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謝卿言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冷哼一聲:“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剛才那副樣子,明明就是老大跟阿寧一副‘嗑上了’的甜蜜模樣嘛,怎麽可能隻有我一個人想多呢?”


    不過,她也明白如今大家的身份地位已經有所不同了,如果有些事情處理不當,恐怕日後顧瑾萱對待她們的態度就會變得疏遠很多。


    想到這裏,謝卿言雖然心中小埋怨,但還是默默地把這個黑鍋給背了下來。畢竟,為了維護彼此之間的關係,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麽呢?


    隻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還不算完,謝南楚竟然還接著造謠說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誤會,完全是因為她對顧景淵,是因為顧景淵在她心中與其他人不同。


    這下子,謝卿言真是欲哭無淚了,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


    “不同!難道......”


    顧瑾萱瞬間瞪大雙眸,眼睛裏閃爍著興奮與好奇交織而成的光芒,就像兩顆璀璨的星星突然點亮在了黑暗之中。


    這異樣的目光仿佛一道熾熱的火焰,直直地投射到謝卿言的身上。


    謝卿言:“……”


    她沒有啊!


    麵對如此熱切的注視,她感到自己像是一隻被獵人盯上的小鹿,無處可逃。


    但,她卻無法開口解釋。


    因為就在剛剛,她收到了來自謝南楚的嚴厲警告。那警告的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的劍,似乎在說:“好好迴答,否則她就要‘大刑伺候’了!”


    謝卿言暗自腹誹道:“老大啊,我難道不再是你最心愛的言言了嗎?怎麽如今竟為了一個‘外人’這般對我施壓?”


    與此同時,腦海中的係統 007 及時出聲安慰道:【宿主,別傷心啦。謝南楚宿主好不容易才有這麽一個知己,自然會對其格外重視一些。而且換做是你,你不也讓顧景淵別和你有距離嘛,所以,此刻謝南楚宿主把對方看得更重些也是人之常情嘛。】


    被拋棄的謝卿言:“……”


    她能不明白嗎?


    做好自我安慰後,謝卿言整個人瞬間進入了戲精模式。


    隻見她抬起那白皙嬌嫩的小手,輕輕地捂住自己半邊臉頰,同時微微低下頭去,做出一副嬌羞萬分的模樣來。


    緊接著,從她那櫻桃小口中吐出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語:“阿萱姐呀,顧哥哥那張臉……哎呀,真是叫人無法抗拒呢!世間女子又有誰會不喜歡這樣俊美的容顏呢?不過嘛,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顧哥哥喲,人家害怕會嚇到他啦。”


    站在一旁的顧瑾萱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似的,心中暗自驚唿:“!!!∑(?Д?ノ)ノ


    不會吧?


    難道說殿下真的對兄長動了心?


    可是殿下年紀還小著呢 ,這麽小的年紀怎麽就已經產生了這種本不該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的情愫呢?


    想到這裏,顧瑾萱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暗暗歎息道:“唉,果然還是兄長那張臉太惹眼了,簡直就是‘禍國殃民’啊!連長寧公主都未能幸免。”


    謝南楚:`Д′|


    這次言言為了哄阿萱姐開心,犧牲也太大了點吧!


    她接下來要怎麽哄好言言啊!


    頭大!


    與謝南楚不同的是,旁邊的謝晚寧卻是滿臉笑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雖然是假瓜,但很好吃!


    顧瑾萱可不知道這瓜是假的,本著好意向謝卿言保證自己會暗中撮合她與自家兄長的,而謝卿言聽完更崩潰了。


    這倒不必!她可不想“假戲真做”,不然顧景淵以後都不知道如何淡然麵對她了。


    在謝卿言軟磨硬泡之下,顧瑾萱終於招架不住,答應一定會守口如瓶,絕不將她的心意泄露半句,不會在她及笄前,嚇跑自己兄長的。


    聽到這話,謝卿言雖然無奈,但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迴了肚子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同時又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有什麽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


    可正所謂世事難料,意外之所以被稱為意外,就是因為它總是來得讓人猝不及防,根本無法事先預料到。


    此時的謝卿言當然也不可能知道,今日的“善意的謊言”將會成為她日後擺脫困境的關鍵所在,隻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


    轉眼間便過去了幾日。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試探,謝卿言和顧景淵已然清楚地察覺到各商行對於跟他們展開合作商談的急切渴望。眼看對方如此積極主動,兩人便決定稍微放鬆一下態度,答應先與商行方麵見個麵再說。


    可是誰能想到,就在這個看似一切都朝著順利方向發展的時候,意想不到的變故卻突然發生了。


    寬敞而熱鬧的街道上,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正不緊不慢地向前行駛著。車簾緊閉,從外麵看不到車內之人的麵容。


    坐在車廂內的謝卿言此刻麵色陰沉如水,她雙臂緊緊抱在胸前,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那雙原本明亮動人的眼眸之中此刻更是堆滿了濃濃的寒意,仿佛能夠凝結出冰霜來一般。


    隻聽她咬牙切齒地怒聲道:“哼!這商會分明就是故意跟我過不去,真是欺人太甚!好好好!”


    半個時辰前。


    謝卿言和顧景淵應邀來到了商會,準備與各大商行共同商討至關重要的食鹽合作契約。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整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麵前的茶杯已添過數次水,但始終未見有任何人前來。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耐心逐漸消磨殆盡。


    終於,在他們等待顯示出一絲不耐煩之際,商會會長府中的管家這才急匆匆地趕來。


    隻見那管家看到謝卿言和顧景淵就連忙躬身賠禮道歉,告知兩人自家主人以及其他商行的主事們因為商會內部突然發生了一些緊急事務需要處理,所以這次關於食鹽簽訂合作的商談不得不推遲。


    兩人皆是敏銳之人,雖然來人看上去一臉惶恐,可眸中並無歉意,謝卿言和顧景淵又怎會不明白這個突發情況的緣由?


    很明顯,他們被商會的這些人擺了一道!


    ***


    顧景淵轉頭看向身旁的謝卿言,隻見她原本嬌美的麵容此刻仿佛覆蓋了一層寒霜,美眸之中更是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怒意。


    他深知謝卿言對此事定然十分氣惱,於是在心中暗暗將商會這群人的所作所為記了下來,想著日後定要找機會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


    不過,此時此刻並不是生氣抱怨的時候。


    顧景淵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內心的憤怒,輕聲開口安慰:“殿下,您已經做得非常好了。遇到這種事情確實令人惱火,但還請您切莫一直憋在心裏,若是因此氣壞了身子,可真讓背後之人高興了。”


    “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得很,但我心裏頭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謝卿言氣得腮幫子鼓起來,像隻河豚似的,憤憤不平地嚷嚷著:“明明那些個商行主事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明明應該很順利就能簽下這個契約,可是到最後呢......就這麽被他們給戲弄了一番,我這心中憋著的這股悶氣無論如何也順暢不了!”


    “殿下您要是實在氣憤難平,一心想要找個地方宣泄一下怒火的話,倒不如直接將這怒氣撒在微臣我的身上好了,如此一來,想必殿下您或許能感覺稍微舒服一些。”


    話音剛落,顧景淵毫不猶豫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朝著謝卿言的方向比劃了一下,似乎是在暗示對方可以對他出手。


    看到顧景淵這番舉動,謝卿言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抬起手輕輕地拍開了他伸過來的手掌,然後用一種哀怨而又略帶嫌棄的眼神盯著他。


    “把氣撒在你身上?顧景淵你把我當是什麽蠻不講理之人嗎?我可不傷及無辜!”


    緊接著,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連忙又補上了一句話:“再說了,如果我真的把你給打傷打殘了,接下來還有誰能夠幫我一起對付、好好教訓這群膽敢肆意戲耍我們的可惡商人呢?”


    聽到謝卿言這番話語,顧景淵不禁啞然失笑,緩緩地將自己剛才伸出去的手收了迴來,臉上依然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問道:“看殿下如今竟然都會跟微臣開起玩笑來了,想來應該沒有之前那般氣惱了吧?”


    然而,麵對顧景淵的詢問,謝卿言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迴懟。


    “顧景淵啊顧景淵,你這哄人的本事可不行,將來要是還用這種方式去哄好心上人的話,恐怕你的那位素未謀麵的心上人早晚會被你活活地氣跑嘍!”


    顧景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透著幾分慵懶和隨性。他輕聲說道:“殿下又怎能知曉微臣隻會用玩笑來緩和您的怒意呢?”


    謝卿言聞言,柳眉輕輕一挑,美眸中流露出一絲好奇之色,追問道:“哦?聽你這意思,難道你還有其他的準備不成?”


    顧景淵微微一笑,緩聲道:“殿下可曾聽聞過上雍城中醉仙樓的名號?那可是這兒最好的酒樓了!裏頭的菜品皆是上乘之選,每一道都堪稱珍饈美味。”


    說著,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微臣每當心情不好之時,便喜歡品嚐些可口的佳肴,以此來調節自己的情緒。微臣心想,殿下既然喜好下廚,想必對於美食也有著獨特的品味,或許與微臣一般,在享用了這些美味之後,心情能夠稍微舒暢一些。”


    就在一刻鍾之前,當顧景淵看著謝卿言滿了怒意離開商會時,於是便靈機一動,想到了要用美食去哄哄她,希望能讓她暫且忘卻那些不快與挫敗之感。


    雖然他這個主意正對謝卿言下懷,但她又想逗一逗顧景淵。


    謝卿言故意反問:“你又不了解我,萬一你猜錯了,豈不是白費力氣?”說罷,她似笑非笑地盯著顧景淵,等待著他的迴答。


    “微臣……不相信如果。”顧景淵緩緩抬起手,輕柔地戳了戳她上揚的嘴角,輕聲說道:“反正殿下現在笑了,證明微臣沒有猜錯。”


    謝卿言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輕喝道:“大膽!”


    然而,當她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的那一絲冰涼之感時,心中不禁微微一動。她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緊蹙起來,宛如春日裏微風吹皺的一池春水。


    謝卿言下意識地抬手握住顧景淵的手,想要驅走那份涼意。可入手之處,竟是一片冰冷,仿佛觸摸到了千年寒冰一般,毫無半點暖意。


    她不由得驚訝道:“你這手一直都這麽冰嗎?”


    就在這時,顧景淵隻覺得手背上傳來了一股溫暖的氣息,猶如冬日裏的暖陽灑落在身上,讓他不由自主地晃了神。


    他呆呆地望著被謝卿言緊緊握住的手,心底竟莫名地滋生出一抹異樣的感覺。那感覺如同春天裏破土而出的嫩芽,迅速蔓延生長,但他一時之間卻難以分辨清楚這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感。


    待到他終於迴過神來,像是突然意識到無論是自己先前的舉止,也還是現在謝卿言的舉止,都於理不合。


    顧景淵猛地抽迴了自己被緊握的手,然後慌忙向謝卿言行禮告罪:“殿下,微臣逾越了規矩,冒犯了殿下,請殿下降罪責罰微臣吧!”


    “冒犯?倒沒有!”


    謝卿言無奈歎了口氣,柔聲道:“你比我年長,父皇與武安侯又是摯交,你我之間雖非親生兄妹,但可似兄妹,此舉……”


    說到這裏,她抬起玉手,輕輕地點了點適才顧景淵觸碰過的地方,繼續說道:“並沒有冒犯之意。算得是兄長對妹妹的寵溺。”


    “可是……”


    顧景淵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他的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心中仍有些糾結和不安。


    謝卿言看著眼前這個油鹽不進的人,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她突然想起上次費盡心思哄顧瑾萱一事……


    同樣是如此難纏,果真是親兄妹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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