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日,夜色仍濃,天幕尚未透出絲毫光亮,整個世界仿佛還沉浸在深深的沉睡之中。然而,謝南楚五人被宮婢硬著頭皮喊醒,與溫暖的床媽媽說了一聲再見,眼睛都睜不開開始梳妝打扮。


    今日她們必須早早地起身,因為等一下她們需要參加祭祖行孝之事。


    一直以來,祭祖行孝這樣莊重而嚴肅的儀式,公主們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隻因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女子參與其中的先例,這似乎已成為一種不成文的規定。


    然而,此次情況卻有所不同。


    宣德帝膝下僅有謝南楚等五位公主,別無男嗣。再加上前段時間所發生的種種事件,使得朝局變得頗為微妙。


    當宣德帝出人意料地提出讓公主們參與祭祖行孝這一並非征詢意見的新舉措時,朝堂之上頓時一片沉寂。眾多朝臣麵麵相覷,竟無人膽敢輕易出言反對。


    其實,這段日子以來,朝臣們或多或少都已洞悉了宣德帝內心的真實想法,但他們依舊心懷一絲僥幸和幻想。


    在傳統觀念中,一個男子若沒有兒子傳承血脈,那便是斷了香火,意味著絕後。不過朝臣認為宣德帝會改變的。


    宣德帝目前做出如此決定,或許隻是由於他往昔與皇後以及諸位公主在民間共同曆經了諸多風風雨雨,以致此刻心中那份濃濃的親情占據了上風。


    但隨著時光流逝,這份親情難免會逐漸淡薄。到那時,宣德帝興許就會迴心轉意,重新考慮立嗣之事。


    基於這樣的揣測,朝臣們最終選擇了沉默,不再發出反對之聲。


    祭祖當日,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宏偉的宮殿之上,熠熠生輝。


    宣德帝身著一襲莊重而華麗的龍袍,那金色的絲線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光芒,他的麵容肅穆,神情凝重,每一步都顯得沉穩而有力。


    在宮廷侍從們恭敬的簇擁之下,宣德帝攜著溫婉端莊的林皇後緩緩走來。他們身後緊跟著如花似玉的姑娘們以及眾多皇族同宗。


    眾人皆身著盛裝,衣袂飄飄,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當一行人踏入太廟時,一股莊嚴肅穆之感撲麵而來。隻見太廟內香煙嫋嫋升騰,宛如雲霧繚繞其間;燭光閃爍不定,跳動的火苗給整個殿堂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宣德帝穩步走到祭台前,然後,他雙膝跪地,雙手合十,虔誠地向祖宗牌位叩頭行禮。每一次叩拜都充滿敬意,仿佛能感受到先人的庇佑和指引。


    祭祖儀式在莊重而有序的氛圍中結束……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便迎來了除夕之夜。


    宮中燈火輝煌,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慶歡樂的氣息。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美妙的歌聲和輕盈的舞姿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美輪美奐的畫麵。


    宮宴上的菜品琳琅滿目,與往年相比更是推陳出新。精致的擺盤讓人賞心悅目,撲鼻而來的香氣引得人垂涎欲滴。無論是色香味俱佳的山珍海味,還是獨具匠心的特色小吃,朝臣及其家眷無一不在私下讚不絕口。


    姑娘們位置之下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和一位小豆丁。


    這位老者乃是宣德帝的老皇叔長樂王,雖然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鑠。他的身旁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約五歲模樣,正是老皇叔唯一的小孫女。由於她的父母早逝,所以一直由老皇叔悉心照料長大。


    此刻,小女孩正開心地大快朵頤著麵前的美食,嘴裏還含糊不清地說道:“祖父,這菜好吃!曦曦喜歡!”


    那可愛天真的模樣惹得在老皇叔露出寵溺的笑容。


    謝清雅與謝晚寧所坐之處距離那位小郡主最近,原本兩人正全神貫注地欣賞著教坊司舞姬們那曼妙婀娜、輕盈優美的舞姿呢。


    當身旁傳來一陣興奮的話語時,兩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於是,這對姐妹花也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很快就發現了那個超級可愛的小豆丁。


    隻見這個小家夥生得粉雕玉琢,圓滾滾的臉蛋兒猶如熟透的蘋果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仿佛夜空中閃爍的星星;還有那小巧玲瓏的鼻子和櫻桃般紅潤的嘴唇,組合在一起簡直就是萌化人心。


    若將其放在未來,簡直是民政局暗廣!


    謝晚寧見此情形,心中喜愛之情油然而生,她輕輕地伸出手,捏了捏小郡主那肉嘟嘟的小臉,語氣極其溫柔地問道:“你叫曦曦嗎?”


    小郡主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乖巧地點了點頭,並眨巴著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好奇地反問道:“你們是誰呀?曦曦以前好像從來都沒見過你們呢?”


    這時,一旁的謝清雅悄悄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湊到了謝晚寧身邊,然後笑嘻嘻地跟小郡主說道:“我們是你素未謀麵的皇姐喲!”


    接著又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問:“是不是覺得今晚的菜肴特別美味可口呀?”


    小郡主一聽這話,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忙不迭地點頭應道:“對啊對啊!這些菜可比曦曦在王府裏吃到的要好吃多啦!”


    邊說還邊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小嘴,那副饞嘴的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惹得謝清雅和謝晚寧紛紛忍俊不禁。


    末了,小郡主似乎還意猶未盡,一臉期待地補充道:“要是以後每天都能吃上這麽好吃的飯菜,那曦曦一定會超級開心噠!”


    小郡主那天真無邪的聲音雖然不大,然而卻如同春日裏輕盈的微風一般,悠悠地飄進了一旁正默默關注著孫女一舉一動的老皇叔耳中。


    隻見老皇叔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輕聲說道:“宮中的禦廚啊,他們的廚藝可是比咱們王府中的廚子要高明得多呢。”


    聽到這裏,小郡主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祖父,禦廚是什麽呀?既然他們這麽厲害,咱們能不能把他帶迴王府來呀?要不然,咱們就在這宮裏住下來好了,這樣的話,曦曦就可以每天都品嚐到那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啦!”


    老皇叔聞言,原本溫和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的瞳孔微微一震,心中暗自思忖著孫女這番話語是否妥當。


    略作沉吟之後,他神色嚴肅地看著小郡主,語重心長小聲道:“曦曦啊!祖父平日裏都是怎麽教導你的?為人處世需謹言慎行,切不可隨意亂說話啊!”


    小郡主眨巴著眼睛,一臉茫然地望著祖父,顯然並不明白自己剛才所說的話究竟有何不妥之處。


    她實在想不通為何祖父會突然如此嚴厲地斥責自己,隻感覺滿心的委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很快,淚水便在眼眶中打轉兒,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此時,站在一旁的謝清雅和謝晚寧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兩人心有靈犀地暗暗對視了一眼,試圖為小郡主和老皇叔化解眼前這略顯尷尬的局麵。


    謝晚寧笑得:“曦曦呀,今日宮宴菜肴之所以美味可口,和禦廚們雖然有關係,但最最重要是因為全都有你那溫柔善良、仿佛廚神轉世的的長寧皇姐哦!”


    謝清雅:“……”


    是有監控器嗎?還是有什麽誇人kpi要完成,居然這麽大方誇言言。


    係統005:【宿主,我的cpu告訴我,你好像吃醋了!】


    謝清雅:“沒有!你這是造謠,小心我告你!哼!”


    係統005:【新年,大方一點嘛,嘻嘻!】


    切!


    謝清雅迴過神,一旁的好姐妹臉上還帶著一絲寵溺,微笑繼續說著:“所以就算你帶走一個禦廚迴去,那也不一定能做出向今晚這麽好吃的菜肴。”


    接著,謝清雅輕輕摸了摸曦曦的腦袋,接過話,語氣輕柔道:“不過呢,如果咱們可愛的小曦曦以後還想吃這樣的美食,那就等過些日子,讓皇叔公帶你進宮來。


    到時候啊,皇姐會悄悄地吩咐長寧皇姐專門為你準備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哦,你覺得怎麽樣呀?”


    說這話的時候,老皇叔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然而眉頭卻依然微微皺起:“隻是……怎能如此麻煩長寧公主殿下呢?”


    若真這般行事,豈不是將堂堂公主視作他們長樂王府的廚子一般對待了嗎?倘若此事傳揚出去被那些朝廷大臣們知曉,恐怕又得惹出一番風波來了。如今陛下帝位不穩,還是莫要連累他了。


    想到此處,老皇叔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歎息一聲。


    其實老皇叔他也算是看著宣德帝長大至少年,對於宣德帝的性格脾氣以及治國理念,老皇叔可謂是知之甚深。


    而自從宣德帝繼承皇位以來,雖說整個朝堂之上並未發生翻天覆地般的巨大變革,但起碼在奢靡享樂和貪汙受賄這類事情方麵,表麵上確實已經減少了許多。


    單就這一點而言,宣德帝可比那位早已被廢除帝位的先皇要好得多了。所以,從內心深處來講,老皇叔還是由衷地認同並且支持這位新皇帝陛下的。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是不是有人在談論我呀?”


    謝卿言正與謝南楚以及謝知瑤相談甚歡,氣氛融洽而和諧。,忽然一道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似乎夾雜著她名字。


    於是,她微微一怔,隨後將身子向後仰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目光四下搜尋,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一旁的謝清雅見狀,連忙微笑著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向她簡要地敘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謝卿言的目光緩緩移向了小郡主所在的方向。


    隻見小郡主那雙猶如葡萄一般又大又圓的眼眸裏,此刻正閃爍著滿滿的期待光芒。


    謝卿言心中一動,不禁抬起手來,輕輕地在小郡主那小巧玲瓏的鼻梁上緩緩滑動著,同時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曦曦呀,你是隻想自己一個人享用這些美味佳肴嗎?”


    聽到這話,小郡主先是歪著可愛的小腦袋認真思考了片刻,接著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稍稍偏移,仰著腦袋,視線最終落在了身邊身材高大的老皇叔身上。


    “不是哦,皇姐~”


    緊接著,她又迅速轉過頭來,對著謝卿言搖了搖頭,奶聲奶氣地迴答道:“祖父他也非常喜歡今天的菜肴呢,我發現祖父比平日裏可要多吃了好多好多喲!”


    說完,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比劃了一下數量。


    謝卿言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意,再次笑著開口說道:“那麽我們的曦曦是不是一個想要孝順祖父的乖孩子呀?”


    小郡主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脆生生地應道:“當然啦!”


    看到小郡主如此乖巧懂事的模樣,謝卿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繼續柔聲說道。


    “既然這樣,如果以後曦曦還想吃這些好吃的東西,那就可以給皇姐寫一封信過來哦。等皇姐有空的時候,一定會專門抽出時間來教曦曦如何製作那些超級簡單又美味可口的美食。到那個時候,曦曦就能夠親手做給自己和祖父一同品嚐啦!”


    “好嘞!”小郡主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一張小臉因為喜悅而漲得通紅,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可愛。


    與此同時,她那雙明亮如星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看向身旁的老皇叔,小心翼翼地征詢著他的意見:“祖父,可以嗎?”


    老皇叔知道公主們答應如此比較無禮的要求,不僅僅是看在孫女模樣的份上,或許也是存了心想與他們這些同族親人打好關係。


    思及此,老皇叔微笑著點了點頭,應允了下來:“那就有勞長寧公主啦!”


    得到肯定答複後的小郡主更是開心得手舞足蹈起來。


    聽到這話,謝卿言不禁搖頭輕笑出聲,聲音溫柔如水:“皇叔公,您這可就見外了呀!這對晚輩來說,不過隻是區區小事一樁罷了!我身為小曦曦的皇姐,又怎會不成全她這一番難得的孝心呢?”


    然而此刻,對於這三人結識了一位小郡主這件事情,謝南楚和謝知瑤二人並未太過在意。她們的注意力已然完全被另一個人所吸引——周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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