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遲將眼底的失落收了,泰然笑道:“見你們和美,我也就放心了。”


    站在太子書房門口,兩人略有些尷尬。


    辛遲說:“我是來見懷微的。”


    他怕她誤會,急著解釋。


    初晚笑了笑:“他在裏麵呢,那我先迴去了。”


    辛遲想說一個“好”字,可他張了張嘴,還是問:“你在延華宮過的好嗎?”


    “挺好的。”初晚低著頭,不想讓人看見她眼底的失落。


    “聽說前幾日你病了,現在可是好些了?”


    初晚答:“沒病,隻是可能剛來不習慣。”


    “哦,那就好。”


    他們立於一棵茂盛的樹下,葉綠如翡,陽光透過縫隙星星點點灑落在他們的肩頭。


    “你可還記得自己的前世?”辛遲忽然問。


    初晚怔怔抬起頭,不知他莫名的疑問是何意。


    辛遲說:“隻是忽然站在這裏有些感慨,人有前世今生,不知你的前世是何種?”


    “我怎會記得,若是記得,冥王可是要問罪孟婆了吧。”初晚這樣迴答。


    “是啊。”辛遲心知,隻是忍不住問。


    “那我先走了。”她說。


    “好。”辛遲答。


    初晚走後,辛遲立於樹下良久,直到仲陽仙官出來看見了他,這才將他請了進去。


    懷微今日似有些煩躁,辛遲一進屋,就看見地上扔了幾團廢紙。


    “你這是在為何事掛懷?”辛遲問。


    懷微抬頭看他,麵無表情地又將麵前的紙揉成了團:“一些瑣事,想不出對策,有些心煩意亂。”


    “哦。”辛遲點頭,“想不出慢慢想便是了。”


    懷微應了一聲,心平氣和地坐下問道:“二叔來找我有何事?剛才在門口碰到青要仙子了吧?”


    辛遲點頭:“嗯,與她說了幾句,她說在延華宮挺好。”


    懷微沒有接他的話,像是看著案上的玉石擺件出了神。


    想來是他不願意多聊青要仙子的事情,辛遲有自知之明,便將話題直接轉到了正題上。


    “我今日是有些事要與你說,這件事情我思來想去多日,決定還是要問一問你。”


    “二叔問便是,你我之間何須思來想去,但是二叔既然如此看重,想必也是要緊的事。”


    辛遲道:“就在前幾日,我去了一趟冥界,冥君與我說了一些事。”


    懷微神色一凜,目光仍舊注視著那塊玉器擺設,這玉器雕的是一塊異形假石狀,觸手即溫,白玉間帶著翠色的絲狀,下用紅木盤托住,懷微摩挲著玉石的頂端,若有所思。


    他淡淡道:“哦?冥君說了何事?”


    “說了一些往事。”辛遲看著他。


    “與我有關?”


    “與你有關。”辛遲又說,“與青要仙子也有關。”


    懷微收迴了手,麵不改色道:“二叔不防直說。”


    “當年你去冥界捉拿一隻魔獸,在孟婆橋傷了一個女魂的眼睛,這事,你不會不記得吧?”


    懷微做恍然大悟狀:“二叔原是說這個,若是二叔不提,我竟然快忘了。”


    “後來,元柒無意打翻了仙帝賜你的丹藥瓶,這不是巧合吧?”辛遲定睛看著他,生怕錯過了他任何一個極細微的表情。


    懷微笑了笑,轉身坐下道:“二叔說的是,這還真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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