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出手定能奪了青年的性命,沒想到致命的一刀卻枚銅錢所止。


    “好膽!”


    知道出手之人定然武功極高,田伯光不敢大意急忙起身。


    見有人和田伯光交上手,一直等待時機的令狐衝急忙拉著儀琳後退。


    感覺到身旁兩道身影閃過,後知後覺的青年才向後急撤。


    全力施展狂風刀法仍被對手搶攻,絲毫沒有辦法抽空反擊,這令田伯光越戰越心驚。


    萌生退意的田伯光一邊出聲幹擾寧正,一邊全力施展輕功企圖脫離戰圈。


    “閣下何人,為何出手不講江湖道義!如此行徑,難道不怕被江湖人恥笑?”


    獨孤九劍破刀式一經使出,哪管田伯光用的是什麽刀法,盡數被寧正的長劍壓製。


    輕功是田伯光的強項,但也是寧正的強項。


    戰鬥中漸漸靠近窗戶,田伯光自認時機已至,當即使出倒踩三疊雲跳出窗戶。


    伴隨著身體飛出迴雁樓,自認輕功了得的田伯光,不由迴頭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我田某人雖然武功不如你,可論起逃跑的本事,臥槽!”


    就當田伯光開口譏諷寧正,企圖挽迴麵子的時候,迴頭的他就看到寧正的身影一同出現在空中。


    不敢置信的田伯光心中頓時一急,就連說了一半的話也沒底氣繼續說下去。


    如此危機時刻也顧不得什麽奮力血戰,田伯光急忙將手中單刀當做暗器甩向寧正。


    比起田伯光那身江湖武功,寧正的武學不知高深了多少。


    田伯光輕功雖高,但此舉卻暴露了他無法在空中借力,才迫不得已將兵刃拋出阻擋。


    寧正與對方不同,不管是金雁功還是《九陰真經》中的橫空挪移,都令寧正在空中靈活無比。


    若是田伯光不放棄兵刃,或許還能與寧正交手一段時間,可這自絕生路的一招,卻令他再也沒了機會。


    左右挪移,避開單刀,


    金雁橫空攻敵背身,


    明白脊背受傷的後果,田伯光腰腹陡然發力,讓身體在空中勉強側身來,同時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急忙擒向長劍劍尖,企圖通過折斷長劍來將寧正拉倒和自身同一水平。


    在田伯光這個老江湖看來,他對手的樣貌如此年輕,定然在某一方麵存在弱點。


    劍法是很看天賦的東西,從交手來看沒辦法質疑;


    輕功也不那麽看中內力,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多年依舊逍遙江湖。


    劍法輕功都沒問題,那問題能出在哪裏!


    感覺在需要時間打磨的內功上,寧正定然無法與自身相比,田伯光便動了心思。


    起碼比對方年長了十幾二十歲的人,如果就連內力方麵都不是對手,那剩下自然也不用談了,直接束手就擒好。


    自認內功比寧正深厚的多,這才令田伯光敢行此險招。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獨孤九劍變化萬千,如果寧正不想讓人碰觸,幾乎沒人可以擒住他的劍尖。


    除非用最澀情的方式,或許才有可能擒住長劍,


    至於這個澀情的方法是什麽,那便是以身接劍。


    畢竟低武世界沒有神威次元技,所以沒有人能在攻擊中敵人的瞬間遠遁千裏。


    自然這就使得在長劍攻擊中敵人的時候,敵人有了在阻礙發生的瞬間折斷長劍的可能。


    當然身為一流高手寧正的內力十分充沛,除非用上內力消耗極大的《紫霞神功》,不然此時的內力足以應對絕大多數情況。


    如果他往長劍灌注內力,那內功不如他的人,便很難折斷他的長劍。


    更何況寧正失了長劍不代表實力減弱,


    甚至他還會因為放開了手腳,可以用雙掌使出獨孤九劍,從而更加放肆一些。


    等以後正式學習《天山折梅手》的時候,劍手兩門絕技得以融合,就可以令他這個拳腳愛好者,不會出現必須要用長劍才能用出獨孤九劍最強威力的尷尬場麵。


    其實內力突破到一流境界後,哪怕沒有獲得《獨孤九劍》,寧正也足以勝過田伯光。


    畢竟田伯光這個野路子,雖然多年來練出了一套實用的刀法,可這套刀法對上華山禁術鷹蛇生死搏,還是不那麽夠看。


    想要盡快令田伯光失去反抗之力,所以寧正見對方有折斷自己長劍的想法,便裝作麵露興奮,故意將長劍劍尖遞了過去。


    此等危急時刻,處在弱勢方的田伯光,沒有心思思考問題。


    如果沒被逼到如此關頭,他心中定然疑惑為何劍法如此高超的寧正,會如此輕易的讓其碰觸長劍。


    正當田伯光伸手觸碰長劍劍尖之時,手握長劍的寧正笑了起來,同時他陡然翻轉手腕令長劍轉了一圈,


    就是這轉了一圈,頓時將發力的田伯光雙指絞傷。


    雙指上的肉被削掉,如果仔細去看,甚至可以透過不停滴落的鮮血,看到那露出淡白色的指骨。


    兩人幾乎同時落地,


    右手飛速在左手手腕點了兩下,田伯光眼睛滴溜溜亂轉,一邊詢問寧正道身份,一邊尋找可以逃跑的路線。


    “唿,以你這般年紀,定然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內功!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的報應!”


    長劍在木樁上劃了幾下,將上麵的碎肉抹落,寧正邊說邊攻向田伯光。


    抹劍的速度太快,田伯光根本沒法借機逃走。


    見寧正又攻了上來,他隻能一邊借著周遭的一切躲閃,一邊開口商量。


    “朋友,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若是為了所謂的行俠仗義,那我給兄弟你發個誓也就完了,大不了今後田某人再也不行那等采花之事,你看是否可行!


    你看田某雖然勝不過兄弟你,可兄弟你若是想擒下在下,那也是萬萬不大可能,彼此給對方一個台階可好?”


    多年修煉《鷹蛇生死搏》的經驗,令寧正在一心二用方麵極其嫻熟。


    所以進攻之餘,他開始用言語不斷幹擾自己的對手。


    “嗬嗬,以你的內力,如此交手還能撐過幾時?......”


    苦練輕功的人都有一顆老六的心,田伯光見剛剛不理會自己的寧正開始迴話,怎麽能不明白對方的想法,他立刻邊閃邊嘴硬道。


    “哈哈哈,定然比你這個毛頭小子撐的久!爺爺我可是萬裏獨行,想擒下老子,恐怕你還要再練上幾十年!”


    麵對死鴨子嘴硬的田伯光,寧正沒有絲毫生氣,反而耐心的和對方聊了起來。


    “這裏可是衡陽城,如今因劉三爺匯聚眾多正道豪俠,我隻需將你困在此處,定然有前輩高人來收拾你。


    更何況我年輕,哪怕等幾十年也無妨,隻怕到時候你就要在棺材裏嘴硬了!”


    說話不耽誤動手,始終保持著緊迫的進攻,令田伯光沒能力遠逃。


    也不知樓內發生了什麽,這麽長的時間,發生了如此的好戲,竟然二樓上的眾人沒下下樓觀戰。


    以獨孤九劍為主,抽空用出自己所會的其餘武學,把田伯光這個實戰派當成磨刀石,提高自己對武學的掌握。


    由於劍掌同用經過風清揚的磨練,所以以田伯光的微末見識根本瞧不出破綻。


    眾多武學中,田伯光隻見識過華山劍法,


    可之前與令狐衝交手畢竟是在夜間,對那華山劍法根本沒有瞧的真切,


    加之寧正的劍法摻雜頗多古怪的招式,竟使得田伯光根本瞧不出寧正是哪門哪派。


    久守必失,久攻必破,


    被破刀式打的拋棄了兵刃,本不以拳腳見長的田伯光不敢硬抗冰冷的長劍。


    上百招的時間,哪怕田伯光不斷躲閃,可身上依舊多了許多傷口。


    一處處傷口雖不致命,卻令田伯光愈發沒了逃離的可能。


    隨著身上的傷越來越重,心中漸漸絕望的田伯光雖然仍舊閃躲,可話語已經變得語無倫次,甚至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我田伯光落到如此地步,都怪那個小尼姑,果然那令狐衝說的沒錯,天下三毒尼姑為首!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然見麵便宰了那個小尼姑!不行那小尼姑長的那麽美沒用過怎麽能殺,......”


    “……”


    陷入自我的田伯光憑借本能躲閃,相較之前竟然處境好了幾分,


    又百招過,雖然身體依舊中招不少,但傷勢加重受傷的次數卻不相上下,這怎能不叫一種進步。


    隻可惜再怎麽進步,隨著受傷越來越重,田伯光也開始越發虛弱。


    最終十數處竅穴被點的田伯光,不甘的倒在地上,再也無法掙紮。


    就在寧正準備上樓瞧瞧是否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天上摔落下來。


    那個被寧正所救的青年,不知因何緣故被人從二樓踹了下來。


    看到對方衣服上的鞋印,搖了搖頭的寧正好奇的問道。


    “不知上麵出了什麽事?兄弟你怎麽被人踹了下來?”


    被人一腳踹下,心中十分惱怒,可對救了自己命的寧正,青年還是保持了理智。


    勉強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被踹的胸口,檢查了一下身體各處,發現並無大礙後,他才一臉歉意對寧正答道。


    “在下遲百城,讓兄弟你笑話了。


    我是被那和,和田伯光一起喝酒的惡賊偷襲,才不小心從這二樓摔落下來的。”


    說完注意到一旁倒地的田伯光,青年當即麵露震驚。


    “兄台竟能將此賊擒獲,武功當真不凡!還不知兄台是,是那派的豪傑?”


    接連敗在田伯光、令狐衝之手,又見寧正擊敗了田伯光,這令遲百城原本的自大之心全無。


    聽到遲百城的話,寧正皺了皺眉。


    “?勞煩遲兄看住此賊,我先上去看一看發生了什麽!”


    衝著遲百城說完,寧正提氣躍上了二樓。


    此時迴雁樓二層較之剛剛,已經變得一片雜亂,桌子長凳酒壇的殘骸散落一地。


    穿著道士衣服的泰山派前輩,此時不斷追趕著不斷輾轉騰挪的令狐衝。


    快步走到對方麵前,寧正伸手點向對方手腕,瞬間令道士的長劍垂落。


    攔住對方的寧正將長劍遞還給對方,隨後稍稍行了一禮出聲問道。


    “在下華山派寧正,見過泰山派的師叔,不知師叔因何與我師兄起了爭執?”


    哪怕剛剛令狐衝和田伯光對話時自曝了家門,可生性正直卻有些愚笨的道士卻並不相信。


    如今見救下自己師侄,又奮力追趕惡賊的寧正迴來,因阻攔而停下的道士,才仔細思考起剛剛發生的一切。


    想到剛剛的事情,雖然道士還感覺到有些想不通,但起碼因為寧正的存在冷靜了下來。


    仔細打量寧正了一會,信了幾分的道士才開口責問道。


    “我乃泰山派天鬆,嗯,你小子看起來倒是像嶽師兄的弟子!


    這令狐衝真是你大師兄?你華山派怎會有如此輕浮不堪且與惡賊為伍的弟子?”


    沒來由的被人責問,而且還直接帶上門派,寧正對天鬆如此不會說話有些惱怒,可因為身份的緣故他也不好嗬斥對方。


    深吸了口氣,寧正才解釋了起來。


    “見過天鬆師叔!師叔我師兄雖然為人有些散漫了一點,但還不是與惡賊為伍之輩。


    剛剛之事在下也聽了個大概,雖然我師兄他拿五嶽各派說了一些不當的話,可那也是為了拖住惡賊田伯光的無奈之舉,這點還望天鬆師叔能夠理解一二。


    若是沒有師兄此舉,我也不會出手占盡先機,順利擒下田伯光這個惡賊。”


    寧正剛剛解釋完,終於能夠與天鬆說上話的儀琳,也急忙對天鬆解釋了起來。


    “天鬆師伯剛剛令狐師兄所言,全是為了救我才會如此,如果沒有令狐師兄昨夜我已遭遇不測!


    令狐師兄實乃大大的好人,天鬆師伯你千萬不要冤枉了好人!……”


    前麵說的還挺正常,可後半部分直接令寧正爽了起來。


    對於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尼姑,寧正實在想給她點個讚。


    正常來說,哪怕儀琳聰明發現了事實,卻也沒必要當著人家的麵說的這麽直接,


    這指著和尚罵禿子,哪怕天鬆有些愚笨,但也不會聽不出來。


    人家天鬆都動手了,已經冤枉了好人,儀琳卻還這麽說,這簡直是戳對方的肺管子。


    經過寧正解釋已經反應過來,且臉上露出了羞愧之色的天鬆,聽到儀琳的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氣暈過去。


    深吸了口氣,強行令自己不去理會儀琳。


    衝著對方擺了擺手,示意此事就此過去。


    天鬆才對寧正說道。


    “寧師侄你說你擒住了田伯光,不知這個惡賊現在在何處?”


    “此賊就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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