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塘沽外灘。

    夕陽黃昏,一個黑影弓子形的扶著護欄神情冷峻的望著深藍的海水。

    《沒有我你怎麽辦》的鈴聲突然響起,那黑影哆嗦了一下,慢慢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孟濤,”顯然黑影通過來顯知道了是誰打來的。

    “陸葉,哈哈,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電話的另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明顯對方的心情很好。

    “好消息,”黑影有點訝異。

    “對,”名叫孟濤的那人肯定迴答後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還記得在‘起點’發的那篇小說嗎?”

    “嗯,”黑影疑惑的應了一聲。

    孟濤繼續興奮的說道:“現在點擊率超高,都上百萬了,包括裏麵描寫的那段故事也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一些自稱為記者的人這兩天經常來學校說要采訪你。哈哈,還有我們上次找的那個死活不答應出版的出版社也來向我打聽你。嗬嗬,學校現在正四處找你呢,班主任一直問我是否知道你在哪兒,同學們也在好奇的談論關於你的事,你已成學校的榜樣了。至於那件事,不用放在心上了,班主任不會找麻煩的,快迴來吧。”

    “是嗎”?對於孟濤毫不間斷的用一口氣說下的這一大堆話,黑影本能的答道。

    孟濤繼續說道,“從前天到今天,有好幾個記者來學校打聽你的蹤影呢,班主任那個家夥更是滿嘴虛偽的到處說自己培養了個天才作家,暗地裏也詢問我關於你的下落,打架的事,早不追究了。”

    “這樣啊”!這次,黑影很平靜的說道。

    孟濤迫不及待的又說:“什麽時候迴來啊?嗬嗬,小說要出版了,那,那我們就有錢了哦。”

    “嗯,盡快吧。也許明天就迴去了。”

    “迴來時發短信告訴我,好去車站接你”!

    “那當然”!

    掛斷電話後,那個黑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繼而一手扶著護欄一手托腮深思。

    “小葉,”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黑影轉過身來,滿臉笑道“飛哥。”

    被叫做“飛哥”的那人已走到了黑影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住的地方我已找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黑影微微點了一下頭,風趣道“還真有點餓了。”

    兩人說笑著走進了一個不大的飯館。

    被叫做“小葉”的那個黑影正是本故事中的主人公,名叫陸葉,被他叫做“飛哥”的那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名叫徐飛,比陸葉大兩歲。故事也將從此展開,人性的轉變,血腥,暴力,黑社會中不為人知的故事,黑色幽默,玄幻將圍繞現實中的化身繼而沉浮。

    “來,飛哥,先幹一杯。”陸葉滿麵微笑的舉起酒杯。

    徐飛拿起酒杯和陸葉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說:“明天我們再去海門公園看看。”

    陸葉夾了口菜,咽肚後笑道:“飛哥,下次吧,我明天要迴去了。”

    徐飛的筷子停留在了半空中。

    看出了徐飛的疑惑,陸葉繼而解釋道:“剛才你找旅社那時,學校一哥們打電話來說我前幾天寫的那本書要出版了,並且還有些記者說想和我聊聊。學校現在正四處我呢,我相信應該不會因為那事處罰我了吧。”

    “是嗎?那,太好了,太好了,書要出版了”!徐飛發自內心的喜悅代替了先前的疑惑。

    陸葉輕微笑了笑說:“這幾天為了陪我,你也沒上成課,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什麽話?我們還用這麽客氣嗎?”

    04年9月11日,天津東站。

    看著將要啟動的火車,陸葉真情流露到:“飛哥,這幾天多虧你的照顧,要不我真不知該去哪兒了,迴家後我們再聚。”

    徐飛把一袋子吃的東西遞給陸葉,“朋友可以有很多,但知己一個足夠,兄弟可以到處找,可手足難尋啊!況且我們還是一塊玩到大的童伴,關係有多深,還用說嗎?”

    陸葉用力和徐飛握了握手,上了火車。

    “路上小心,有空電話常聯係。”看著即將消失的背影,徐飛喊道。

    太行山附近,河南省某市。

    “陸葉,”雖然出口處人口熙熙攘攘,但關係密切的孟濤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剛下火車的陸葉。

    陸葉隨著聲源望去,確認是孟濤後,打了個手勢,快步走了過去。

    “真沒想到啊,剛發那篇小說的時候,幾乎無人問津,你都要放棄上傳了,卻未料現在的點擊率這麽高,哈哈。”剛上出租車,孟濤就忍不住又開始滔滔不絕了。

    “網上每天都有很多火爆的小說出爐,這並不是什麽值得奇怪的事,怎麽還會有記者要采訪”?陸葉微微笑道。

    “性質不一樣嘛,要是在北京,別說一本小說了,就是一天寫十本估計也沒什麽。但到這兒就不一樣了,我們市這麽小,再加上人們隻知道死板的讓孩子讀書考大學,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想到學生還可以寫本書。況且還有書中講到的初中那老師,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一些人還是順藤摸瓜的確認了那個老師,現在那家夥正天天往法院跑呢。這些就足夠牛逼了,學校也總算因此露了露臉,那事班主任早不追究了……”

    “到了,”孟濤遞給司機三十塊錢後和陸葉下了車。“你先去老師那兒走一趟吧,我在這兒等你。”

    “嗯,”陸葉向辦公樓走去。

    走到二樓往左拐的第三個門口,陸葉眉頭皺了皺,伸手敲門。

    “進來,”陸葉推門而進。

    “陸葉,你總算迴來了,這幾天大家都在找你呢!”班主任看到進來的是陸葉後忙熱情道。

    “我……這兩天沒上課,是因……因為……”

    “沒等陸葉說完,班主任便接道:“沒事,沒事,沒在學校肯定是有原因的嘛,我們做老師的能理解,現在迴來就好了。”

    陸葉怔了怔,嘴唇張了張,未說話。

    “真沒想到啊,確實很了不起,這麽有才能。學校想抓住這個機會開個全校榜樣宣傳,明天下午兩點會在廣場集合所有師生,讓你講講自己的成功經驗。對了,到時還會有一些記者和出版社的人要來,陸葉,你可要好好準備一下啊。”

    陸葉所在的x中學在該市充其量也就是所二流高中,再加上那些重點中學年年在擴招,來這兒的學生也是每況愈下,學校的那些“蠟燭”們無論如何燃燒自己都不能獲得如他們所期望的尊重,為此心中大為不快,成天垂頭喪氣的憂慮著自己渺茫的前途。未料陸葉的一篇小說引起了人們的關注,頓時學校的領導們容光煥發、心血來潮,準備借次機會向外界宣揚該校還是有實力的。以便再遇到同行,就可以昂首挺胸的說“最近出名的那個叫陸葉的天才作家是我們學校的。”

    陸葉對學校並無好感,也沒必要去那些虛偽的事浪費時間,便笑了笑道:“還是算了吧,我經常違反學校紀律,並不適合做榜樣,我想自己恐怕不適合。”

    班主任愣了愣,隨即很不自然的笑道:“並沒有啊,你一向都做的很好,趁這次機會正好可以向別人證明一下自己。”

    “是你們想證明自己吧,”陸葉心中冷笑一聲,有些煩道:“我先出去了,”隨後向外走去。

    “陸葉,明天你可一定要來參加……”身後傳出了令人作嘔的喊聲。

    陸葉仰頭望向天空,時已正午,強烈的光線刺射的眼球酸痛不已,連忙揉了揉,向外走去。

    “陸葉,他沒發飆吧,哈哈。”孟濤迎了過去。

    “嘿嘿,他那樣子,裝的真惡心。”

    “現在你是老大了嘛,礦再多的課,也不用怕了。”孟濤肆無忌憚的說道,好似是他要出版小說一樣。

    “走,我請客。”

    “嗬嗬,不醉不歸。”

    一陣微風拂過,路旁落了很多樹葉,看來秋天已來了。

    陸葉放下背包,連忙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小葉,”一個充滿愛意的女人的聲音。

    “哈哈,猜猜我現在哪兒哦”?陸葉淘氣的問道。

    “在……你迴來了,”突然醒悟道。

    “嗬嗬,還不算太笨嘛!”

    “我看看,嗯,今天已沒我的課了,這就迴去。”

    掛斷電話後,陸葉笑眯眯的微閉雙眼,躺倒在床上。

    睡意朦朧中聞到了熟悉已久的味道,陸葉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當然是娜娜了。

    “娜娜”自然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一個舉手投足間流露出迷人溫馨的女人。全名叫伊娜,眼睛大大的,鼻子清秀而挺拔,臉部並沒有濃妝的痕跡,無形中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淡淡的體香。

    陸葉猛的一個翻身把伊娜壓倒在床上,邪笑道:“電話裏說的那麽想我,總該有所表示吧。”

    “哼,誰說我想你了?”伊娜刮了一下陸葉的鼻子笑道:“那隻不過是作為一個老師對一個學生應有的關心而已,至於你說的那方麵的想,純屬個人單方麵的一廂情願……”話未說完,已笑的合不攏嘴了。

    “還沒吃飯吧。”聽到陸葉的肚子咕嚕了一聲後,伊娜柔情的問道。

    “嗯,可以說還沒有吧。中午和孟濤一起出去的,可能是坐了一夜火車太累的緣故,什麽都不想吃。”

    “想吃什麽,去我那兒吧,我做給你。”

    “想,想吃,吃……”陸葉深深的吻了下去。

    “沒想到,才幾天不見,炒菜的功力大有進步嘛!”

    “那是你以前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做的飯一向都很誘人的,別人想聞都沒機會。嗬嗬,所以,你應該感到自己很幸運啊,沾了這麽大的光。”

    “我可比你小五歲啊,你問問,誰不是說你能夠和我這樣一個年輕有為還很帥氣並且超有魅力的男生在一起是很幸福的,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一陣充滿溫馨的鬥嘴聲使整個房間都蔓延著快樂。

    “答應我,別再這樣了,好嗎?”躺在陸葉懷中的伊娜眼睛濕潤的說道。

    陸葉深歎一口氣,點點頭,未說話。

    “他沒把你怎麽樣吧?”沉默了一會兒,伊娜突然擔憂的問道。

    “哈哈,他幾乎用哀求的語氣勸我明天要參加什麽會,說是宣傳我的。”

    “哦,昨天開會的時候,校長也講了,好像是要你現場迴答那些記者或抽出的學生代表的問題,那你答應了嗎?”

    “那一定會很無聊的,我沒什麽興趣。”

    伊娜想了想道:“經常違法學校紀律,畢竟在老師的印象裏不太好!借這次機會也正好……”

    陸葉打斷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去?”

    看到陸葉不懷好意的邪笑,伊娜警覺道:“你想幹什麽?”

    陸葉的笑容更深了,“嘿嘿,要我去可以,不過……”說著陸葉的右手已伸進了伊娜的內衣裏。

    伊娜順勢滑到陸葉身上,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用怪怪的語氣說:“小朋友,可不能這樣啊,趁現在年輕,應該好好學習才對哦,不能學壞啊!”親了一下陸葉的臉頰後掙脫出了魔掌。

    “乖,坐火車很累的,好好睡啊!”伊娜輕輕的關上了門。

    04年9月22日。

    “陸葉,這是學校專門為向你學習而開的宣傳會,你怎麽能不到場呢?”副校長滿臉肥肉跳動道。

    “恐怕我不太適合這種場合吧。”

    “怎麽會呢,隻要你去就好!無非是和大家隨便聊聊嘛。”

    看了一眼旁邊諂媚哈腰的班主任,陸葉略微想了一下說:“要是我的迴答不夠好,不就辜負了你們的‘良苦用心’嗎?”

    “這不用擔心,說白了,也就是主要讓那些記者們見見,也算你為學校爭光了。”

    陸葉嘴角挑了挑,未說話,輕輕點了點頭。

    “這就好,這就好,”副校長長出一口氣,終於放心了。

    下午上課沒幾分鍾,全校學生便在各班班主任的帶領下擁擠到了操場。

    在多年默默無聞的忍受下,終於可以有機會揚眉吐氣了,在學校的精心策劃下,本破爛不堪的操場也被布置的頗有幾分壯觀,四周擺滿了不知道從那兒租來的花盆,一副傲視群校的樣子。

    校長以及學校的一些相對來說是主要領導的家夥們居高臨下的坐在專門為此所搭建的台階上,離他們不遠的對麵就是該市的一些記者和出版社的人員,後麵是正亂的沸沸揚揚的學生,最後麵就是那些最沒身份、沒地位卻又裝逼的園丁們了。

    學生基本到齊後,一個鼠頭賊眼的中年老師拿起話筒,激動無比的咽了口唾沫,說“大家安靜了,安靜了,我講幾句。”

    下麵的學生們瞬時安靜了下來,抬頭挺胸且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當然了 ,這並不是因為那位老師所具有的威懾性,更不是該校學生高素質的體現,而是對這種前所未見的狀況感到好奇。

    在對學校以及黨和人民老掉牙的歌功頌德後,終於講到了今天的主題,“下麵歡迎我們學校的佼佼者,陸葉同學。”伴隨著陣陣掌聲,身穿一套灰色休閑衣服的陸葉慢慢走了上去,女生們紛紛跳起尖叫,“靠,竟然是這麽酷的一個帥哥,”隨後便開始了在心中計劃一係列的偶遇直至相愛的臆想。

    陸葉絕對是那種很清秀很清秀的男孩,高高的,瘦瘦的,臉頰棱角突出而分明,線條很協調的勾畫出臉部的特征,眼中不時的閃爍著令人不可捉摸的精光,給人一種很放心的感覺。

    陸葉很平靜的走到台上,抬頭望了望清澈的天空,看向前方,當伊娜天使般的笑容映入眼簾時自己也天真的笑了。

    這時拿話筒那老師看了一眼陸葉後萬分激動的說:“這就是在學校領導的帶領下,我們的老師用自己辛勤雙手培養出的……的祖國未來的作家,陸葉同學。”

    下麵的那幾個記者聞言後,忙紛紛上前一步拍照,後麵用重金租來的攝像師也機靈的把攝像頭轉向此處。

    陸葉卻沒有適當的配合,而是羞澀的把頭轉向側出,右手抬起遮住了自己的臉部。

    “現在請陸葉同學講幾句,”看出了陸葉的不悅,那老師忙說道。

    陸葉轉頭望了望向前方,低頭說道:“我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類好學生,對於此,我無話可說。”

    除伊娜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了怔,本以為他要掏出幾張紙擺在眼前且滾瓜爛熟的歌頌學校對自己用心良苦的培養、父母的教子有方和自己不懈的努力才取得今天的成就的。卻未料僅僅說了這麽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拿話筒那老師幹咳了一聲,尷尬的笑了笑說:“哈哈,我們的陸葉同學一直都是這麽謙虛,這種勝而不驕的精神更值得大家學習。下麵是自由時間,如果誰有什麽問題,可以當麵對陸葉同學提出來要求他現場迴答。”

    一個女同學衝鋒陷陣道:“我,我想問所有寫小說的人都像你這麽帥嗎?”下麵傳來一陣尖喊聲。

    陸葉微微笑了笑,“我隻覺得自己有點傻。”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起說:“我是晨報的記者,在此,想問一個小問題。就是剛才大家對你拍照時……”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夠看到以及喜歡我的小說,卻不願更多的人認識我,”看著正欲開口的那位記者,陸葉一副淘氣的表情道:“這樣便於幹壞事嘛,哈哈。”

    “你對自己寫的那本小說滿意嗎?”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嬌聲的問道。下麵的學生驚唿“我靠,這麽有犯罪欲。”

    “你認為一個十七歲的大男孩能寫出那樣一本書來,容易嗎?”

    “我從網上看過幾章你寫的那本小說,你沒感覺自己對一些事物的看法太偏激了嗎?”

    “閣下的臆想太弱智了,”陸葉有點氣憤的盯著那個女記者,“正是由於存有和你一樣思想的人,才使這個社會變得如此窩囊,為什麽要把我的成果和老師扯在一起?”

    “中國人就是太虛偽了,並且好裝逼。我一直認為人可以沒有傲氣、骨氣,甚至可以不為家族爭氣,但一定要善良,要有好善樂施的精神。”說道這裏,陸葉燦爛的笑了笑,“在我看來,人之所以區別與動物,正是由於人類懂得互助,沒有‘物競天擇’適合於動物的那種野蠻行為。但現實卻像洪水猛獸般鐵證如山的把我擊倒在地,而我就像一個sb一樣站在黑社會成員中間自欺欺人的宣傳耶穌、bt的對著原始人講述著ufo。”

    靜,近五千雙眼睛茫然的看著台上的陸葉,周圍的那些領導互相看看,皺皺眉頭,對於這種意料之外的尷尬處境手足無措。

    那位記者此刻對著話筒,張口無聲,眼光飄忽不定,似乎在尋找解脫。

    “雖然你取得了一點成就,但也不能因此誤入歧途……”

    “歧途?”陸葉無辜的說:“我講的都是腦中所想的,而且都是實話,怎麽就成歧途了?”

    “那,那你怎麽忘恩負義,老師們對你含辛茹苦的培養,隻字未提就罷了,還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一概否定,難道這還不算恩將仇報嗎?”一個五十歲左右的教師義正言辭的說道。

    “如果作為老師的你們毫無歪心的燃燒自己,那麽我會很感動、很欣賞、很佩服你們的,可事實並非如此,你們不僅毫無廉恥的吸吮著我們父母的血汗錢,卻還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醜惡嘴臉。從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已注定他應有責任感,如果建築工人丟掉責任,我想在座的各位早已賤死在自己屋簷下了吧,可你們呢,不僅不懂得感激,卻還自以清高的對他們嗤之以鼻。同樣都是為了生存而從事的一項職業,如果學生優秀,則是你們教導有方,若達不到你們所期待的,則是我們朽木不可雕。難道你不覺得這種‘含辛茹苦’很下流嗎?”

    此時那位老師早已惱羞成怒,鐵青著臉,兩眼噴火似的憤怒的盯著陸葉,試圖想威懾住。

    “老師恩同於父母,我不知道哪個傻逼竟會說出這樣不無廉恥的話,當然了,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不是僅僅的‘傻’了,此時已升級為‘裝逼’了。我們的一切都是父母給予的,而自稱為第二個父母的老師,你們呢?給予過我們什麽?不要再虛偽的說傳授給我們知識了,前麵我也已說過,特別是當今的大學,有很多學生,家裏都是砸鍋賣鐵才湊夠了昂貴的學費,難道……”

    講到這裏,陸葉抬頭望了望肚白色的天空,頓了一下,“我們在大街上給小販一塊錢,還知道可以買一斤水果,父母的賣命錢卻被如此踐踏。還有近段時間媒體上所報道的多起‘教師誘奸少女‘這樣的事,我真的無法想象一個四五十歲的叔叔,而且還從事著自以為陽光下最光輝的職業,竟然不顧良心的譴責去對剛剛開始發育的祖國的花朵伸出魔掌,這樣的人竟然還可以拿去與父母作比較……”

    “那隻是個別現象,並不是所有老師都那樣的,你不應該以偏概全。”

    “令我氣憤的不僅僅是這些老師們的所作所為,還有我們這一代的靈魂,一個個花樣年華竟然活得如此窩囊不堪。”

    陸葉轉向左側,指著前方的一棟樓房說:“這是剛竣工不久的宿舍樓,在座的各位同學,想必你們也是看著他拔地而起的吧。”

    我也不止一次的拿杯水站在窗前悠閑的看著樓房一層一層的蓋起來,有十八歲左右的男孩,還沒有我大,卻遭受如此折磨,頓時我感覺自己是幸運的。有五十多歲的,頭發大半已變白,皺紋滿麵,臉部被曬的漆黑,頓時我感覺自己太無恥,太自私,太沒人性。我父親是否和他們一樣,連水都喝不上一口,而我卻心安理得的拿著可樂,且一無所獲。

    每天我們都在學校無所事事且飽受煎熬的揮霍錢財時是否想過。

    如果一個同學的父母是一般的工人階層,成天為了醬醋油鹽都還要算計半天,不用多說,總之錢來之不易。

    如果一個同學的父母是個當官的,那必定是父親花了畢生精力才混到那個地步的,要是個貪官,就更不容易了,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想著怕被人檢舉。

    如果一個同學的父母是個走私的或者販毒的,再或者是個殺手,就更不易了,那是拿著命在賭錢啊!

    如果一個同學的父母是老師,在學校要遭受校長的冷嘲熱諷以及自以為學生的無理取鬧,在家還要備受鄙視,也屬不易。

    如果……

    總之,我們手中的錢不是手紙,也不是樹葉,更不會從天上掉下來,一句話,能夠拿在我們手中實屬來之不易。

    如果我們把錢花在網吧,那麽我們娛樂了,雖然對不起父母,但我們享受了。

    如果我們大吃大喝,那麽我們不餓了,也算對得起自己。

    如果我們找妓女打炮了,那麽我們釋放了肉欲帶來的痛苦,自己也算享受了。

    如果我們捐獻給災區或某個希望工程,至少我們問心無愧,證明了我們還有潛在的良知良能。

    如果……可,可,可……可,可,可我們為什麽要把這些錢仍在學校這個是非之地。

    如果學費對你來說是種負擔,更應該明白錢的重要。

    如果學費對你來說不足掛齒,是否想過它由來的代價。就說你父母是科學家吧,他們上學時要遭受多麽煩味的學習,才有今日的成就。要是個貪官的話,就別說以前了,現在就應準備隨時坐牢。要是黑社會的話,那是父母拿命換來的!即使是個很牛逼的企業家,也需要青春的交換啊!

    父母們用青春的折磨換來我們青春的享受,我們過意得去嗎?

    雷鳴般的掌聲鋪天蓋地的響起,那些記者似乎一下子全反映了過來,紛紛拿起相機拍照,手裏的筆不停的轉動著,討論著。

    “明天的頭版叫‘看少年作家怎樣罵老師’,怎麽樣?”

    “真沒想到一個十七歲的男孩竟能不卑不亢講出這樣的話……”

    “靠,老子不上了,就像陸葉說的那樣,幹兩個小姐,自己也算享受了,不明不白的把錢扔給他們,算什麽?”

    副校長終於忍不住了,完全沒有想到陸葉的迴答竟如此的不合時宜,忙拿起話筒說:“說了這麽多,陸葉同學也累了,下麵請培育他而成才的班主任講幾句……”

    晚上十點。

    “陸葉,不錯啊,真沒想到你真說出了那樣的話。”晚自習放學後,孟濤追上陸葉。

    “沒什麽,心裏話,憋不住了吧。”

    “哈哈,一起去吧。”

    “我不會玩大話啊,你知道的。“

    “學學嘛,可好玩了,我馬上就要轉世了。“

    “哈哈,通宵,我恐怕吃不消啊,還是你去吧,下次再一起吧。”

    “那我先走了,下次一定要去啊,我教你。”

    “嗯,好的”

    望著遼闊的黑夜,陸葉自語道:“黑夜的深處到底隱藏著什麽?”

    “陸葉,不錯啊,”一個怪怪的聲音突然響起。

    陸葉怔了怔,抬起頭笑道:“原來是王浩啊,還沒迴家嗎?”餘光警惕的看著周圍。

    大約十多個人,以王浩為中心圍成個半圓堵住了整條路。

    “哈哈,我找了你那麽多天,怎麽也要見見吧。”王浩抬頭使勁抽了口煙,晃了晃手中的鐵棍,其餘幾人慢慢向陸葉靠攏過來。

    “哎,今天正好有點事,改天一起吃飯吧,我們兄弟再好好聊聊。”陸葉為難的說道,並觀察著其餘的人。

    王浩左邊三人很悠閑的在嗑瓜子,但未說話,頭發被染的五顏六色。“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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