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寧願你對我絕情一點,這樣的話,我就能徹底死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依舊懷抱著希望,與其流放在外,還不如魂散。”婼青伊戀戀不舍地看著那名男子,眼中的眷戀是那麽地深,因為外麵的世界沒有你,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沒有希望的人生就等同行屍走肉般活著,林子易深知這個道理,忽然間,他很理解婼青伊,甚至有點同情她,有片刻時間忘了此行的目的。


    在這段記憶裏,林子易發現自己無論用什麽方法,就是看不清那個男子的模樣,可見那人先行設下了禁製,不讓任何人窺探到他的樣子。


    想到這一點,林子易察覺到這裏麵的事可能沒那麽簡單,那個男子分明預測到了未來要發生的事,要不然也不會事先設下禁製。


    還有那幾句話,都顯示了那個男子的高貴身份,他應該就是那個世界地位最高的人,幾句話就決定了婼青伊的命運,把她發配到了靈界。


    然而究竟是什麽事要將婼青伊發配到靈界,這個罪罰雖然不是最大的,但已經毀了婼青伊原本完美的人生。


    她又是因為什麽而放棄了已經擁有的一切呢?難道那個神秘男子就是答案?


    林子易再次抬眸直視婼青伊那雙充滿眷戀而又絕望的眼睛時,心髒忽然像被針紮了一下,那一刻,他好像體會到了婼青伊的心情,這就是愛而不得的痛。


    曾幾何時,他也有過相似的經曆,但很慶幸後來修成了正果,畢竟他和木晴子兩情相悅,即使有些問題依然存在,可隻要花些時間就能解決。


    和婼青伊的情況不同,她似乎是單戀著那個男子,還為此做了很瘋狂的事,才招此結果。


    在現實生活的接觸中,他覺得婼青伊不是那種看重情愛的人,怎麽到了這段被深埋的記憶裏,她會為愛變得這麽瘋狂,不惜用人生去賭。


    而這段記憶到底是發生在什麽時候,據他調查所得,婼青伊一直生活在靈界,從未離開過,如果說這段記憶還存在她的腦海裏,沒被抹去,那就說明她沒有進入輪迴就來到了這裏。


    根據存放在密書閣的禁靈古籍記載,這種情況是不被允許的,但凡被流放在靈界的人,一定要去輪迴雪道走一趟,洗去過往所有記憶,像一張白紙那樣重生,可為什麽婼青伊會成了一個例外?


    她居然沒有去輪迴雪道,而是帶著前世所有記憶生活在靈界,可她看上去就像徹底忘了那段記憶,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平靜,其中是不是還藏了些什麽內幕?


    林子易忽然覺得自己挖到了大秘密,而這個秘密可能就是木晴子失蹤的源頭,也就是說婼青伊還是那個關鍵點,隻要攻破她,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隻是婼青伊的記憶被禁錮了,這個刑訊方式可能對她不起作用,要想撬開她的嘴,怕是要用其他方式?


    “如果可以,我寧願你當初不要救我,這樣的話,我就不會遇到你,更不會傾心於你。”婼青伊貪戀地看著那個男子,酸澀的笑容裏透著艱難做出的決絕,“這次之後,我猜我們已經沒有了再見麵的機會,我想送你一份禮物。”


    男子沒有說話,應該是默認了。


    接著便看見婼青伊取下一縷發絲,和她右耳上的一枚粉紫『色』菱形耳釘,兩者在她掌中合二為一,化作一枚泛著粉光的鉑金『色』『裸』戒,“就當我貪心吧!即使不在這裏,也想讓你永遠記住我。”


    這枚『裸』戒是婼青伊留給那個男子最後的禮物,雖然不知道那個男子有沒有留下,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沒有拒絕婼青伊的贈送,因為他親手接過了那枚『裸』戒,還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


    就是這個細微舉動讓婼青伊慘淡一笑,“都說男人在左手無名指戴上女方相送的戒指,是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你卻是相反的,你給了我最痛的一擊,也讓我終於下定決心不再愛你。”


    說罷,她揚起又苦又澀的笑,慢慢地將情絲抽出,硬生生地扯成好幾段,其過程痛得她直冒冷汗,她卻一直保持微笑,好像不覺得這是剜心的痛。


    看不到的傷,流不盡的血,止不住的痛,是她的寫照。


    林子易看著都覺得疼,那個男子居然能心如止水般地看完全程,並且連一句勸解的話都沒有說,任由婼青伊扯斷情絲,拔出情根,那一刻,林子易覺得那個男子真的很冷血無情,站得那麽高又如何,活得像冷血機器那般有意思嗎?


    然而最值得同情的還是婼青伊,竟然愛上那樣一個人。


    先前因為木晴子失蹤一事,對她充滿了憤怒和怨恨,可看到這樣一幕,恨意驟然消散,其實她是一個可憐人,先不說愛上不該愛的人,說不定還是一枚被利用的悲哀棋子。


    這樣一想,木晴子的失蹤就大有問題了,因為矛頭指得太明顯,除了婼青伊之外,幾乎沒有誰比她有更大的嫌疑,而雅蘿的出現,卻加深了她的嫌疑。


    至於今日看到的事,林子易不敢擔保不是有心人的所為,好讓他減少對婼青伊的懷疑,隻是誰會這麽維護婼青伊呢?在靈界,似乎沒有誰會這種術法,難道是那個神秘男子,但他對婼青伊做出這樣的處罰,不像是要維護她的樣子。


    難道還有別人?這個猜想剛湧上心頭,就被那個神秘男子警告了,“能進入我的禁製,隻有林家的人,看到這裏就迴去吧!有些事不是你能窺探的。”


    那個男子果然知道自己的侵入,林子易不敢再冒險了,隻好探究『性』地多掃了婼青伊幾眼,試著從她身上找出一些有用的線索來。


    最後隻看到婼青伊眼角泛淚地被帶走,她的背影是那麽地悲涼,絕望中帶著無可言說的心寒,那一刻,林子易在猜,或許她真的累了,不想再追隨一個人的步伐。


    要去愛一個人,那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可要徹底放棄,不僅需要強大的勇氣和決心,還要狠得下心來,因為放棄的東西隨時會剜心、鑽骨,要承受那種痛就得對自己狠。


    從記憶螺界裏迴來,林子易竟然看到婼青伊猶如嬰兒般地躺在地上熟睡,她臉上除了流下兩道明顯的淚痕以外,什麽神情都看不到,平靜地就像一個沉睡在夢中的人,完全沒有預想中的恐懼之態。


    那麽難以忘懷的愛與舍,再次被勾起的時候,她竟是這樣的反應,可見對她的記憶禁錮何其深,就連記憶螺界也無法讓她想起。


    說實話,林子易起初以為婼青伊和平常人一樣,隻是害怕某種東西,或者因為某件事而對某個人深感愧疚,不曾想她會擁有那樣一段慘痛記憶,不知為何,他竟對她產生了不忍,不忍讓她再憶起那些事。


    換個角度想,既然她那段記憶被禁錮了,也就是說有人不想她記起,如果自己反其道而行之,會不會有什麽反效果?他陷入了矛盾。


    他審問過許多犯人,不得不承認婼青伊是最難搞的那個,仿佛任何方法在她身上都得不到施展。


    若是再次使用記憶螺界,肯定會讓她想起,可那個神秘男子已然警告了林子易,他不得不考慮是否會有他不能承擔的後果。


    然而木晴子失蹤一事的所有線索和矛頭都指向了婼青伊,如果真的與她沒關係,那麽會是誰要對她下手呢?誰會使用這麽陰毒的法子去陷害她?


    她要是出事了,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呢?木晴子的失蹤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


    所有的問題就像一團『亂』麻攪在一起,就算用刀也不能解決。


    算了,今天就這樣吧!看她的狀態也怎麽好,要問也問不出什麽來。


    把昏睡過去的婼青伊送迴牢房後,林子易去了找琰樂。


    婼青伊再次入獄的事被瞞得很好,所以當琰樂聽林子易說起這事的時候,略顯詫異,“她怎麽會對木晴子下手,她們可是好姐妹。”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正是怕自己的一時錯誤決斷,誤了一個人的人生。”這就是林子易來找琰家的目的,沉寂『亂』糟糟的心,免得一時衝動而害了婼青伊,順便也聽聽琰樂的看法。


    “你就不怕我有所偏袒她,畢竟我心中對她有愧,也許我比你更當局者『迷』。”即使和林子易是好兄弟,琰樂也要把醜話說在前頭。


    “我能來找你,自然是信得過你。”林子易寬慰一笑。


    “我記得當年你說我為了悅靈差點瘋魔,相比之下,你確實比我冷靜許多。”起碼木晴子的事沒讓林子易失去理智。


    在琰樂看來確實如此,但林子易自己不是這樣的感覺,因為他知道他隻是在壓製,好讓自己盡量不去想那件事,他不能把不好的情緒帶到工作中去,更不能從而影響了判斷力,“你看我好而已。”


    林子易的沮喪、無力,琰樂看在眼裏,卻無法幫他,正如當年的自己。


    “你有沒有想過婼青伊的出現是必然,還是偶然?”琰樂不知道該從哪方麵去勸說林子易,隻能把事情迴歸到原點去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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