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白澗宗抽出手臂,“離我遠點。”


    燕折慘兮兮地貼著:“打雷呢,我害怕。”


    白澗宗冷笑:“這雷聲都嚇不死螞蟻吧。”


    這會兒雨雖然大,但雷聲很小,偶爾才轟隆一兩下。


    “萬一它突然來個大的怎麽辦?”燕折轉移話題,“您會不會有點失落啊?”


    白澗宗麵無表情:“我失落什麽?”


    燕折說:“驚喜沒有了。”


    白澗宗冷嗤:“你能準備什麽驚喜?”


    “您真是慧眼識珠。”燕折豎起大拇指,“您這樣的地位、這樣的身價,還有什麽值得您驚喜呢?”


    “再陰陽怪氣”想到燕折那句“縫嘴怪”,白澗宗硬生生把後麵那句“縫上你的嘴”咽了迴去。


    他沉著臉思考,為什麽自己最近需要憋迴去的話這麽多。


    “就是知道您什麽都不缺,所以我原本準備的驚喜是帶您去看點樂子。”別人約會摩天輪,燕折約會去吃瓜。他無聊掰著手指頭:“後來又覺得,把這麽寶貴的二人時光浪費在別人的樂子上未免太可惜了。”


    白澗宗眉頭微動:“誰的樂子?燕顥?”


    燕折認真稱讚:“您可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白澗宗:“……”


    燕折湊到白澗宗耳邊,小聲說:“您一直不信我是穿書,我本來想用這個給您證明的我知道燕顥今天會在哪和誰見麵,並幹什麽。”


    他在“幹”字上加重語氣,等著白澗宗追問。


    然而並沒有。


    “笨死了。”白澗宗冷漠道,“知道蝴蝶效應嗎?”


    “……”


    白澗宗冷道:“燕顥原來的人生是這樣的嗎?你都出現兩個月了,壞了他那麽多事,他還會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節點和同一個人見麵?”


    燕折不服:“我想到了!”


    白澗宗垂下眼皮:一如既往的不聰明。


    燕折哼了聲。


    沒關係,他本來就不打算去看燕顥的樂子了,還有另一件事能證明自己是穿書的人。


    一直沒停的暴雨為城市蒙上一層壓抑的色彩,手機還彈出推送,說是某某小區和某某大學被水淹了,昨晚因暴風雨倒了不少樹,甚至有年輕瘦弱的人被風吹倒,受了重傷,在醫院接受治療。


    燕折愣了會兒,腦子裏莫名浮現出一個畫麵。


    一道蕭瑟的身影在暴雨中躲躲藏藏,似乎在跟著誰,即便雨傘被狂風吹跑也不甘心,雨水有如石子一般地砸在身上,吹得頭發都往後跑,冷得渾身顫抖……


    燕折迴神,感同身受地哆嗦。


    白澗宗看都沒看他,對保鏢說:“開空調,暖風。”


    燕折:“……我不冷。”


    白澗宗:“你除了嘴硬還有什麽?”


    燕折啊了聲,臉紅了,嘀咕道:“您不是見識過嗎?”


    白澗宗閉上眼睛,深吸口氣。


    燕折嘴欠的代價就是,白澗宗一路上沒理他,他說什麽都不接話。


    鴻公園離市中心有些距離,加上堵車,一直沒到。


    燕折有些著急:“兩點半之前能到嗎?”


    俞書傑說:“應該可以。”


    經過漫長的等待,車子終於開到了鴻公園,路的左邊便是因暴雨而湍急的河,再往前一些,燕折想去的拱橋就映入眼簾了。


    俞書傑麵色不動,心裏卻在迷惑:燕少爺心思可真是奇特,是準備大暴雨和老板在橋上雨中漫步?


    直到他看見遠處的拱橋上,一個沒有打傘的女人正試圖翻過欄杆。


    燕折說:“她要跳河!攔住她!”


    保鏢一個急刹車,在老板點頭首肯的情況下,俞書傑快步下車,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橋上的女人根本沒發現他大步跑來,直接翻過欄杆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燕折探出車窗,甚至沒聽到噗通聲,隻能看見女人本能在水中掙紮的身影。


    白澗宗眼裏難得露出微微愕然,眉頭鎖成川字,有些驚疑不定。本來已經確定燕折根本不是所謂的穿書了……但燕折怎麽知道今天有人在這裏跳河?


    燕折快速報警,並打開車門,卻被白澗宗一把拉住:“幹什麽!你嫌命多?”


    “……我不是要跳河救人。”燕折迎著狂風,對不遠處已經脫掉外套和西褲要往下跳的俞書傑大喊,“水太急了!你別跳,我報警了!”


    燕折有些懊惱,沒想到這麽堵車,應該再來早點的。


    原書裏,燕顥今天和人約在鴻公園見麵,偶然撞見了這個準備跳河的女人,並成功阻止,隨後被人拍到發網上,成為燕顥明星之路上的一大亮點,並為他增加了不少路人粉。


    但就像白澗宗說的,現實已經和書裏的劇情產生了差異,燕顥並沒有像書裏一樣參演一部電視劇裏很吸粉的路人角色,而是托家裏關係參加了綜藝節目,他還會在今天來這個公園嗎?


    如果燕顥不來,這個跳河的女人還會被救下來嗎?


    燕折不確定,所以即便不準備看燕顥樂子,也想過來看看,不然萬一明天看到xx跳河自殺的新聞,心裏難免產生負罪感。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早知道就提前報警了,就算警察白跑一套,也好過失去一條人命。


    車子跟上女人飄走的方向,並接上俞書傑。


    燕折說:“太危險了,等救援人員到吧。”


    別人的命是命,保鏢的命也是命。


    水流這麽急,搞不好就會買一送一。


    俞書傑有些意外,心下一暖。他衣服還沒穿上,捋了把頭上的水:“我泳技還不錯,應該沒問題。”


    他看向白澗宗,等待示意。


    燕折:“可是……”


    白澗宗思緒飛轉,還在考慮燕折可能提前獲知這個女人跳河的所有可能性。他碾了下指尖:“能救就救,不行就迴來,別逞強。”


    “明白。”俞書傑盯住河裏的女人,對駕駛座上的保鏢說,“開快點,超過她。”


    “好!”


    差不多超出十米後,俞書傑緊急道:“停車!”


    他拉開車門,以極快的速度跳進河裏,雙手快速向女人的方向劃動,對方已經不怎麽掙紮了,身體逐漸下沉。


    暴雨砸在河麵上,濺起一道道水花。水流都是黃色的,湍急無比。


    萬幸,俞書傑沒有誇大,他泳技確實不錯。


    在被對方本能地抓住以後,也依然將其拖拽到了岸上,跪在地上做起心髒按壓,不一會兒,女人就開始咳水,恢複了神誌。


    她呆呆地看著四周,突然一把抓住俞書傑,頂著暴雨都睜不開眼睛,嚎啕大哭。


    燕折鬆了口氣。


    白澗宗收迴目光,並示意保鏢關上車窗燕折半邊衣服和頭發都被飛濺進來的雨水打濕了。


    燕折商量道:“我們等會兒警察?”


    白澗宗看似波瀾不驚:“嗯。”


    警笛聲越來越近,燕折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現在您相信我了嗎?”


    白澗宗:“……什麽?”


    燕折小聲提醒:“穿書。”


    白澗宗喉結微動,餘光往後瞥,被救上岸的女人還在持續地情緒崩潰,俞書傑被她抓住,無奈地動彈不得。


    白澗宗避開燕折的視線,冷漠道:“我從來沒說過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剛跟葉醫生說過“他有病,以為自己是穿書”的白總:死不承認。


    遲到52個紅包,今天睡過頭了qaq,至少還有一章,淩晨之前發。


    第80章 好備注


    白澗宗說完就不理燕折了。


    他胳膊肘撐著車窗握拳抵唇,望著窗外思索燕折認識這個女人的可能性。他皺著眉頭思慮片刻,垂眸給俞書傑發了條信息:查查。


    燕折對駕駛座上的保鏢說:“你要不把衣服給你們老大送去?順便幫忙打下傘。”


    保鏢看老板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便直接應了燕折:“好。”


    他拎著俞書傑濕透的衣服,撐著傘來到岸邊。


    俞書傑脫衣服是為了減少遊泳的阻力,但這會兒已經有路人圍聚過來了,再光著腿多少有點不雅觀。


    不過作為保鏢,他的身材十分給力,大腿肌肉看著就十分具有爆發力。


    白澗宗不知道什麽時候迴過頭了,陰惻惻地說:“要不要把他綁在家裏供你二十四小時欣賞?”


    “小心眼兒。”燕折托著臉,“我沒看他,我隻是在想這位姐姐為什麽自殺。”


    “你不是看過書?”


    “……不記得了。”燕折愣了會兒,不清楚是不記得還是書裏也沒有深入描寫。


    女人還在哭,聲音穿透劈裏啪啦的暴雨聲傳到車裏。俞書傑穿上褲子,將西裝外套披在濕透的女人身上。


    警察到得很快,隻是救護車還得一會兒。


    其中一人先把跳河的女生扶上警車,另一位撐著傘與俞書傑站在一邊了解情況。


    “是你報的警?”警察問,“有沒有開車?需不需要我們送你到哪?”


    “不用,不是我報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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