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聲引得李遲遲一頭霧水,“老爺笑什麽?可是覺得咱們那未能出聲的胎兒死得好?”


    “夫人又何必動怒?身子重要。”李宏侃勸慰自己不與婦人計較,扭過頭問道小翠:“王大夫是如何說的?”


    “大夫說…”小翠看了看李遲遲。


    “瞧我做什麽?我是王大夫?王大夫怎麽說的你便怎麽迴老爺的就是。”李遲遲一邊攪動著藥湯一邊說道。


    小翠這才裝了壯膽子說道:“王大夫說,夫人這身子哪怕日後調養好,也再難以懷胎了…”說罷眼睛閉了起來。


    可半晌,都沒有聽到什麽動靜,許久…才聽到一聲外頭人“恭送老爺”的聲音。


    “老爺莫不是生氣了?”


    李遲遲冷笑,“他生氣?他有什麽臉麵生氣?若不是他執意要抬靈妙進門,我那孩子隻怕還好好在肚子裏呢!”


    聽了這話,小翠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不過隻要是夫人說得總是對的,當年若不是還待字閨中的小姐開口要了自己去服侍,隻怕此時已經被她那無良的後娘轉賣了幾手。


    “夫人莫氣,身子最為重要。”


    李遲遲卻不再接話,隻在心裏默默算著叛軍到來的那一天…


    眼看到了大中午,老夫人都沒有如芳姑姑昨夜所說前來正院,隻是又讓芳姑姑領著幾個丫環送來了一些滋補的中藥,美其名曰“都是些宮裏的好玩意兒,老夫人都舍不得拿來用。”


    “芳姑姑留步。”


    見芳姑姑要離開,李遲遲出口喊住了對方。


    “夫人有事?”


    李遲遲衝著小翠使了個眼色,見狀芳姑姑也將那幾個丫環一同打發了出去。


    “夫人這是有話對我講?”


    原本以為李遲遲會對她服個軟,再孝敬點兒東西好讓她在老夫人麵前多說幾句她的好話,可沒想到,李遲遲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若我沒有記錯,芳姑姑不曾嫁人?”


    “自然,老夫人一刻也離不開我,倘若我嫁了人便不能隨時服飾她老人家了。”


    “哦…”


    李遲遲的語調有些怪怪的,讓芳姑姑感到有些不自在,“夫人到底要說什麽?若無正事,芳姑就先迴了。”


    “芳姑姑急什麽?來坐下,咱們好好說一說那羊拐胡同那戶人家的事兒…”


    李遲遲話音一落,芳姑姑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原本還想坐下的她頓時離開了凳子,不過這驚慌也隻是片刻的事情,很快就又恢複了鎮定坐了下來。


    “夫人這話什麽意思,芳姑不懂。”


    “不到黃河心不死?那您再看看這個?”


    李遲遲起身緩步走到了梳妝台旁,伸手取出了一張紙遞給了芳姑。


    芳姑接過看了頭一眼,便知道那是一張欠條,她臉色幾經變幻最終長出了一口氣,“夫人想要芳姑為您做什麽?”


    “那戶人家的大爺說起來好像隻比我們侃郎小上數月,隻不過這命啊屬實差了一些,打小便死了爹,娘又是個狠心的,將他托付給了自家妹子照看,可這姨母終究不是親娘…年歲越大受得苦便越多…”


    芳姑騰的站了起來,“夫人早已知道一切又何必玩弄芳姑?”


    “嗬…我隻不過是想知道,那香包裏的東西是誰讓你放在小翠身上的?老夫人?不太像是,畢竟她雖然不喜我,可對孫子倒是看重的緊。”


    “是靈娘子。”


    “真是這樣嗎?”李遲遲直視著芳姑,芳姑的眼神不自覺閃躲開來。


    不過這樣的答案卻是李遲遲喜歡的,“想來迴到老夫人那兒,芳姑姑是知道怎麽說了?”


    “自是知道。”


    走出了李遲遲的正院,芳姑這才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攥了攥自己手中的香包,對著身旁站立等候的幾個小丫環說道:“迴去不許亂說話,不然就拔了你們的舌頭。”


    眾丫環瑟縮著身子應了是。


    老夫人左等右等了半日,還不見芳姑迴來,還以為李遲遲那邊又出了什麽幺蛾子,正打算喚人去查看,芳姑已經進了屋。


    “怎麽這麽晚迴來?她是不是又與你說難聽話了?”


    芳姑垂著頭,“這倒不是,隻是在那邊發現了點兒新鮮玩意兒。”


    老夫人不解,好奇問道:“什麽東西?”


    芳姑將香包放在手帕上遞了過去,“是這玩意兒。”


    “這味道…”老夫人凝神愣了一會兒,“當初那個小賤人給我縫製的枕頭裏也是這個味道……”


    “正是。”


    “反了她們了!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將這東西給她的?咳!”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老夫人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芳姑緩慢得撫著老夫人的後背,輕聲迴道:“還能有誰,不過是咱們爺外頭的那位坐不住了,想辦法將這香包送了進來。說來也巧,那人與夫人身邊的小翠關係要好的,想著小翠整日不離夫人,便將這香包送予了小翠,眼下已經處置了,您且放心。”


    幾句話便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至於事情的真相,除了她自己又有誰會知道呢?


    “如此說來,那個叫什麽…”


    “靈妙。”


    “看來那也不是個好的,幸好這事兒你發現的早,不然抬進來可還有安生日子?”老夫人先是鬆了口氣,緊接著又想到了什麽,開口道:“可侃兒那邊…似乎對那女子上心的很?何況七娘現在不能再生育,這小妾還是要抬的啊!”


    見老夫人還是不肯鬆口執意為李宏侃抬妾,芳姑就腦殼痛,“這事兒急不得,再說現在兩位小少爺還小,正是與娘親近的時候,萬一那楊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到時再傷了你們祖孫的關係…”


    “哎…還好有芳姑你在,不然這日子可真難過啊…”


    芳姑苦笑著歎了口氣。


    傍晚時分,迴到自己屋子歇息的芳姑就發現自己桌子上放著一封信,心中一咯噔快速將信放在了衣袖之中,半晌複又拿了出來,拆開查看。


    “這年頭,狐狸精也打著鴛鴦的名頭出來招搖了,什麽玩意兒?!”


    她重重的將信拍在了桌子上,想了一想又將那信件放在燭火之上燒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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