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大長老停止法術,疲憊地靠著山洞內的光滑大石頭喘氣。他的神識被法術消耗了七八成,想到蘇敬鳴應該帶有恢複神識的丹藥,便摘下儲物袋,試圖破解袋口的禁製取出裏麵的丹藥。


    蘇敬鳴的靈力他用不了,蘇敬鳴的記憶他還沒有得到,麵對深奧複雜到完全看不懂的禁製,大長老隱隱頭疼。


    儲物袋的禁製有必要弄得這麽花裏胡哨麽?蘇敬鳴若忘記如何解開禁製,豈不是用不了儲物袋?


    禁製破解不了,可大長老不死心,硬是擠出一滴精血抹在袋口。


    然而,他自己的儲物袋禁製可以用他的精血解開,蘇敬鳴給儲物袋布置的禁製極高明,對精血毫無反應。


    “小鳴,你的儲物袋禁製怎麽解開?”大長老厚顏無恥地問。


    蘇敬鳴意識昏沉,沒理他。


    沒法,大長老在身上摸索片刻,找到幾顆恢複靈力的丹藥和一顆療傷丹藥。他無需恢複靈力,蘇敬鳴在他奪舍前吃過療傷丹藥,藥力還在起作用,暫時不需要吃第二顆。


    找不到想要的丹藥,大長老罵罵咧咧地打坐。


    修士的魂魄以識海為居,大長老霸占蘇敬鳴的識海,蘇敬鳴的魂魄被趕到角落。他失去了控製身體的能力,但他的身體仍舊屬於他,大長老在休息中恢複神識,蘇敬鳴的魂魄也得到休養。


    他擺脫昏沉,為大長老的再次背叛傷心。


    大長老與他年紀相仿,是他的小堂叔,少年時他們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他記憶猶新,何以小堂叔能把他們之間的情誼扔在地上狠狠踐踏?


    蘇敬鳴希望大長老迷途知返,在識海中勸說道:“小堂叔,你把身體還給我,我會原諒你犯的錯。奪舍乃邪法,你想要重新修煉,我會想辦法幫你修補破損的丹田,你聽我——”


    “你閉嘴!”蘇立新厭煩地打斷,“我上百年的修為被蘇傾容那沒良心的賤婢廢去,你沒罵她殘害同族,更沒有懲罰她!你要是真心盼著我好,就趕緊說出破解儲物袋禁製的正確方法,乖乖地讓我奪舍!我得到你的軀殼,頂替你的身份,馬上晉升築基大圓滿,犯不著辛辛苦苦重修!”


    等了一會兒也等不到蘇敬鳴配合,蘇立新冷笑道:“怎麽不吭聲?啞了?啞了是好事,老實地待著,別妨礙我休息!”


    他沒有悔改之心。


    蘇敬鳴失望地道:“小堂叔,你在走邪道。”


    蘇立新滿不在乎:“邪道又如何?我不做凡人,我要當真人!你把你的軀殼讓給我,以後我成為金丹真人,我保證挑一個風水好的地方給你修墳墓!”


    他心裏已經將蘇敬鳴視作死人。


    蘇敬鳴感到哀戚悲痛,說:“小堂叔,你非要奪舍我嗎?我是你侄子,逢年過節我寄禮物迴家從未少過你那一份,平時省下的丹藥靈石也全都給了你們,你為什麽奪舍我?不要執迷不悟了,你頂替我的身份也許能欺騙我在秘境裏的師兄弟姐妹,你出了秘境遇到掌門真人,會被真人識破——”


    “能不能騙過我有成算!你口口聲聲叫我小堂叔,快告訴我怎麽打開你的儲物袋!”蘇立新急著恢複神識奪舍蘇敬鳴,“你受了重傷,我要拿出儲物袋裏的療傷丹藥,不然你有可能死!小鳴?告訴我啊!”


    “我不會告訴你的。”蘇敬鳴掐死期待蘇立新迴頭的念想。


    “說呀小鳴,身體是你的,你難道要拉著我一塊死?”蘇立新哄他,“你告訴我怎麽解開儲物袋的禁製,我告訴你我是怎麽奪舍你的,好不?”


    “蘇立新,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蘇敬鳴心如死灰,“奪舍我沒有好結果,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


    不可能。


    哄騙蘇敬鳴打開儲物袋無果,蘇立新施展法術抽取他的魂魄,道:“不說也罷,我頂替了你的身份,你的一切秘密我都會知道。”


    法術能將蘇敬鳴的魂魄煉化為細絲,再將魂魄細絲編織成一件“衣服”。蘇立新的魂魄穿上這件衣服,他就是蘇敬鳴本人,強如金丹真人也看不穿他的偽裝。


    對於蘇立新的奪舍,蘇敬鳴想不出自救或反抗的方法,能做的隻有坐以待斃。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他要反抗!


    意識在模糊,蘇敬鳴努力堅持,憑意誌對抗奪舍。


    蘇立新停下手,擦了一把身上的汗:“唿唿,真累!小堂叔求你了,小鳴,乖乖讓我奪舍吧!我不會害我們的族人,也不會害你的同門,你橫豎逃不掉被我奪舍的結果,跟我對著幹有什麽意義呢?……”


    自顧自嘮叨許久,蘇立新繼續用法術抽取蘇敬鳴的魂魄,不給蘇敬鳴喘息的機會。


    夜長夢多,他要在最短時間內完成奪舍。


    終於,蘇敬鳴的九成魂魄被煉化為一大團細絲,蘇立新微微鬆了口氣。


    法術需要的神識太多了,他的神識在消耗和恢複之間循環,簡直是折磨。虧得他不久前受過雨州府老城主的酷刑,承受痛苦的能力提升了不少,否則他肯定沒法堅持。


    再堅持一會兒!


    蘇立新咬緊牙關逼迫自己,將意識沉浸在識海中抽取魂魄細絲,渾然不察隨身佩戴的一塊玉佩亮起淡淡光芒。


    眼看蘇敬鳴的最後一點魂魄就要化作細絲,蘇立新加快法術,被他忽視的玉佩一閃一閃,砰地破碎了。


    “嗡!”


    蘇立新頓時渾身一輕,不由自主地衝向天上,紮進山洞頂端的泥土砂石中。他費盡全力拔出自己,低頭一看,他魂魄出竅了,蘇敬鳴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蒲團上,無知無覺。


    這怎麽迴事?奪舍失敗了嗎?


    他的魂魄慌亂地在山洞頂端轉了幾圈,勉強穩住心神,飄向蘇敬鳴的身體,想鑽進去。


    蘇敬鳴身上冒出一道光,將蘇立新的魂魄彈開。


    魂魄撞在石頭上,失去清晰的人形,變成一團長著模糊人臉的光球。蘇立新忍著魂魄如同被鞭打的痛苦,難受地蜷縮,過了很久,痛苦才退去。


    在石頭上看了須臾,蘇立新見到玉佩碎片,疑心是玉佩把他趕出蘇敬鳴的身體,不許他迴到蘇敬鳴的識海。


    該死的玉佩害他功敗垂成!


    蘇立新一邊罵,一邊小心翼翼地接近被玉佩保護了魂魄的蘇敬鳴,鑽進蘇敬鳴腰間的護身符中。


    這塊護身符是他送給蘇敬鳴的,蘇敬鳴帶著護身符進秘境,等於帶他進秘境。蘇敬鳴在山洞裏療傷時,他趁機下手,奪取蘇敬鳴的身體。


    沒想到,萬無一失的計劃會止步於一塊看似純屬裝飾的玉佩!


    他暗算蘇敬鳴時它裝死,他煉化蘇敬鳴的魂魄時它不動,偏偏在他累得半死時跳出來膈應他!活該碎成渣的玉佩!惡心死人了!


    玉佩給蘇敬鳴的保護讓蘇立新一籌莫展,他左思右想,用神識在蘇敬鳴身上找到一塊銅錢般的東西。


    此乃陣鑰,持有陣鑰可進出置了陣法的山洞。


    蘇立新把陣鑰疊在護身符上,操縱護身符離開山洞。魂魄嬌弱,受不得風吹日曬,他躲在護身符裏比飄著舒服。


    山洞外星空燦爛,樹木稀少的穀地遍布盛開著藍色花朵的矮小植物,它們的花蕊釋放冷光,引來逐光的昆蟲達成傳粉目的。


    花叢中,以昆蟲為食的小動物們上躥下跳地捕捉昆蟲,警惕著可能存在的狐狸、貓頭鷹等夜行性食肉天敵。偶有動靜,小動物們飛快地鑽地,跑得慢的淪為食物。


    三隻斑點野狗吃飽了肚子,在草叢中嬉戲打鬧,冷不丁一塊貼著地麵移動的護身符襲向野狗之一。被護身符砸中的野狗暈厥,其餘兩隻野狗驚懼無比,一個逃向山穀北方,一個逃向山穀南方。


    護身符帶走了野狗。


    兩隻分頭逃走的野狗帶來了一大群野狗。


    嗅著風中殘存的氣味,野狗們聚集在山洞的洞口,輪番攻擊陣法,想救出被抓的同伴。


    山洞裏,蘇立新掏出野狗的魂魄,用野狗魂魄刺激保護蘇敬鳴魂魄的禁製。


    禁製是死的,它不斷彈飛野狗的魂魄。可憐野狗實力弱小,被彈飛四次,魂魄潰散,一命嗚唿。蘇立新又抓來兩隻野狗,故技重施,使得玉佩破碎前留下的防禦越來越薄弱,直至消失。


    克服了困難的蘇立新誌滿意得,他鑽進蘇敬鳴的識海內,用蘇敬鳴僅存的一點魂魄作為核心,以煉化的魂魄細絲圍著核心織了一件奇特的“衣服”。


    蘇立新把“衣服”穿在他的魂魄上,施展法術調整“衣服”,讓“衣服”更服帖。


    大大小小的犬吠聲在山穀中迴蕩,又損失了兩個同伴的野狗們憤怒地咆哮,請來最強大的野狗王救同伴。


    野狗王是修為不低於築基中期的四階妖獸,它撕開陣法闖進山洞裏,蘇立新剛好適應了蘇敬鳴的身體。他運轉功法,感受著精純的靈力,一巴掌拍向躍至麵前的野狗王,後者當即倒飛出去,摔在山洞的牆壁上。


    “嘩啦!”


    山石跌落,野狗王爬起來抖了抖灰塵,吐出烏黑的閃電。


    妖獸始終是妖獸,蘇立新已經得到蘇敬鳴的記憶,不甚熟練地放出法術,仍然把野狗王打得一瘸一拐地逃走。


    傷勢還沒痊愈,蘇立新追著野狗王追到山穀的穀口,身形一晃,差點兒摔倒。他連忙按住追殺妖獸的念頭,啐了一口,拿著儲物袋破解禁製。


    風有一點大,吹得穀中的花朵不住搖晃,蘇立新的衣裳獵獵作響。


    他不是真正的蘇敬鳴,饒是知道怎麽破解禁製,一時半會也解不開。好不容易解開了,他在堆滿大半個儲物袋的東西找到需要的丹藥,正待吃下去,卻見視野正前方站著一個小矮子和一隻綠眼睛猞猁。


    一個非常眼熟的小矮子。


    一隻從前聽過如今是第一次見的綠眼睛猞猁。


    “裴如昔?”


    蘇立新脫口而出。


    他手裏的丹藥隨之扔進嘴,警惕地抓住蘇敬鳴的攻擊法器,做防禦狀。


    裴如昔撥開吹到臉上的發絲,打量著露出懼怕情緒的“蘇敬鳴”,頷首承認:“是我,你是……?”


    她似乎沒有敵意,蘇立新不信她,道:“我乃蘇敬鳴,青川派修士,也是蘇氏老太爺的堂弟。住在你家的左亭真人是我師叔,我去見過他,你應該認識我。”


    裴如昔掐法訣固定亂飄的發絲,重複道:“蘇氏老太爺的堂弟?你跟他是同輩?”


    說錯話了!


    他說錯話被裴如昔發現了!


    蘇立新的瞳孔霎時擴大,故作鎮靜地迴答:“開個玩笑,別當真。老太爺是我父親的兄弟,不是我的。”


    “哦。”裴如昔注視他,深邃的眼睛宛如夜空,“為什麽你的魂魄與身體有排異反應?”


    “無可奉告。”蘇立新寒著臉,“此處是我的宿營地,裴小姐請往別處去。”


    “你被奪舍了。”裴如昔陳述事實,猜測道,“你是蘇立新?”


    不等蘇立新證實他是蘇敬鳴本人,猞猁閃現在他身旁,兩隻粗壯的前爪按住他投在地上的影子,裴如昔亦甩出水繩。


    她和猞猁配合默契,蘇立新用著蘇敬鳴虛弱的身體,連掙紮都沒有就被活活擒住。


    他是蘇立新還是蘇敬鳴裴如昔看不出,憑著在泰明山得到的天神傳承,僅能讓她看出他的身體在抗拒他的魂魄“哦。”裴如昔注視他,深邃的眼睛宛如夜空,“為什麽你的魂魄與身體有排異反應?”


    “無可奉告。”蘇立新寒著臉,“此處是我的宿營地,裴小姐請往別處去。”


    “你被奪舍了。”裴如昔陳述事實,猜測道,“你是蘇立新?”


    不等蘇立新證實他是蘇敬鳴本人,猞猁閃現在他身旁,兩隻粗壯的前爪按住他投在地上的影子,裴如昔亦甩出水繩。


    她和猞猁配合默契,蘇立新用著蘇敬鳴虛弱的身體,連掙紮都沒有就被活活擒住。


    他是蘇立新還是蘇敬鳴裴如昔看不出,憑著在泰明山得到的天神傳承,僅能讓她看出他的身體在抗拒他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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