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


    翌日,下午。


    耿霄急匆匆找到了祁同偉,眼神中滿是不安。


    “有消息了?”


    “大消息。”耿霄咽了咽口水,認真道:“前天夜裏,哈查武裝內部發生了戰亂。”


    聽到內部戰亂四個字,祁同偉眉頭輕鎖。


    要知道,現在的哈查武裝屬於緬北最大的軍閥,手底下養著一千多人。


    毫不誇張的說,這就是一千多個亡命徒,還是帶著軍火的亡命徒。


    之前,zy便多次猶豫,要不要向緬北申請執法權,打掉哈查武裝……考慮了很多,還是沒有下決心。


    為什麽?


    因為緬北那個地方太亂了,政府軍又無能,真要打掉哈查武裝,肯定還會有下一個大型武裝崛起。


    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個大型武裝就一定比哈查武裝上道。


    還有,一旦打掉哈查武裝後,那一千多個亡命徒就是定時炸彈,萬一流亡到了邊界,就是不小隱患。


    所以,一直以來,隻要哈查武裝不是太過分,華國這邊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免出現大規模騷亂。


    如今看來,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其實,由華國出手,將哈查武裝一網打盡,結局肯定會好很多,至少……很多人和事都是可控的。


    最怕的就是他們內亂。


    有句話怎麽說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如果不能控製好局麵,新年內……邊界肯定不得安寧。


    當然,比起邊界線上的和平,蠍子和陳海的安危同樣重要。


    前天發生內亂,然後他倆就失聯,怎麽能讓祁同偉心安?


    “耿霄,消息來源可靠嗎?”


    “絕對可靠。”耿霄很認真道:“賣消息的阿三說了,前天夜裏,哈查武裝在一號港口發生了槍戰,槍聲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就像過年放煙花一樣,要多熱鬧就有多熱鬧。”


    “誰和誰鬥?”


    “程來,賴清偉!”


    “他倆……”祁同偉有些不可思議,“一把手和二把手?”


    “不準確。”耿霄想了想,繼續道:“具體的說,哈查武裝不存在二把手,一直以來都是程來在獨裁,如今發生內亂,很有可能是賴清偉早就謀劃好的。”


    “程來贏了?”


    祁同偉試探性問道,至少……在他的眼裏,程來瘋歸瘋,可實力從不容低估。


    “程來死了。”


    祁同偉倒吸一口涼氣。


    賴清偉這麽屌嗎?


    他不就是個貪財好色的腐敗官員嗎?


    這家夥竟然能在緬北扳倒程來,太……不可思議了。


    忽然間,祁同偉就想起來一事。


    最後一次和陳海通電話時,陳海提過,一定要注意賴清偉這人,說他沒想象中那麽簡單。


    看來,這老登扮豬吃虎啊。


    “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耿霄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沒了……其實,我覺得賴清偉統治了哈查武裝,沒什麽不好,畢竟……他不是瘋子,不像程來,做事完全不計後果。”


    “錯,程來也好,賴清偉也罷,這兩人都不是好鳥,隻是一個明著壞,一個暗著壞,比起真壞蛋,偽君子更可怕。”


    “也對,但話又說迴來,至少……此刻的哈查武裝還算穩定。”


    “這可不一定。”祁同偉搖搖頭,“程來是想在緬北占山為王,所以他需要哈查武裝,可賴清偉想什麽,就沒人知曉,這才是最不穩定的。”


    “那……”


    “繼續買情報,越詳細越好。”頓了下,祁同偉又提醒道:“再讓緬北的蛇頭查一查,哈查武裝中有個叫蠍子的,還有個叫陳江河的,他們兩人怎麽樣了?”


    “明白。”


    耿霄應了一聲後,有些為難道:“內個……”


    “哪個?”


    “錢。”耿霄不好意思道:“緬北的消息真的很貴,我已經墊了兩萬了,要不……”


    “你再墊一些。”


    “沒了。”耿霄雙手一攤,“祁廳,我真沒錢了,你就別為難我了。”


    “不對啊,我要沒記錯,你可是百萬富翁啊,當初炒股賺得錢呢?虧迴去了?”


    “虧倒是沒虧,隻是讓媳婦保管了。”


    “媳婦……”祁同偉驚疑一聲,“你不是離婚了嘛,哪來的媳婦?”


    “又複婚了。”耿霄笑了笑,“其實,我和前妻的感情一直都在,當初離婚是因為小小被擄走,所以產生了隔閡,如今小小迴來了,複婚也就理所當然了,還有……原配的夫妻,對孩子也好,不是麽?當然,複婚後,財政大權也就順理成章交出去了!祁廳,理解理解。”


    這就是華國男人。


    副省級公安局長又怎麽樣?


    還不得上交工資。


    祁同偉表示理解,點了點頭後,掏出了自己的皮夾,抽出了一張卡,“這裏麵有十萬,就當買消息的活動經費,花了多少,都得記賬,然後走報銷流程。”


    “要反點麽?”


    “反點?”


    “就是多報一點,比如花了十萬,多報個幾百當利息。”


    “這事你常幹?”


    “沒幹過。”耿霄連忙擺手,“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你丫清白,我就不清白?”祁同偉不開心了,“耿霄,別以為自己是清流,我就是濁水……再說了,這三瓜兩棗,真以為我會在乎?”


    “你清高,你別要報銷。”


    “滾犢子。”


    祁同偉是有錢,可也有原則,他不貪不占,同時……也不會拿自己錢當冤大頭。


    攆走耿霄後,祁同偉點了一支煙,大致理清了思路。


    第一,哈查武裝發生了內亂。


    第二,賴清偉取代了程來。


    第三,蠍子和陳海生死未卜。


    三件事中,最讓祁同偉意外的是,以為一生之敵的程來就那樣死了。


    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在監獄度過餘生,隻是在一個深夜,稀裏糊塗的沒了。


    緬北。


    冰冷的水牢內,陳海托著重傷的狼頭,一臉愧疚。


    “江河,別這個表情,我不喜歡。”狼頭唿吸越來越重,“身為亡命徒,這條路是自己選的,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話音剛落,狼頭猛咳幾聲後,吐出一口鮮血。


    水牢不深,隻到腰間。


    但因為是冬天,待在水牢內,出奇的冷,尤其到了夜裏,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而且,狼頭受傷了。


    在賴清偉和程來兩方人火拚時,他的肩膀被子彈射穿。


    如今又在水牢折磨下,已然走向了生命的盡頭。


    最後,他看了一眼同樣受傷的蠍子,又拍了拍陳江河的肩膀,笑了笑,“如果這時有一支煙,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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