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時決明忽然就騰地一下捂著耳朵站起來,猛地增大的音量嚇歲晚一跳。


    歲晚嘀嘀咕咕:“沒有就沒有,這麽大聲幹嘛。”


    時決明沒再坐下去,歲晚就自己坐。


    進度條移動到某個節點的時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了下來。


    歲晚就翹著腿,掏出手機,再一次刷起來熱搜。


    她先前嫁不嫁的話語,一直在時決明腦子裏迴想。


    他的心裏像是被扔了很多一碰就悉悉索索響的響紙球,然後突然又住進一隻貓。


    貓爪子扒拉來扒拉去,響紙球就一刻不停地發出悉索動靜。


    不上不下,惱人得很。


    他眼一瞥,看著歲晚解鎖他的手機,又一次錯誤地輸入了0321這個酷似某日時間的數字。


    思緒飄迴之前在劇場的時候,她好像總是下意識輸這串數字。


    一股強烈的期待與衝動,促使著他開口:“我們……是什麽時候結婚的?”


    “三月二十一。”


    歲晚順口迴道。


    話音落了兩秒,她立刻反應過來,好笑地看著仍因心神激蕩而瞳孔地震的時決明。


    怎麽會有人囚禁都玩起來了,還會因為未來結婚而臉紅害羞?


    不愧是時小草啊。


    可愛得有點過分了。


    為了愛護未來霸總的麵子,歲晚體貼地沒有將內心的感慨說出口,而是詢問了另一件事:“你做什麽了嗎?小蘇的事怎麽沒動靜?”


    歲晚看完監控後,就立刻去看了當期的節目剪輯,彈幕上吵得沸沸揚揚。


    而等她切換軟件去看相關熱搜的時候,卻隻見到了一瞬間帶著爆字的尾巴。


    下一瞬,平台崩潰、軟件卡退,再重新點開之後,歲晚看到的帶爆字的熱搜,隻剩微博崩了。


    關於蘇哲羽和白燦的節目卻是無人提及。


    礙於幾分鍾前時決明對蘇哲羽莫名其妙的敵意,歲晚很難不懷疑他是不是因為不想讓她關注蘇哲羽而做什麽手腳。


    跨海之間確實想過做點什麽的時決明:……


    他心虛地摸摸鼻子,眼神飄忽,語氣卻十分堅定:“不是我。”


    歲晚揚眉,就這麽安靜地看著他。


    時決明輕咳一聲,神色逐漸正經起來:“有人需要這個熱度,不想讓輿論爆發這麽早。”


    歲晚腦中冒出一個安分了很久的人,皺了下眉:“……但這也做得太幹淨了吧。”


    上位者有很多手段是不假,但這種已經爆熱,卻一瞬間抹得不留一絲痕跡的程度,多少還是誇張了一點。


    吃瓜樂子人又不是人機,哪能全部按著對方心意走,除非……


    歲晚微頓,喃喃道:“是真人機啊。”


    時決明不置可否,隻是不情不願地提醒道:“錄像導下來之後一時半會兒也發不出去……留個後手就好了,別管他了。”


    最後四個字含糊在嘴裏,說得極其窩囊,但歲晚還是聽清楚了。


    她放下手機,伸手勾著時決明的衣領就將人往下壓。


    時決明被這猝不及防的一下拽了個踉蹌,手撐著椅子穩住重心後,上身順著歲晚的力道下傾。


    他們的臉貼得很近,唿吸交纏著另一道緊繃的唿吸。


    歲晚直勾勾地盯著時決明震顫的雙眸,勾起唇角:“你和他吃什麽醋。”


    時決明粗聲粗氣:“我沒……”


    忽然貼上來的溫熱唇瓣,堵住了他所有的羞惱嘴硬。


    時決明呆呆地看著歲晚的臉湊近又遠離。


    歲晚輕笑著:“吃醋的獎勵。”


    時決明腦子暈暈乎乎的,自動捉取某兩個字眼,自動生成迴答:“……嗯,我吃醋了。”


    簡直好哄的要命。


    歲晚心裏喟歎,趁著時決明滿腦子漿糊,直接道:“明天我要迴宛城。”


    時決明瞬間清醒,眼底的沉淪旖旎都消失個幹淨。


    他直起身,任由衣領從歲晚手心裏抽離,沉聲道:“不行。”


    歲晚歎氣:“我有點事情要確認。”


    時決明抗拒地皺眉,耳朵裏自動過濾這些他不想聽的話,自顧自轉身:“今天已經很晚了,早點睡……”


    歲晚靈活地閃到時決明身前,抬手摟著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腳尖,睜著雙又狡黠又無辜的眼睛就親了上去。


    時決明心髒狂跳:“不行就……”


    “啵。”


    時決明意亂迷情:“不行……”


    “啵。”


    時決明垂死掙紮:“不……”


    “啵。”


    “……你要確認什麽。”


    時決明一敗塗地。


    歲晚笑嘻嘻地貼緊了他:“明天再告訴你。”


    時決明挫敗地把人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


    幾個小時前,他還能在宛城像模像樣地和人虛張聲勢。


    現在,不過幾個不帶任何情色含義的吻,就足夠戳破他所有強撐出來的情緒。


    就是說。


    時決明麵上一點點浮現出困惑。


    到底誰能狠得下心對喜歡的人玩強製愛啊?


    “反正你不能。”


    聽到歲晚含笑的迴話,他才意識到自己下意識把不成器的心聲說了出來。


    大概是他滿臉震撼的樣子過於可憐了,歲晚好努力才憋住笑,憐愛地看著他:“放棄吧,搞搞監視已經是你能做得最變態的事了。”


    說到這個,一些文藝作品又無端蹦入歲晚腦海,她不由自主又開始冒虎狼之詞:“甚至連監視梗最核心的臥室部分你都沒敢唔唔……”


    時決明又氣又臊,抬手捂著歲晚的嘴,半摟著人把人帶迴臥室睡覺。


    走到半道還是沒忍住,反駁道:“我要是真在臥室裏裝監控你就高興了?”


    歲晚扒開他的手,眼睛亮亮地看著他:“你不會呀。”


    她都知道的。


    再怎麽黑化,麵對她,他也隻會向內氣成河豚,把自己紮得破破爛爛的了,才向她露出一點鈍鈍的刺。


    歲晚笑了笑,和怔愣的時決明道一聲晚安。


    時決明低聲迴:“晚安。”


    他站在原地,看著歲晚的臥室門在快要闔上的時候,又突然打開一點,探出歲晚的腦袋:


    “對了,下次迴來的時候,這裏可以多個遊戲房嗎?我是真的有點無聊了。”


    下次迴來。


    時決明心口燙了一下,那點不情願一瞬間就散了個幹淨。


    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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