽哪壺不開提哪壺。當時江肆突然控製不住強吻他的那晚,他就知道一定是薛昊告訴他了,那時候不想和江肆複合,項鏈讓沈一澤幫他丟了後就再也沒管過。最近改了想法,但也知道項鏈不可能再找迴來,所以也刻意地沒再去想這件事。而這條項鏈就是連接在兩人心間的一根刺。薛昊:“江肆知道你曾給他買過項鏈時特別難過。”“至少我認識他兩年,沒見過他這樣。”有些話以前沒機會當麵告訴喬映,他索性便借著醉酒,半是醉醺醺又半是清醒地跟他說了。麵前的漂亮男生有一瞬失神,薛昊盯著他的臉,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麽感動或後悔的表示。喬映眼眸微垂,留給他眼前的是長睫投下的淺淡陰影,語氣也平的聽不出情緒:“我以前也沒見過。”薛昊一時有點不知怎麽接招。喬映再度環視了一圈整個大堂,確認了連犄角旮旯都沒有江肆,隻好又問:“江肆人呢?”手機聯係不上,人又不見了,玩失蹤呐?!薛昊:“早就走了。”“什麽時候?”薛昊記不得了,他未婚妻這會過來跟喬映說:“學長就在你來的前不久走的。”“......那他有說要去哪嗎?”“沒有。”“......”女孩子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說:“因為一直沒等到你,他看起來心情好像不怎麽樣。”“我知道了,謝謝你們。”既然江肆不在這,對他可能能去哪,喬映也有數了。女孩看他要走,挽留道:“要在這裏吃點東西嗎?”“不了。”城郊最大的經營性墓園也是喬映每年清明和哥哥忌日時雷打不動必去的地方,來的路上因為著急見江肆他沒顧上吃飯,現在要去找他自然也不會在吃上耽誤時間。還好現在是下午,即便要去墓園也有車接單,但司機約莫還是個膽小鬼,隻是為了路費才願意載客,嫌車裏靜的幾乎能聽見針頭落地聲,車子開出去沒多一會兒就調了電台。現在剛好是音樂欄目,輕音樂的旋律舒緩又低沉,不過分激昂的節奏落在耳邊,似情人的低喃絮語。喬映舒服地仰躺在後座,彎著手臂枕在後腦,想的卻是和音樂畫風大相徑庭的內容。薛昊說他從來沒見過江肆難過,他沒見過的多了。要把時光倒退迴幾個月前,打死他都想象不到自己有天能和情敵的哥哥有這麽亂的糾葛。事到如今,他和江肆之間早就遠不止於一方單向傷害另一方,他把江肆曾帶來的痛苦原封不動甚至加倍奉還,激的他再次失控企圖用極端手段控製自己。互相傷害的最終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彼此間的牽扯像難以解開的毛線團。而他也不是沒試過終止這樣的牽扯,讓兩人的關係迴到原點,但事與願違,他失敗了,也很難從心做到。曾經的江肆確實是個人渣,骨子裏薄情自私冷血,像高居在上的天神,不懂凡間的愛為何物,可在經曆了這麽多事後,喬映亦無法否認,江肆一直沒有真正放下過他。雖然起初追迴自己的方法不太對,但他也在慢慢地學會怎樣真正去對一個人好,好比小孩子學步,整個過程坎坷充滿難度,但真的完成後又會帶來滿足。現在的他遠比曾經那段感情時,比後來任何一個所謂喜歡自己的人都要愛自己。電台卻在這時很煞風景地從音樂欄目變成故事,好巧不巧還是恐怖故事。所有思緒戲劇性地被迫中斷,喬映抬眼瞥向鏡子裏的司機,對方尷尬地笑:“不好意思,看你想事情很入神,是不是打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