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示意安琪先走,然後轉身,興趣盎然地看著黎笑。


    “你說說,我為什麽不能走?”


    黎笑:“你是間諜!你當然不能走了!”


    間諜?


    蘇糖笑了。


    她就說,不管是顧棉,還是顧棉棉,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所以,黎笑說的什麽顧棉有話要帶給她,其實都是虛張聲勢罷了。


    “你隨口一說,我也隨耳一聽。我經得起調查,但是你胡亂攀咬我會有什麽後果,你可想清楚了?”


    黎笑:“顧棉棉說了,你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她已經因為她的身份死了,你以為你逃得掉?”


    不知情的人都驚呆了下巴。


    但,高司令、傅書記和貝政委神色淡淡。


    很明顯,他們早就聽說過這件事情了,並且也調查過蘇糖了。


    蘇糖根本沒有任何問題,除了比旁人聰明一些。


    盧書記見人家大領導都沒有任何反應,立刻猜到黎笑說的事情肯定是一個烏龍。


    黎笑見除了沒走遠的同齡人和一些老師比較吃驚外,其他人,特別是領導們都沒有任何反應。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跳梁小醜。


    但是,她不想就這麽算了。


    她看向高司令,極力想證明蘇糖就是一個壞分子。


    “這是顧棉親口說的啊,你們怎麽不信?”


    高司令:“你什麽時候,在哪裏聽她親口和你說的?”


    黎笑:“她被抓走的時候。雖然那時候我還小,但是我真的是親耳聽到了的。”


    高司令:“……”


    蘇糖:“……”


    黎笑繼續道:“還有這次,我下鄉的那個地方,有一個人就是從看護所轉業迴來的。他也和我說了,有個叫顧棉的囚犯,整天嚷嚷著蘇糖,還說蘇糖和她是一個地方裏過來的。”


    蘇糖看向趙毅。


    趙毅微微搖頭,表示沒事。


    蘇糖放心了。


    反正該調查的也調查了。


    而且她聽趙毅說,有時候顧棉的嘴巴張張合合的,但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還有的時候,她想要寫字,但是也寫不出來。


    她猜測,顧棉棉或許是受到了某種製約?


    不過不管是哪一樣,對她來說,都是好的。


    蘇糖看向高司令:“司令,我家裏還有事,您看?”


    高司令揮揮手:“走吧。”


    蘇糖:“好。”


    黎笑要瘋掉了:“司令,你……你就這麽放她走了?她是間諜啊!”


    貝政委皺眉道:“她不是!”


    黎笑:“不可能!”


    貝政委:“你覺得,我們會容許一個間諜出現在我們的營區?還是一線的營區?”


    黎笑:“……”


    黎副團長感覺自己的世界要崩塌了。


    他以為他妹妹是這個世界上,他見過的非常能鬧事的人了。誰知道,他女兒才是最厲害的那個。


    “夠了!黎笑,別再鬧了,行嗎?”


    聽到黎副團長的聲音,黎笑不悅地看向他:“夠了?不,不夠!”


    “啪”,響亮的聲音響起。


    黎笑不敢置信地看著黎副團長:“你打我?”


    黎副團長:“子不教,父之過。我以前確實是虧欠過你,但是不代表我會一直縱著你!”


    黎笑的臉頰快速紅腫起來。


    在黎副團長的威懾下,她不敢再吱聲。


    蘇糖看了這一幕,和趙毅說道:“我們走。”


    聽到蘇糖的動靜,黎笑看了過來,不過這次她沒有再說什麽。


    迴去沒多久,學校那邊傳來了消息。


    黎笑被抓走了。


    黎副團長也因為黎笑的事情而受到牽連,被開除了軍籍。


    這兩天,他交接好工作後,就要帶著妻兒離開營區了。


    蘇糖看著默默離開的黎副團長。


    如果沒有黎笑鬧事,黎副團長很快就能伸正團了,以後指定也是風光無限的。


    可惜了,家裏出了這麽一個人,出了這麽一件事。


    史嫂子蔫頭耷腦的,搬著東西跟在黎副團長的身後。


    顯然,應該是被黎副團長警告了,別再鬧事。


    而他們的兒子,也是安安靜靜的。


    但是看他的眼睛,應該是不服輸的。


    孩子嘛,不服輸是好的,隻要力氣用對了地方。


    目送黎副團長他們走遠後,蘇糖迴了家。


    明天他們也要前往帝都了。


    今晚,是他們在這棟院子裏住的最後一晚。


    也因為這樣,安琪邀請蘇糖他們過去她家一起吃飯,說是不用再去收拾一遍廚房。


    蘇糖答應了。


    餐桌上。


    安琪拿出了一瓶酒。


    “喝一杯?”


    郭誌虹道:“我們喝,他們就不喝了,明天一大早要趕車呢。”


    安琪隻好放棄:“早知道,就早點兒邀請你們過來吃飯了。”


    蘇糖:“你們過年的時候過來帝都,我們不醉不歸。”


    安琪眼睛一亮:“聽說,你要搬進去的地方,是三進的四合院?”


    蘇糖點頭:“對,你們都過來,住得下。”


    安琪眨眨眼,低聲道:“如果你附近有四合院出售,你幫我留意著點。”


    蘇糖立刻答應了下來:“好。”


    安琪:“夠朋友。”


    郭誌虹可沒有安琪有錢,所以就不提這話了。


    彭春紅沒有過來,因為她隻和安琪比較熟,所以就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晚飯雖然沒有喝酒,但是每個人都好像醉酒了一般。


    直到孩子們都頂不住,想要休息了,大人們才戀戀不舍地迴了各自的家裏。


    洗好澡,各自迴房後,趙毅把燈拉了:“睡吧,明天五點要起床了。”


    蘇糖雙手環上趙毅的腰:“好。”


    趙毅拍了拍蘇糖的手,歎了一聲:“我很快就過去。”


    蘇糖:“很快是什麽時候?”


    趙毅:“年後應該可以了。”


    現在才三月末。


    也就是說,大概要一年之後。


    “好吧,如果你過年沒有假期,我就過來看你。”


    反正她現在是學生,大把的假期。


    趙毅:“好,不過到時候要委屈你住宿舍了。”


    蘇糖:“有什麽好委屈的?你住的是單人宿舍,有獨立衛生間,還有一個小陽台。”


    趙毅抱住蘇糖:“好了,睡覺了,不然我怕我忍不住。”


    聞言,蘇糖立刻乖乖閉上了眼睛,不敢再說一句話,也不敢再亂動。


    第二天。


    當他們都提著包裹,坐到了臥鋪包間裏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兒不真實。


    他們,就真的這樣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餘年的地方。


    火車越開越遠,蘇糖看著熟悉的景色漸漸遠離她的視線,眼圈微微發酸。


    有些舍不得呢。


    趙毅拍了拍蘇糖的腦袋:“過年的時候再過來。”


    蘇糖點了點頭。


    雖是臥鋪,但是要連續乘坐七天,所以在火車上的日子是真的難熬。


    也因為這樣,蘇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懷念以前的生活了,一心隻盼望著火車能開快一點、再快一點。


    終於,在一個春風亮麗的日子裏,他們乘坐的火車抵達帝都了。


    因為趙母提前知會了趙父,所以已經有車輛在火車站外麵等著他們了。


    上了吉普車,行李也被安排到了後麵的拉貨車後,蘇糖總算是能夠舒服地伸展一下腰身了。


    一放鬆,她整個人都昏昏欲睡了起來。


    可是想到還要去四合院收拾東西,她又連忙打起了精神。


    趙毅道:“睡吧,到了叫你。”


    蘇糖點頭,靠在趙毅的肩膀上,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後,她才發現——他們帶的東西,除了一些必須用品之外,其他的都被運去了四合院裏。


    至於打掃的事情,趙母說:“今天先休息,等明天再過去。”


    蘇糖是雙手讚成的。


    不過他們並沒有能夠馬上就過去打掃。


    因為現在是上學的時間,蘇糖需要先把趙昇、趙晏的入學手續辦了,讓他們先去上學。


    趙昇雖然疲累,但是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


    趙晏見哥哥沒有反對,也沒有說要休息,也點頭同意了下來。


    倒是學校裏的老師和校長,在得知他們是剛從帝都裏過來的後,提議讓他們先休息兩天,等下周一,在正式入學。


    今天正好是周四,連上周末的話,一共休息了四天。


    不過既然學校的老師、校長都這麽說了,蘇糖也就同意了。


    兩個小崽子也還小,如果不是他們堅持要入學,蘇糖也不想這麽著急的。


    “媽媽,我們和你去四合院,幫你一起收拾家吧?”


    趙昇出了學校後,拉著蘇糖的手,說道。


    蘇糖自然不會拒絕:“好啊,都一起過去。”


    收拾屋子,是一件既瑣碎,又疲憊的事情。


    第一天,他們隻把正房給收拾出來了。


    院子裏有一口井,他們打水煮水洗好澡後,就休息了。


    第二天,是東麵的院子。


    第三天,是西麵的院子。


    等整棟四合院都收拾出來後,蘇糖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太累了。”


    趙毅給蘇糖倒了一杯水:“喝口水,歇歇。”


    蘇糖接過來,喝完後,說道:“吃好飯後,我要睡一天一夜。”


    趙毅點頭:“明天我送趙昇他們去學校。”


    蘇糖:“……,一起吧。”


    後天趙毅就要迴去營區了,她想多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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