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地震了。”郝夕出聲解答了霍笛的疑惑,用輕描淡寫的語氣。


    “哦,可能真是。”厲微芒也讚同地說道,聽得出他們一點也不擔心。霍笛則是想起了教材書上麵寫的,五十年前的大地震,隨之也改變了大氣的成分構造,隨處可見的異獸帶走人的性命,沒有底的溝壑葬送了一整個國家。這場大地震被人們稱為“世界大地震”,而人們更喜歡另外一種稱謂——“末日浩劫。”


    想起來這其實並不是什麽大事,起碼對於他個人而言是這樣,如果真是那麽危險的情況,自己也做不了什麽,如果不是這麽危險的地震,那麽也費不著擔心。霍笛感覺這種邏輯聽起來像是沒有問題,實際上漏洞百出,但是他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去拆解它。而地震也已經停了,厲微芒還在用那種俏皮的笑臉看著他,霍笛感覺可能僅僅隻有他自己,會覺得先前那種地動山搖的感覺還未消退。


    “我們該去找一找羅格了。”厲微芒說,她站起來,催促霍笛趕緊吃完自己的早餐。而霍笛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自己吃的已經夠快了,但是仍舊遠不及厲微芒。


    到羅格的實驗室裏麵需要走過大廳鏈接的第三條走廊,羅格的實驗室在走廊盡頭的左邊,右邊就是白潔和吉世宇的小天堂。這是吉世宇對自己工作車間的愛稱,白潔總是嗤之以鼻。


    到霍笛走到羅格的實驗室裏麵的時候,霍笛發現這裏已經變得相當整潔了,先前的那幾天由於自己一直都在警報當中,隨時都有可能麵對緊急的情況,羅格從沒有收起任何的實驗工具,在霍笛醒來的時候,看到周圍都是一片狼藉。


    而現在所有的工具都被收起來了,呈現在霍笛和白潔麵前的是一個被藍白色燈光包裹的工作場所,很多精密的儀器各自運作。羅格正站在一台巨大的計算機麵前,霍笛現在才想起來,這台電腦儀器似乎和厲微芒是同一台電腦。


    “我用的也是這台電腦。”厲微芒說道,她一點也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就像大多數黑客都會做的事情一樣,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麵前,盡可能地把自己的信息告訴其他人。霍笛心裏第一次對黑客這種人群產生了同情。


    “索特克泰坦,專為思想浩瀚的你。”羅格嘴裏念著這句話,霍笛驚訝地張了張嘴,而厲微芒則是表現的相當興奮,她說:“現在已經不播放這條廣告了,人們現在在追求便攜的電腦設備,但要我來說,隻有泰坦具有最美的造型。”


    羅格則是指向霍笛,說:“如果不是因為他,僅僅隻憑你這句話,我們一輩子都是至親至愛的好友,但是他現在還活著,以後還會活得更好,所以我們一起害死他吧。”


    厲微芒大笑起來,隨後羅格也跟著大笑,霍笛夾在兩個人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他昨晚見到了厲微芒和羅格聊到了很晚的時候,但是沒想到她能夠聊到這種程度。這麽長的時間過去,霍笛隻見到過兩次羅格露出這種笑容,一次是在他從白潔的車下和他的針下活了下來的時候,另一次是看把霍笛的特殊自愈體質展現給霍笛看的時候。


    “我聽說你叫我過來。”霍笛出聲提醒羅格,而羅格有些嫌棄地看了霍笛一眼,然後不甘不願又粗聲粗氣地朝他吼道:“躺倒那上麵去,像往常一樣躺上去。”


    厲微芒笑著為霍笛脫去了外套,禮貌地站在儀器旁邊,雙手抱著霍笛的外套,跟所有的儀器都隔開了幾乎一米的距離,處於所有儀器的包圍當中。這種行為讓羅格頻頻點頭露出欣賞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自己卓有成就的獎章一樣。


    經過羅格一段時間的操作,碩大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很多信息,隨著操作的越來越複雜,羅格的兩隻手變得更加快速,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欣喜,手上的速度越來越快。而厲微芒也是時不時地看一看霍笛,又時不時地看一看電腦屏幕,不停地在兩者之間來迴掃視,最後霍笛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當中滿含淚光,臉色也變得紅潤,甚至霍笛還聽到她的唿吸變得急促。


    霍笛上半身處在儀器當中,他隻能看到厲微芒的臉,還有她臉上的淚珠。他想提醒厲微芒:“你臉上的淡妝快要花了。”但是又覺得開口這麽說不好,尤其是當著羅格的麵,他自信羅格不會在意厲微芒是男是女,但即使如此,在其他人麵前提醒一位女性她的妝容模糊了,怎麽想都不會是有禮貌的人做得出來的。他隻是單單看著厲微芒,希望她能夠從自己的眼神當中看出來這條消息。


    霍笛不知道的,羅格變得越來越興奮的原因,是他經過一些操作之後,逐項逐項地掃描霍笛體內的組織和肌肉,以及骨骼,赫然發現體能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這也呈現在厲微芒的視野裏麵,包括她的唿吸變得急促也是。最後的時候羅格就像是跳完一支舞一樣,轉過身對霍笛這個方向彎腰行禮,另一隻手高高揚起來,在他的指尖,先前的時候並沒有出現,而現在出現在那裏的是一個數字,霍笛記得這是標識他體能的數值。


    他感覺心裏十分平靜,即使是看到那裏掛著一個243的數字,這意味著他已經開始脫離人類的範疇了。後來他又一想,其實在自己身體出現自愈能力的時候,就已經不再算是正常的人類了。


    “霍笛,你看到了嗎?”厲微芒輕聲地問他,她做著動作指向那一邊,聲音從身體下方的空間傳到他的耳裏,霍笛清楚她流下的淚珠是因為什麽,但是不清楚她為什麽要流下淚珠。他隻是覺得內心十分平靜,這可能是這一次身體異變的結果,然後他有一種直覺,自己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更加強大,最終自己會變成林奇上尉口中稱唿的魂王。


    霍笛在儀器裏麵對厲微芒點頭,他的臉上展露笑容,淡淡地掛在膚色潤澤的臉上,一看到這種表情,厲微芒突然變得平靜了。不再具有先前那種興奮,而是變得沉靜了不少,她看向霍笛,眼中充滿柔情。同樣的眼神也在緩緩走到這邊的羅格眼中看到,這讓霍笛不由自主地出現一股惡寒,匆忙地問:“我似乎變強了,是嗎?”借此把所有人都從先前的氛圍當中拔出來。


    “我的乖乖,你這絕對不是變強了這麽簡單。”霍笛的這句話讓厲微芒重新露出微笑,並且在羅格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整理了一下快要花掉的妝容,然後她和霍笛都用好奇的臉看向羅格,看向情緒更加高漲的羅格。


    一改先前對待霍笛的態度,羅格先是問霍笛渴不渴,又是問霍笛餓不餓,霍笛用耳朵看到他的殷勤樣子,又用眼睛聽到他的話變得千嬌百媚,隨時都可能褪去衣襟當著厲微芒的麵縮身進到這裏麵來。他趕緊讓羅格摘去那些儀器讓他出來。


    “你發現了什麽?”霍笛開口問道,盡管他看到了那個243的數字,但是具體是怎麽迴事還得羅格來告訴他,就像羅格不說自愈的事情,霍笛也不會知道一樣。


    “我發現了你的體能爆炸一樣地成長了!”羅格用驚喜的語氣迴答,他高舉雙手,想要和霍笛歡欣鼓舞地擊掌稱賀,但是霍笛隻是呆坐著沒什麽反應,而厲微芒則是用微弱纖細的聲音化解了現場的尷尬,她發出“嘿”的一聲,然後小手掌拍擊了羅格高舉在空中的厚實手掌,發出醫生很輕的響聲。


    “我也看到了。”霍笛迴答說,他又看了看那個數值,總感覺它正在由243向244變化。


    羅格迴頭看了看大屏幕,然後笑著說道:“哦,這倒是。”然後他的目光掃過霍笛,先前那副諂媚的笑容又爬上臉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現在感覺跟往常一樣。”霍笛說這話的時候可以地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的各處,沒有任何地方傳來迴響,確實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羅格則是繼續笑道:“這不可能,儀器不可能騙人,你肯定是漏過了什麽。”他拉起霍笛的手臂,上下擺了擺,又捏了一下上麵的肌肉,隨著力道加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峻。


    “你是怎麽辦到的?”羅格問向霍笛。


    “什麽怎麽辦到的?”


    “就是你的體能數值增長到這個程度,而你的肌肉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說著話的時候羅格又是輕輕晃了晃霍笛的胳膊,隨著他的動作,霍笛的胳膊上下擺動,依舊和往常一樣,健碩但是充滿並不誇張,隻是比普通人強壯一些。


    “或許…你是從什麽切入測試的?”厲微芒在這個時候發問道。


    “我從骨骼切入測試的,測試骨骼強度和肌肉密度,跟其他所有的測試一樣。”


    厲微芒提出來:“其他測試都是從肌肉切入的。”


    羅格迴答說:“這沒什麽區別。”


    “那麽測試的根本是什麽呢?”厲微芒再一次問道。


    這時候羅格睜大了眼,和厲微芒異口同聲地說:“能量!是體內的能量!”


    隨後羅格又是轉過身在他們稱之為泰坦的電腦上龍飛鳳舞一樣飛速操作,先前那副淚眼漣漣的樣子又出現在霍笛麵前,這時候的羅格轉過身,他就像是才從上帝的懷裏跳出來一樣,還帶著上帝慈悲的笑臉。而厲微芒的眼睛越睜越大,她驚訝地看向霍笛,隨後呆呆看向顯示器。


    “霍笛,你爆炸性的增長是在你的細胞當中,是你的自愈能力,現在的你…”羅格的言語有些激動,“即使是化成灰,也能活過來。”


    這時候的霍笛轉過頭,看到屏幕上,他注意到屏幕上的數值換了一個顏色,也換了一個數字,變成了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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