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通過了第一層考驗,請跟我來吧。”少女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朝門走去。


    絲毫沒有在意顏禾有沒有跟上。


    顏禾落後她幾步,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


    少女的眼睛與先前在樹上的黑鳥一樣炯炯有神,讓人下意識覺得她就是那隻黑鳥。


    原本秀麗的麵龐在她的明目下黯然失色,她的眼中總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像是流光溢彩的寶石,又像是虔誠信徒的目光。


    顏禾看著她的臉有些出神,記憶迴溯到遊戲【梔子花】。


    這張臉,與二小姐一模一樣。


    那場遊戲通關後,二小姐像玩家、npc一樣離開了遊戲,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此時她的眼睛與之前截然不同。


    顏禾從道具欄取出那場遊戲結束獲得的道具【梔子花的信物】,她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將梔子花遞給她。


    “送你一朵花。”


    少女迴頭看見梔子花,下意識將梔子花拍在地上,她的眼中充滿了厭惡與恐懼。


    梔子花輕飄飄地落在滿是枯葉的地麵,竟是直接摔成粉碎。


    “你現在隻需要跟著我,不要想著玩投機取巧的把戲。”少女像看死物一樣掃了顏禾一眼,繼續往裏走,頭也不迴道,“另外,我不喜歡花。”


    顏禾腳踩在梔子花的殘骸上,跟了上去。


    沒錯了,她就是二小姐。


    二小姐對梔子花過敏,偏偏她住的地方栽滿了梔子花樹。


    對於這些間接困住她的花,她怎能不厭惡?


    或許那朵梔子花,不屬於二小姐,而是屬於白梔的。


    門後別有洞天,剛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血池肉林。


    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吊在在樹上,鮮血匯聚在下方,形成血池。


    一個穿著泳衣的紅卷發小女孩,腰上掛著一個泳圈,正在血池裏嬉戲。


    隻是那泳圈極為詭異,像是被剝了皮的瘦高無頭人雙腳纏著脖子,硬生生湊成一個圈的形狀。


    上方看不見天空,灰色黑的樹枝交錯,不留一絲縫隙。


    在外麵見過,顏禾知道這些樹枝上還布滿了一層飛蛾。


    二小姐右手抵在胸前,朝血池中的紅發女孩深深鞠了一躬,隨後才繼續往前走。


    “真九大人正在沐浴,抽空會觀看你的進度,隻要你好好表現,獎勵絕對少不了,說不定還能跟我一樣,被真九大人選中,成為她的手下。”


    說到最後,她像是狂熱的信徒,神色癲狂。


    顏禾默不作聲,抬頭看向前方的第二個場景。


    那是一片“花圃”,外圍有一層一米高的籬笆,籬笆上掛著一個木牌,上麵用褐色的染料寫著“一閃一閃亮晶晶”。


    至於那染料是墨水還是幹涸的血跡,誰也說不清。


    花圃裏開著的也不是鮮花,而是一顆顆足有拳頭大的眼睛。


    在風的吹動下,眼睛隨著莖葉搖晃,發出微弱的光芒,像極了一閃一閃亮晶晶。


    顏禾大致掃了一眼,最後落在了一顆極為普通的眼珠上,這顆眼珠不大不小,沒有罕見的顏色,也不能發出漂亮璀璨的光芒。


    找到了。


    顏禾嘴角勾起一絲笑。


    二小姐本來都走遠了,見她沒有跟上,冷下臉,走了迴來:“怎麽,你害怕了?”


    “真九大人給你試驗的機會,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


    “能脫離玩家成為驚悚遊戲的內部人員,那可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


    見她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顏禾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迴想起當初剛出遊戲時二小姐對驚悚遊戲的感謝與崇拜。


    她對驚悚遊戲的瘋狂隻增不減。


    原來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她與白梔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親愛的玩家,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麽還在路上逗留呀?”女孩天真稚嫩的嗓音響起,籬笆的大門打開,花圃裏的花自動移開一條路。


    是剛剛在血池裏的女孩,也就是二小姐口中的真九大人。


    隻是此時的真九換了造型,原本桀驁不馴的爆炸卷發被捋直,紮成了雙馬尾,白色的吊帶裙隨風微動。


    她懷裏有一捧花,朝顏禾微微一笑,表情天真浪漫。


    如果忽略她懷中的花是花圃裏的眼球的話,她會顯得十分可愛。


    “真九大人,是我疏忽了。”二小姐立馬鞠躬。


    真九沒有給她一個正眼,依然笑著:“你去宮殿裏守著吧,這裏用不著你。”


    二小姐神色黯然,離開了。


    顏禾伸手輕輕碰了碰最近的一個眼珠,笑道:“你的花圃很好看,我能進去參觀一下嗎?”


    “當然。”真九露出燦爛的笑,看著顏禾的眼神多了一絲讚賞,“你挺有眼光嘛,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在幾千個玩家中挑選的最好看的眼珠,日日照料,你還是第一個懂欣賞的。”


    真四嫌棄不夠優雅,真五說她幼稚,真六嘲諷她殺人還要挑三揀四。


    她的手下對她盲目崇拜,說的話不可信。


    別提她有多委屈了。


    想到剛剛顏禾的奉承,她的眼睛彎了彎,嘴角的笑根本藏不住:


    “不過,你小心些,不要摘我的花哦,不然我會生氣……”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顏禾摘下了一顆眼珠。


    那個眼珠雖然普普通通,放在花圃裏真九都不會多看一眼,但也不是這些玩家能碰的。


    “親愛的,你在找死。”真九依然笑著,語氣森冷,雙馬尾炸開,變迴了爆炸頭,她的五官沒有變,卻顯得格外恐怖。


    顏禾卻像是沒有感受到她的憤怒一般,不僅摘下了眼珠,還咬了一口,嚼嚼嚼。


    嗝!


    顏禾打了個悶嗝。


    “不,你不會死的。”


    “我要將你的腦袋割下來充當石磨,將你的眼睛剜出,埋在土裏。把你的身體掛在樹上,日日被飛蛾啃食。”


    “親愛的,你不會死的,你將享受三重快樂,永遠、永遠,哈哈哈哈——”


    花圃裏的眼珠一致地轉向顏禾,漫天的精神攻擊襲來,卻沒有絲毫用處。


    真九的每一根頭發絲都化作了一條條紅蛇,朝顏禾飛撲過來。


    在即將接觸到的一瞬間,顏禾抬手,手心對著真九,


    本來被憤怒占據大腦忽然清醒,真九心中升起一絲涼意,莫名產生恐懼。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顏禾已經五指合攏,緊緊捏住。


    真九連同頭上的紅蛇,身體被擰成了麻花,最後爆體身亡。


    她不是人類,自然不會流血。


    兩團微弱的能量殘留在原地,一團是真九的能量,一團是連接真九的係統的能量。


    顏禾攤開左手,真九能量自動飄來,融進她的手心中。


    不一會,顏禾手心冒出另一團能量。


    能量與係統的能量融合,化作真九的模樣。


    “玩家你好。”“真九”朝顏禾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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