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裏,白小易忙前忙後的幫著胖哥和胖嫂收掉了簡陋的小酒鋪,然後順利的接手了那座其實並不怎麽出名的臨江樓。


    當胖哥和胖嫂以掌櫃的身份進入臨江樓的時候,這對樸實的夫妻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同樣借著白小易的好運身份也提升了些許的四喜和五福,搖晃著小腦袋,好奇的看著這座他們從來都沒有進來過的大酒樓。


    朱元璋做事真的很細心,他們不僅買下了酒樓,就連裏麵的廚子夥計都根據他們的意願保留下來了一部分。更加貼心的是,洪武爺他老人家竟然還準備了一萬兩的現銀,以供酒樓一年之內的開支之用。


    看到賬目上的錢和府衙批發的地契公文,胖哥和胖嫂激動地當場就哭了出來。他們辛辛苦苦熬了大半輩子,終於有了一份像樣的產業,還有了一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巨款。而這一切,都是托了他們這個小兄弟的福。


    粗略的安頓了好了臨江樓的事,白小易一溜煙的跑去了沈萬三的宅子,畢竟報恩寺裏,還有三壇極品的美酒,等著這位老饕去鑒定品嚐呢。


    頂著一頭的霧水,沈萬三被白小易連拉帶拽的帶到了報恩寺裏。這個身子骨都快被折騰散架的瘦削老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詢問道:


    “慢點……慢點……我說小易啊……你這是趕著投胎去麽……什麽事兒這麽著急……”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白小易神秘兮兮的對身邊這個天下首富說道:


    “您老就請好吧,我這有幾壇子好酒,想讓您老幫我掌掌眼。”


    不等沈萬三開口,白小易徑直的衝進了一旁的偏殿。與此同時,就聽見無賴少年興奮的叫嚷道:


    “師傅!傲大哥!快出來見識見識寶貝啊!”


    不多時,白小易將一壇子不知存放了多少年的美酒抬了出來。一開始沈萬三還顯得沒有多大興致,畢竟一個混跡市井的毛頭小子,能有什麽好酒。可當他看到那個酒壇的時候,這個見識過無數奇珍異寶的老者魔怔了一般就撲了過去,然後死死地抱住酒壇子就不撒手了。


    不解的撓了撓頭,白小易也懶得搭理這個一驚一乍的老頭子,繼續倒騰著屋子裏剩下的兩壇子酒。等到東西都搬出來了,無賴少年氣喘籲籲的看向了四周,這時候他才發現隻有席應真一人出來看熱鬧了。


    不解的看了看傲蒼風住的偏殿,白小易出聲問道:


    “我說便宜師傅,傲大哥呢?”


    湊到酒壇邊很是陶醉的聞了聞那四溢的酒香,青衫道人不是很在意的說道:


    “你說蒼風那孩子啊,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幹什麽,你找他有事兒?”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白小易無奈的說道:


    “也沒什麽事兒,就是想著也讓他一起見識見識我們找到的寶貝的。既然他沒口福,咱麽就先開開眼吧!”


    一邊說著,無賴少年一邊湊到沈萬三的身邊諂媚道:


    “沈伯伯,小子知道您是品酒的行家,這幾壇子東西是我們偶然間找到的,可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放了多久,應該怎麽開啟飲用。這不,特意找到您幫著看一下。當然,不是白看,小子會將其中一壇酒送給沈伯伯當做孝敬的。”


    有些驚訝的抬起頭,從剛才就一直趴在幾口酒壇邊上沒有動過地方的瘦削老者,激動地都有些變音的說道:


    “你說啥?送我一壇?小子,你知不知道這幾壇子酒值多少錢?”


    不解的看著這個好像有些不太正常的老人,白小易莫名其妙的說道:


    “不知道啊,傲大哥說這幾壇子酒,起碼都有幾百上千的年頭了,不知道怎麽估價。”


    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沈萬三聲音顫抖的說道:


    “我的小祖宗啊,幸虧你們還知道這東西窖藏了上百年。老頭子我就告訴你好了,這裏麵年份最少的是這壇葡萄釀,可即便這樣,這寶貝也有七百多年的曆史了。我沈萬三活這麽久,就從來沒見過窖藏超過三百年以上的酒。如果硬要估價,這裏麵隨便哪壇子酒拿出去,都能值個幾十萬兩的!”


    有些哆嗦的指了指另外那兩壇,老人都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尤其是這壇杜康和屠蘇,看酒壇樣式應該是秦末時候的產物,窖藏至今已經有了上千年。我滴個乖乖,別說裏麵的酒,光是這兩個壇子就能被人搶瘋了。小祖宗啊,這裏麵裝的已經不是酒了,那就是瓊漿玉液啊!這麽珍貴的東西,就算你肯賣,都不見的有人買得起!”


    腦子有點眩暈的看了看三個酒壇,白小易嘴角抽筋的打岔道:


    “至於麽,沈伯伯可是天下首富,難不成還買不起這幾壇子酒?”


    看白癡一樣瞪了這個毛頭小子一眼,沈萬三沒好氣的說道:


    “屁話,整個大明朝國庫一年的收入才三四百萬兩,你覺得會有人用一整個國庫的錢,去買幾壇子酒麽!”


    平複了一下過於激動的心情,沈萬三一臉嚴肅的叮囑道:


    “小易啊,聽沈伯伯一句話。這幾壇子酒的事兒,就咱們自家人知道就行,千萬別告訴外人。這幾個寶貝一旦見了光,那就是殺身之禍。”


    看著白小易那根吃了黃連一樣的表情,席應真老神在在的挖苦道:


    “怎麽樣,師傅早就說過這幾壇子酒早晚是個麻煩,這迴信了吧。”


    此時不知是哭還是該笑的少年吧嗒了一下嘴,仍舊不死心的嘟囔道:


    “沈伯伯,您手眼通天,一定有辦法的。要不您隨便挑一壇拿走慢慢喝?再不然我把酒拿到臨江樓裏賣也行啊。”


    目光深邃的盯了幾個壇子半天,沈萬三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也是個辦法,一整壇賣不出去,可是一壺壺的賣倒是可以的。”


    俯下身子再三自己的打量了一下幾個酒壇,瘦削老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伯伯我呢,也不是貪心的人,這酒我就不要了。不過等把裏麵的酒液都賣光後,你把這三個壇子送給我吧。這幾樣東西,伯伯我打算放到墓裏陪葬。”


    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財迷的老人,白小易一口答應道:


    “沈伯伯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咱們是自家人,這幾個壇子還能便宜了外人去。”


    嬉笑著啐了一口這個沒大沒小的少年,沈萬三語氣嚴肅的說道:


    “那接下來,我就要準備開封了。”


    看了看身邊二人期待的目光,沈萬三圍著幾個壇子反反複複的轉了三四圈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說實話,給這幾壇子酒開封,我也沒太大把握。畢竟我親自開封過的酒也隻有兩百三十多年,這種上千年的極品,老頭子我還真有點心虛。”


    吧嗒了一下嘴,沈萬三指著杜康和屠蘇說道:


    “這兩個還好辦,咱們中原的酒大都是糧食釀製的,雖然會隨著時間揮發掉一部分,可密封久了的陳釀會形成酒膏,這種東西應該可以保存很久的。可是另外這壇子葡萄釀就不好說了,這種酒傳自西域,是用葡萄釀製而成,有點類似隋唐時期的猴兒釀,都屬於果酒一類,這種酒放久了……”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突然想到在地宮酒壇裏也見過這個名字的白小易突然插嘴道:


    “沈伯伯,那個猴兒釀也很值錢麽?”


    一口氣被卡在了喉嚨裏,沈萬三不可置信的叫道:


    “你說啥!你還有猴兒釀!”


    看著老者激動地都漲紅了的臉,白小易一猜自己又說錯話了,無賴少年急忙遮掩道:


    “沒,沒。我就是覺著這名字好玩,隨便問問。”


    輕輕撫摸著胸口,沈萬三一邊倒氣一邊說道:


    “臭小子,沈伯伯年紀大了,經不得嚇的。光是這三壇子寶貝已經夠驚世駭俗的了,你要說你還有,那老頭子我就可以直接去見閻王了。”


    訕笑著搖了搖頭,白小易連忙岔開話題道:


    “那沈伯伯,這葡萄釀有什麽不同呢?”


    長長出了一口氣,沈萬三輕聲解釋道:


    “這些果酒,是用水果發酵的。我不確定這種酒儲藏了一定時間後是否也會形成酒膏,所以等下打開後,搞不好裏麵連點渣都不剩了。”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白小易沒心沒肺的說道:


    “沈伯伯,您就放心大膽的開吧。反正這幾壇子酒都是白來的,有多少小爺我都是賺的。”


    滿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沈萬三無奈的吩咐道:


    “那好,你去準備一盆清水,一塊幹淨的布,還有一把刷子。老頭子我,今天就見識一下,這窖藏了百年千年的酒,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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