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仁抬手製止了宦官的話。


    “孤倒真是確定了,她可以穿梭到他們的世界,孤瞧見了那個世界的樣子……”


    吳仁這話讓宦官也充滿向往。


    “陛下,書上所說那世界和平安寧,是天堂,陛下瞧著,可是真的?”


    這是吳仁第一次見到林鳶所看到的那方世界,他並不覺得那是和平。


    畢竟他看到的時候,那邊正在打仗。


    “不過他們的穿著確實如上書所畫,很相似。”


    吳仁迴頭抬步向宮中走,邊走邊將手伸到自己的側臉處,一張和吳仁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皮麵具就那樣輕易的被撕下來,扔給了宦官。


    “找個人頂上。”


    “諾。”


    宦官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將人皮麵具收好,跟著吳仁進了皇宮。


    而抱著無青和四庫跑掉的林鳶,在確定終於安全之後,才終於放下了兩人,又收迴了兩隻手,兩隻腳,變成了正常的樣子。


    “師姐,你為什麽要殺了吳仁啊?”


    無青不是很理解。


    跟吳仁相處的這些天來,他都已經習慣了將吳仁當成自己人。


    幾人並沒有來到皇城的小客棧,因為隻要住店的話,那麽都會詳細的登記,就很容易被找到。


    所以林鳶帶著他們隻找到了一處破舊的院子中。


    “那宦官看吳仁的眼神有那麽一瞬間太恭敬了……!”


    林鳶迴想著那個眼神。


    而這時,垂眼邪祟現出了身形。


    “那天吳仁在外麵聽到了。”


    四庫不是很理解,垂眼邪祟又詳細的說了一句。


    “吳仁聽到林鳶懷疑他。”


    所以吳仁極有可能是故意和那個宦官溝通好,設下了這場戲,以此來打消她的懷疑。


    “所以師姐的意思是說……什麽宮門什麽吳仁的父親,都有可能是編造出來的,是假的了?”


    林鳶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還是小心為上,除了你們我誰都不信。”


    畢竟吳仁是跟著他們半路而來的,什麽目的誰也不知道。


    “師姐,那你都已經把雲祥給你的那塊玉牌給那宦官了,怎麽辦?”


    林尾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而林鳶從懷裏又拿出來了一塊玉牌。


    “那塊是假的,這件事還得我自己做才放心,隻是需要打聽一下我怎樣才能接近雲和?


    皇宮進去是有些費勁,他們的守衛太過森嚴,不僅有兵卒,還有那些黑袍人,四庫,你剛剛是有什麽話還沒說吧?”


    四庫點了點頭。


    “師姐,那時周圍的人有點多,所以我沒太好意思說,一箴言還有一個別名,暗咒。


    他們所謂的出口成真配秘法,其實就是對人施以詛咒之術,他們可以用自己身上的血,還可以用其他人的血,用任何東西,用萬事萬物去做詛咒,師父曾說過,若以後遇到了他們要離遠一些。”


    “他們的詛咒很靈驗嗎?”


    “從無敗筆,師父說得罪他們的人幾乎都被處理掉了,而且我記得一箴言的人和大景國皇室的人應該是有仇的啊?”


    四庫不明白為什麽十年前銷聲匿跡的人,竟然為皇室所用了。


    “既然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隻怕這個皇室也夠邪性的。”


    林鳶手中摸索著雲祥給她的玉佩,想著要怎樣才可以找到雲和這個人。


    而此時的大景國皇宮之中


    暗秀金龍玄黑色錦袍的男人頂著冠冕,坐在龍椅之上。


    身旁的宦官抬手,有宮婢上前獻水果。


    “陛下,太醫監來送藥了。”


    雲和恭敬的低頭說話。


    “嗯。”


    男人睜開雙眼,可那雙眼中……竟然全是眼白!


    不久,一拎著藥箱的中年男人走到殿中低著頭給坐上的人行禮。


    “陛下千秋萬世。”


    龍椅上的男人一抬手,旁邊的雲和道了一聲起。


    太醫監才站起來拎著藥箱小心翼翼的又上前兩步。


    走至男人所坐的平台之上,則立刻跪行至男人身側,然後在藥箱中翻翻找找掏出一個瓷瓶,輕輕的灑在了龍椅上男人的胸口裏。


    藥粉在接觸身體的一瞬間,龍椅上男人眉頭皺了一下。


    緊接著他一揮手,直接將麵前給他上藥的人推倒在地上。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太醫監立刻連磕了好幾個頭請罪才敢抬頭道。


    “陛下傷的有些重,必須要將藥粉全部撒在傷患之處才可痊愈啊…!陛下……”


    男人點點頭,而後默不作聲閉上眼睛。


    太醫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繼續跪行向前撿起被打翻的藥瓶,然後將粉末倒在手心處,用手撚著一點點往男人的胸膛裏放。


    太醫監看得很仔細,他將每一點藥粉都放在男人胸膛內已經被紮穿的樹枝洞口中。


    沒錯!


    若是有人在的話一定會感到詫異,明明是一個人,但是胸膛中卻像是一處空曠的樹樁似的,裏麵盤根錯節許多小樹杈。


    隻是那些樹杈上有一些洞口,那明顯是林鳶用白色發絲穿出來的。


    太醫監已經上完了藥,退至台階下離開後,另有一宦官走至近前來。


    “陛下,藏寶閣招了邪祟,盜取至寶,一箴言的人已經去追了,還沒有追到。”


    男人再次睜開隻有眼白的雙眼,而後側頭看著一旁的雲和。


    “去向民間征求遊方術士,若能抓得到盜取藏寶閣的邪祟,孤允他一諾!”


    雲和點頭稱諾,立刻交代下人去辦。


    “你親自去。”


    雲和默不作聲,低頭麵對著沒有眼珠的白色眼眸不敢直視,而後才走下台階,出殿中時他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大景國的天子……是一個邪祟!


    隻有伺候進前的人才知曉這件事情,雲和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壽數怕是不多了……


    他曾經爭搶著想要到天子身邊伺候著,可如今真到身邊得天子信任的時候,他卻恨不得從來沒有來過。


    因為在天子身邊伺候的那些宦官和婢子以及侍醫等人,沒有人能活過三年!


    今年是他進前伺候的第二個年頭多了,還有三個月就是第三年。


    也罷,好歹他給兄平安的送了出去,兄能夠安然無恙的在外生活也算是他二人的兩全。


    這破世道,叫天天不靈,叫地長邪祟,叫人人吃人,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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