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營長快步往山腳處走去,拔了幾棵肥皂草後,他把它們放到手掌心,使勁碾爛了。


    王師長不明所以,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趙毅的聲音從王師長的後方傳過來,“這是肥皂草。”


    馬營長看到趙毅,立刻給他行了一個禮。


    趙毅示意他不必多禮,問道:“是不是有人動的手腳?”


    馬營長:“是的,按照目前的推斷,是有人用了大量的肥皂草,碾成了肥皂水潑在了這段路上。”


    聞言,王師長蹲下身子碾了一撮泥土,放到鼻尖聞了聞,而後又從馬團長的手中,捏了一點肥皂草。


    “確實有相同的味道。不過因為它本身的味道非常淡,加之這一段最靠近山腳處,所以那點兒淡淡的青草味才會被忽略了。”


    趙毅不僅拿了泥土和肥皂草對比了其中的味道,還仔細的觀察起了周圍的腳印。


    “做這件事的人,要麽是周圍這幾戶人,要麽還在山裏。”


    此話一落,史嫂子忙道:“這次真不是我!”


    齊嫂子本來正在看熱鬧,聽了趙毅的話,也連忙道:“也不是我。我一天都沒有出過門了。”


    宋瑩也道:“也不是我做的。那會兒雨大得很,我還在樓上睡覺呢。”


    “你們所說的這些事情,可有人能夠給你們證明?”聽她們說完,趙毅直接問道。


    史嫂子一臉的我是被冤枉的,說道:“就在家裏,哪裏都沒有出去,哪來的什麽人證啊?”


    宋瑩心裏一梗:“就是。你不能因為擔心你自己的媳婦兒,就亂扣帽子啊!”


    趙毅挑眉:“並非亂扣帽子,而是凡事講究證據罷了。”


    眾人聞言,忍不住笑了。


    當然了,他們不是笑趙毅說的話,而是因為史嫂子的名聲實在太差,所以她說的話都沒有什麽可信度。


    至於宋瑩?本來她還算是好的。可因為她串掇黃春鳳在學校裏鬧事的事情被傳開後,她的名聲也因此一落千丈了。


    史嫂子聽到這些笑聲,倒依舊是那副坦然自若的表情。


    但宋瑩不同,她到底比史嫂子經曆的事情少,所以聽到那些嘲弄的笑聲後,一甩手,惱羞成怒地迴了院子。


    趙毅也隻是把自己的懷疑和疑問說出來,見她們這些反應,大致能猜到——這件事情,或許真的和她們是無關的。


    再說了,如果真是她們做的,那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所以趙毅並不著急馬上緝拿她們,而是繼續查看起周圍的蛛絲馬跡。


    跨過滑膩的區域,趙毅彎腰俯身、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


    中間的道路上,隻有馬營長留下來的腳印。


    但靠邊的草坪上,卻也有踩踏的痕跡。


    雖然痕跡很淺,且因為下雨天的緣故,不少印記還被掃去了,但很顯然,做這件事情的人,根本不懂反偵查能力,所以隻要順著這些痕跡往下查,必定是能追查到背後之人的。


    “可是有什麽發現?”王師長見趙毅沒有說話,隻定定地看著山頭的方向,問道。


    趙毅道:“嗯,按照這些腳印推斷,做這件事情的人,應該還在山裏。”


    “還在山裏?”王師長詫異不已,“是男是女?”


    趙毅指了指那些殘存著的模糊不清的腳印:“尺碼四十二左右,是防水的膠靴。有可能是男,也有可能是穿了男人鞋子的女人。”


    “團長,那現在,可需要我們派人去搜山嗎?”馬營長問道。


    趙毅道:“不用,派人守著幾處出山的口,等他自己下來就是了。”


    “那萬一他要是一直不下來,一直待在山裏呢?”送羅嫂子去衛生院的黎副團長迴來了,問道。


    羅嫂子因為沒有什麽大礙,所以也從衛生院裏迴來了。


    隻見羅嫂子扶著腰,咬牙切齒道:“是啊,這人做的事情,未免太缺德了。小安可是個孕婦!”


    看熱鬧的人實在多,從衛生院迴來的路上,羅嫂子就聽說了有人用了肥皂草做成肥皂水潑在路上的事情。


    “我瞧著,那人好像是衝著安琪來的。”


    大家一聽羅嫂子的話,突然覺得頗有道理。


    因為普通人摔了就摔了,可唯獨安琪不同,她不僅是必須經過這條路才能迴家的,而且還是一個孕婦。


    這次摔倒,如果不是蘇糖反應快,在安琪摔倒在地上之前,就護住了她,那等待她的後果,隻有四個——


    要麽一屍兩命;要麽保住了腹中的胎兒,但安琪可能會出事;要麽就是保住了安琪,腹中的孩子就此離開;還有一個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兩個都沒能保住。


    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這些人,頂了天就是難過幾天,而打擊最大的自然就是安琪的家人了。


    按照此推斷,首當其衝的就是老沈。


    人群中,胡翠蓮突然道:“誒呀,怕不是有人想壞事吧?”


    “什麽?壞什麽事情?”


    趙毅也挑眉看向胡翠蓮,隻覺得她這個人,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說書先生。


    隻聽胡翠蓮說道:“沈團長不是出任務了嗎?如果安嫂子出事了,那豈不是擾亂了沈存在的心思。”


    此話一落,大家都靜默了片刻,越想越有道理。


    “太嚇人了!難不成島裏又出了奸細?”


    “不好說,如果是真的,那大家最近都要小心了。”


    “會是誰啊?”


    趙毅的眉頭皺了皺,雖然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可能,但是也並不能排除胡翠蓮說的這種可能性。


    聽了這話的王師長,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件事情,必須得重視起來。如果不是胡同誌說的那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是,那……那麻煩就大了。”


    趙毅也頗為頭疼,但願不是後者。可不是後者,那會是因為什麽才做了這樣的事情呢?


    醫院裏,已經被正骨的蘇糖,正躺在病床上,聽著安琪給自己說的事情。


    “不是不小心留下的?而是故意為之!”


    已經檢查過,確認隻是受了點驚嚇,並沒有其他症狀的安琪坐在病床旁,點頭道:“是的。他們還說,估計是有人想針對這次出任務的老沈,才對我下的手。”


    這個解釋確實是合理的,蘇糖思索了一番,忍不住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安琪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啊,我的生活你是知道的,三點一線。教室,家屬區和你家,偶爾去去食堂。”


    蘇糖突然想起她昨天出島的事情,問道:“那你出島呢?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安琪凝眉迴想了一番:“沒有啊。我一個人,又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除了去國營飯店打肉的時候打得多了點,其他時間都在買東西。”


    蘇糖也被難住了,隻能讚同了大家傳的那個說法,“按照你的話,那真的就是大家傳的那樣了,或許就是有人想害老沈。”


    當然了,害老沈可能也是其次,主要是想通過害老沈在出這次任務的時候失敗,從而從中獲利。


    安琪被嚇一跳:“前線的事情我雖然不懂,但千鈞一發都是生死線,可不能讓這個消息傳到了老沈的耳裏。”


    蘇糖見安琪被嚇到,連忙安撫:“別擔心,你這不是沒出事麽?放心啦,王師長和高司令知道該怎麽做的。”


    說到這個,安琪眼眶一紅:“小蘇,這次真的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敢想我和肚子裏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會怎麽樣。”


    蘇糖笑道:“你看看你,還說我呢,你怎麽就多愁善感了起來。”


    聞言,安琪突然想起她們出發去上課前,在廚房裏發生的事情。


    她有些感傷,也有些懷念,還有些不敢置信,“真是世事難料。”


    蘇糖見她那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好笑道:“又怎麽了?你今天林妹妹附身啊?”


    好好的氣氛,就這麽被破壞了,安琪沒好氣道:“我隻是在想,早上我們一起在廚房裏吃番茄牛腩麵的時候,那時候多美好啊。不曾想,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竟然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說到這裏,安琪拉住了蘇糖的手:“我說真的。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行啦。再怎麽說,我也是孩子的幹娘,總不能見他遭罪,不是麽?”


    安琪破涕為笑:“是是是。等孩子出生了,我一定和他好好說說他幹娘為他做過的事情。”


    蘇糖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般擺了擺手,突然她臉色微微難看了一瞬。


    安琪本想調侃的話語頓住,忙問道:“怎麽了?”


    蘇糖動了動,不小心拉到了後背的筋骨,隻好重新躺了迴去。


    在安琪擔憂的目光下,蘇糖歎道:“人有三急。”


    “那我扶你。”


    蘇糖拒絕:“你還是幫我喊個護士來吧。”


    這時候,她無比的懷念有王曉芸在的日子了。


    安琪正是想為蘇糖做點什麽的時候,所以堅持道:“我扶你!”


    蘇糖忙擺手:“你雖然沒有大礙,但我隱約聽醫生說——你最近這段時間,切記大喜大悲,還有也別亂動彈了,安胎要緊。”


    安琪的動作一僵,“那我幫你喊個護士過來吧。”


    在蘇糖解決人的三急之一時,山林裏,那個穿著大碼膠靴的人也正在尋地方解決她的三急。


    原本她是想著,把肥皂水倒下去之後,就迴家的。


    可因為孩子們都下課了,還有一些嫂子因為停雨了,都出了院子。


    如此情況,她也隻好提著鐵桶繼續往山裏走,假裝上山采山貨的模樣。


    期間,她確實快速地采了不少的蘑菇木耳和野菜。


    可當她想下山的時候,卻遠遠地看到了摔倒的蘇糖和安琪,後來更是到了軍人們解散的時間。


    她也因此,一步步地錯失了下山的良機。


    不僅如此,她還聽到有人發現了那段道路的端倪。


    也因此,她現在根本不敢從來時的小道下山了,隻好在山林裏亂竄,打算仔細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下山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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