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臉色也不太好看,眼中滿是擔憂,如果司馬防裝病的事情真被暴露了出來,那局麵就難看了。


    裝病這種事大家心裏都清楚倒也沒什麽,但要是被拿到明麵上雙方麵子上都會過不去,萬虎這話很明顯的意思就是在逼司馬防翻臉。


    “那老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司馬防歎了口氣,也懶的裝,是福是禍隻有到了晉陽才知道,現在還不是跟劉備翻臉的時候。


    “朗兒,我走後家裏就交給你了,你那幾個弟弟年紀尚幼,你看好他們。”司馬防再次跟司馬朗囑咐道,那語氣如同在交代後事一般。


    “父親……”司馬朗嚇了一跳,這不就是裝病被發現嗎,劉備為人不是挺好的嗎,怎麽走一趟晉陽跟去龍潭虎穴一樣。


    “這位將軍,我們走吧。”司馬防沒管司馬朗,有些話不好當著萬虎的麵說,雖然劉備為人和善,但是耐不住他旁邊有個張耀啊。


    司馬防可是打聽過很多消息的,這劉備身邊全是好人,幹什麽事都是堂堂正正的,就這張耀跟個陰險小人一樣。


    司馬防利用自己的人脈多方麵打聽過張耀的為人,喜怒無常,臉上一套背地裏一套,先前張邈之死便是因為張耀下令讓張合大軍撤出東平導致的,司馬防對張耀的感官很不好。


    先前張耀喊他去晉陽是以劉備的名義,這次則是直接以自己的名義,意思很明顯了,讓司馬防不要給臉不要臉。


    “兄長,父親要去哪?”一個少年急匆匆的跑到司馬朗麵前,他見司馬防離開司馬府上了馬車,被萬虎領兵護送著離開,心裏有些擔憂。


    他不知道什麽事情要被軍隊護送著離開,但很明顯不是什麽好事,畢竟萬虎看起來就兇神惡煞的不像好人。


    “這不是你該問的,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做完了就再做一遍!”司馬朗見弟弟跑過來,一掃之前的擔憂,一臉威嚴的訓斥了一頓。


    司馬朗將少年攆走後,看向司馬防離去的方向,心中依然格外的擔憂。


    司馬朗雖然不知道此去晉陽會有什麽危險,但聽父親的的語氣很明顯就是在交代後事,如果司馬防迴不來,那司馬家就隻能靠他這個二十出頭的長子了。


    畢竟司馬防在的時候還好說,一旦司馬防不在了,年輕的司馬朗帶著一堆更年輕的弟弟很難守住手中的家產。


    而在司馬防前往晉陽的時候,一則消息開始從長安城內傳了出來。


    “李傕郭汜這兩個混賬!”劉備看著暗部帶來的消息,臉色發青,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消息自然是一旦長安城破李傕郭汜便會殺掉天子的消息,而且消息的來源查不到,在長安城內卻傳的沸沸揚揚,劉備哪能不知道這是李傕郭汜為了讓自己投鼠忌器而散播出去的消息。


    “主公,如今已經不能再對長安用兵了,應當以陛下的龍體為重。”邴原雖然也很不齒李傕郭汜的行為,但現在的情況如果再對長安用兵那劉備就成有心謀害皇帝的人了,這對政治很不利。


    “陛下日日都在長安城內受二賊欺辱,二賊能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日後隻會更加變本加厲,難道要我置陛下不顧?”劉備想的跟邴原不同,他認為如果這次妥協了,那以後李傕郭汜便會變本加厲,堂堂大漢皇帝,焉能成為他活命的籌碼?


    “主公,在下並沒有說要放棄營救陛下,隻是如今的情況發兵攻打並不合適,在下認為應當從長安城內部動手。”邴原盡量讓自己說的委婉一點,我們並不是不救,隻是換個方法救。


    劉備一咬牙,邴原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從長安內部下手談何容易?


    “我受陛下大恩,被陛下認我為皇叔,此刻卻隻能看著陛下受辱,又有何臉麵去見列祖列宗?”劉備最後如同虛脫一樣跪在地上,眼中熱淚盈眶的看向門外,他從來沒感覺到這麽無力過。


    本來以為取了並州,拿了河內,打了曹操,手中有兵有糧,便可攻入長安迎迴聖駕,到時天子還政,再掃除天下逆賊,政治清明,大漢再興指日可待。


    卻沒想到被李傕郭汜三言兩語破解,隻能幹瞪著眼看兩人繼續在長安作威作福。


    邴原隻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李傕郭汜這是陽謀,根本沒有破解的辦法。


    他很想勸勸劉備,卻不知道怎麽勸,他身為青州名士,經常遊曆四方,對大漢的官員腐敗很清楚,雖然想法很大逆不道,但邴原不覺得天子還政是什麽好事。


    就像張耀曾經跟他說的一樣,如果一件事情的錯誤被補救,但日後同樣的錯誤還會再犯,那又何必去補救?


    邴原當時還沒沒明白張耀指的是啥,當時隻是覺得很有道理,現在他是明白了,心中的百感交集。


    現在的大漢何嚐不是在一件事上犯了錯誤?如果天子還政繼續延續以前的政策怎麽辦?難不成再來一次黃巾起義嗎?


    邴原覺得與其那樣還不如等劉備把所有事都處理好了再給天子接過來,但到那時候把天子接過來還有必要嗎?


    揚州九江郡,壽春城內。


    袁術聽著底下人的迴報,臉上不斷浮現出笑容,但他一旁的閻象卻臉色難看。


    “主公,長安的事情這麽快就傳到了南方,恐怕是有心人暗中推使,主公現在應該趁陶謙主力皆在琅琊的時候穩住丹陽,丹陽盛產精兵,將會是主公的一大助力。”閻象等下麵的人匯報完後,直接一拱手對袁術開口。


    他是知道袁術有稱帝之心的,不然也不會天天盯著玉璽入迷,可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是稱帝的時候,孫策離開袁術後便去了丹陽投奔吳景,孫策並非常人,如果袁術不把他抓牢恐怕會出問題。


    “閻先生多慮了,先前伯符請求率兵攻打劉繇,以伯符的勇武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劉繇打的落荒而逃。”袁術擺了擺手,似乎對這件事並不上心,孫策願意帶本部兵馬攻打劉繇他求之不得,反正他如果損失多了可就沒兵馬換迴自己手上的玉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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