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但是她還是問道:“這個時間點,陳政委怎麽會在家裏呢?”


    郭誌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就是在。而且我偷看了幾眼,發現裏麵除了陳政委之外,還有其他幾個人也是穿著製服的。”


    安琪:“該不會,她們又聚眾賭錢了吧?”


    蘇糖:“不是吧,這麽大膽?”


    與其說是聚眾賭錢,還不如說是她寫舉報信的事情被朱政委查出來的。


    可是似乎又不太對,因為如果是這件事情,那出現在胡翠蓮的家裏的,應該是朱政委才對。


    想了一輪,蘇糖發現自己實在是想不通,於是幹脆也不想了。


    反正就在營區裏,如果真是她,那人也跑不掉。


    這時,郭誌虹看眼時間,四點半左右。


    “時間到了,走了。”


    安琪:“不是說五點嗎?這麽早出去做什麽?”


    郭誌虹道:“你忘記了?還有蘇瑾和衛家豪兩孩子要接呢!”


    聞言,蘇糖站了起來:“對。我順便把他們要用的東西都整理好,過一會兒一起帶過去好了。”


    三人行動起來。


    可是真正離開家屬區的,卻隻有郭誌虹和蘇糖。


    安琪戀戀不舍地看著他們離去,轉而又是一臉的遺憾。


    蘇糖看著她那副模樣,打趣道:“等你卸貨了,你也能去了。”


    安琪:“哪有這麽快啊?!”


    蘇糖:“快了快了,等放暑假的時候,你的貨也就下來了。剛好可以休息呢。”


    聞言,安琪也笑了。


    可不是,省了請假坐月子的事情,也省了擔心等她坐完月子,就迴不去學校當老師的事情。


    和安琪告別後,蘇糖和郭誌虹先去把兩個孩子接了出來,然後才往海邊走。


    許久沒有趕海了,蘇糖的心裏激動不已。


    郭誌虹:“這次應該能夠挖到不少好東西。”


    蘇糖疑惑地看向郭誌虹,“為什麽這麽說?”


    郭誌虹道:“因為距離上次趕海,已經過去許久了。”


    雖然是這麽一個道理,但是趕海能撿到什麽,其實和買彩票是一個道理,都是充滿各種不確定性。


    越走,海風就越大,風裏裹挾著的濕氣和粘稠度也越高。


    蘇糖裸露出來的手臂和臉頰,都被吹得黏膩膩的了。


    “快看,潮水在一點點地退去呢。”


    蘇糖順著大家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是如同大家說的那樣——


    好像海的另一邊有一塊大海綿,又或者有人手動在抽水似的,原本灌滿整個灘塗的海水再一點點地消失。


    等灘塗露出好大一塊地方後,眾嫂子迫不及待地走了下去。


    蘇糖帶著兩個孩子,和郭誌虹也加入了大部隊裏。


    夕陽照在灘塗上,為棕黑色的泥巴鍍上了一層好看的橘黃。身前身後的大大小小的石頭,也像是瓜熟蒂落的小金瓜。


    蘇糖看著這些,忍不住想到——也不知道朱政委順藤摸瓜摸到哪裏了?又還要過多久,才能讓那個“瓜”熟掉呢?


    “想什麽呢?”郭誌虹看著蘇糖腳下的皮皮蝦就這麽溜掉了,心疼道。


    蘇糖迴過神來:“就是在想,胡翠蓮究竟做了什麽,陳政委才會在訓練的時間跑迴家裏。”


    郭誌虹:“這個,我也不清楚……”


    “我做了什麽!不用你理!更加不用你知道!”


    是胡翠蓮的聲音。


    蘇糖轉頭看過去,果然看到了胡翠蓮那張熟悉的嘴臉。


    特別是她站在那裏,竟然完完全全地擋住了夕陽的餘暉。


    蘇糖:“怎麽?隻許你八卦別人的事情,不許別人八卦你的事情?”


    胡翠蓮嗤笑道:“怎麽?難道你還想和我爭一席之地?”


    蘇糖樂了:“爭?爭什麽?我可沒有你這種本事,帶著其他嫂子賭錢不說,還帶頭做霸淩這種事情!”


    胡翠蓮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怒火中燒。


    如果不是蘇糖吹了那哨子,她也不會因此想到用這件事情來做一盤局。


    沒有做那一盤,杜嫂子或許就不會加進來了。


    如果沒有杜嫂子,她的事情,也不會暴露出來。


    追其根本,這件事情主要怪杜嫂子,但是蘇糖也是罪魁禍首。


    不過,她已經狠狠地報複了杜嫂子,而且從今天開始,杜嫂子也不會再出現在家屬區了。


    接下來,那該輪到蘇糖了。


    蘇糖看著胡翠蓮陰惻惻的眼神,眯了眯眼,難不成,這次摸到的是其他瓜?


    胡翠蓮突然蹲下了身子,低聲道:“蘇糖,你等著吧,我一定會融了你!”


    放完狠話,胡翠蓮轉身就走。


    蘇糖挑眉,真是好玩兒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這種話呢。


    郭誌虹站起身就想去找胡翠蓮理論。


    蘇糖拉住她,說道:“不用理她。”


    郭誌虹:“她太過分了!”


    蘇糖:“人在做,天在看。你且等著,看看究竟是她先融了我,還是我先把她連根拔起。”


    想到蘇糖做事情的靠譜程度,郭誌虹倒是放心了不少。


    但,她還是提醒道:“你迴去後,記得和趙團長說剛才發生的事情。”


    蘇糖:“會的。你放心啦。”


    趙毅的大腿她不抱,那讓誰抱呢?


    從海邊收獲滿滿地迴去後,蘇糖就聽說了他們去趕海後,家屬區裏發生的事情。


    據說,這次給漁民村寫舉報信的人,竟然是杜嫂子。


    同樣的,在漁民村散播各種謠言的人,也是杜嫂子。


    甚至今天上午那封舉報信,也是杜嫂子寫的。


    聽了這些話,蘇糖覺得很離譜,非常的離譜。


    杜嫂子也一口咬定,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是有人栽贓陷害,而陷害她的那個人就是胡翠蓮。


    可惜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反而胡翠蓮是無辜的。


    趙毅和蘇糖說完這些事後,補充說道:“這裏麵確實透著古怪。可是漁民村的人作證,去漁民村投舉報信的人就是杜嫂子。”


    蘇糖:“也許,她也是被利用了?”


    趙毅:“她說她被威脅和恐嚇了,是胡翠蓮逼著她做的。但是,卻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情。”


    蘇糖無比地懷念後世的錄音筆和監控。


    “那胡翠蓮是怎麽恐嚇她的?”


    趙毅:“不知道,她不肯說。”


    蘇糖皺眉沉思:“難不成是很難以啟齒的事情?還是說,其實是杜嫂子收了胡翠蓮的好處?但是後麵又反悔了?”


    對於杜嫂子這個人,蘇糖了解地並不深,隻大約地知道,心胸狹窄,貪圖小便宜。


    趙毅:“不知道。朱政委今天順著瓜藤找到的人就是她。”


    蘇糖:“今天上午那封信,真的也是她投的?”


    趙毅:“確實是。”


    蘇糖:“……,字跡呢?也是她的?”


    趙毅:“是她的。”


    蘇糖:“那沒轍了。那怪胡翠蓮今天下午趕海的時候,還出現了。”


    說到這個,蘇糖也把胡翠蓮威脅自己的事情和趙毅說了一遍。


    趙毅不悅道:“她未免太囂張了?!”


    蘇糖:“可不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裏的社會老大哥呢!”


    趙毅:“這件事情,我會繼續查下去的。”


    蘇糖點頭,一臉的認真和信任:“好。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有什麽不得了的手段。”


    看到蘇糖這副模樣,趙毅的心裏一軟,抬手揉了揉蘇糖的頭,保證道:“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衛家豪蹬蹬蹬地跑了過來,趴在廚房的門口處,像小大人般歎氣道:“小舅舅,你的外甥我,快餓出事了。”


    蘇糖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這個衛家豪啊,實在是太逗了!


    蘇瑾也跑了過來:“阿姐,我也好餓啊,海鮮粥什麽時候才可以吃啊?”


    蘇糖:“快了,你們去洗手,然後過來幫忙把碗筷拿過去,就可以開飯啦。”


    兩孩子聽了這話,又是蹬蹬蹬的一陣跑。


    趙毅等他們離開廚房後,拿來兩塊抹布,抱著煮粥的鍋柄,端去了客廳。


    蘇糖則端起那盤涼拌菜,跟在趙毅的身後。


    粥足菜飽。


    又是一個愜意的晚上,蘇糖終於迎來了她的雙休。


    然而,雙休的日子,她也不能休息。因為她答應兩個孩子,今天要做大餐給他們吃的。


    做大餐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出島買菜。


    把倆孩子送去安琪家裏後,蘇糖和羅嫂子結伴出了島。


    路上,蘇糖問道:“嫂子,您最近總是出島,是有什麽事情嗎?”


    羅嫂子:“現在不是天熱了嗎?我聽說供銷社最近會處理掉去年的棉花,就想著過去看看能不能買到一些。”


    聞言,蘇糖忍不住感慨:天下父母心啊。


    “嗯,應該能遇上的。”


    羅嫂子:“借你吉言了。你今天出去,是去做什麽?”


    蘇糖:“我去買菜,答應給兩個孩子做的,不能食言了。”


    兩人上了船。


    在即將開船的時候,杜嫂子,以及押送她出島的人,出現在了碼頭上。


    杜嫂子看到蘇糖,突然想起了胡翠蓮說的話。


    於是,她坐到了蘇糖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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