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逼仄……還有冷。


    “而你被燕家收養後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楚”


    白澗宗逼近,語氣陰冷:“你絕對、絕對沒機會接觸和我母親相關的任何事,那隻有十歲到十四歲這個區間、我母親剛失蹤的那四年裏,你在哪看到了她?”


    “還是說,你在騙我?”


    好冷。


    燕折根本聽不清白澗宗在說什麽,他捂著頭痛欲裂的腦袋,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如墜冰窖。


    作者有話要說:


    遲到52個紅包,qaq對不起,還有一章,白天更。


    第28章 曹華德


    後來又發生了什麽,燕折已經記不清了。


    他在頭痛欲裂中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已是傍晚。


    黃昏的光透進窗戶,一半落在地上,一半落在床上。他坐起來,臉藏在陰影裏,愣愣地看著被褥上的光。


    一陣難以描述的心悸蔓延開來,好像有無邊孤寂與恐慌。


    他突然很想見人,隨便是誰,什麽人都好


    “叩叩。”


    敲門聲一響,燕折立刻赤腳下去:“白……”


    “先生”兩個還沒說出口,進來的竟是一個沒見過的陌生麵孔,應該是山莊負責保姆工作的阿姨。


    對方笑道:“燕少爺醒了?喝點粥吧。”


    這事燕折第一次在靜水山莊見到陌生人,愣了會兒,卻沒有太多好奇的心思。


    他有些失望,原來也不是什麽人都好。


    “謝謝。”


    “不客氣。”


    對方很快消失了,就好像多留一會兒都會出事。


    燕折不明所以,喝了兩口粥,難得感覺胃口不佳。


    他走上陽台,隻能看到看不見頭的花園,沒有其他人的影子。


    身上的衣服也被換過,燕折倒不擔心是別人換的,有時候感覺白澗宗還挺傳統


    就算不喜歡,也不會讓別人碰自己的未婚夫。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時候,他正踩著拖鞋經過長廊,左手邊就是他第一次來靜水山莊被滴蠟的房間。


    ……傳統個屁。


    皮膚發燙的感覺還曆曆在目,燕折忍不住搓了下皮膚,結果不小心搓到傷口,疼得一激靈。


    他沒太在意,還想著在俱樂部發生的事,猶豫地敲響了主臥的門,提心吊膽等了好半天,卻沒人應聲。


    白澗宗不在。


    不知道該失望還是鬆口氣,他掏出手機,指尖在“矯情且放蕩的狗東西”上停頓了會兒,最終還是給張三撥了個電話。


    “燕少爺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事……就想問問……白總今天心情怎麽樣,有生氣嗎?”


    張三委婉道:“本來很生氣的。”


    白澗宗絕對不止生氣這麽簡單,每次一提到白茉相關的事他情緒都會失控,輕則暴怒重則發瘋。


    突然慶幸失去了意識。


    燕折疑惑地問:“那後來怎麽不生氣了?”


    張三沉默了會兒:“您不記得了嗎?您一直在哭。”


    燕折哽住:“我?哭?”


    他確實在白澗宗麵前哭過,但基本都是裝的,而且大多數時候都隻是紅個眼眶,不會真掉眼淚。


    在張三的描述中,燕折大致拚湊出了事情經過。


    當時白澗宗已經瀕臨失控邊緣,他步步緊逼地追問,燕折捂著頭蹲下,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來得洶湧,來得猛烈。


    不似小孩子的嚎啕大哭,也不似成年人崩潰後壓抑著情緒的哽咽。


    眼淚不要錢似的掉,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的哭是寂靜的,仿佛被圈在一個噤聲的玻璃籠裏,有種無法訴說的哀慟。


    張三道:“您一直重複一句話”


    別問了。


    別問了。


    燕折流著眼淚,沒有哭聲,卻一直重複:“您別問了。”


    燕折有點不真實,這是他?


    在那種情況下還稱唿白澗宗為“您”,他可真敬業,失去意識了都沒忘記人設。


    “後來白總就不生氣了?”


    也許白澗宗見不得人哭吧,還真就把一臉的陰鬱收迴了肚子裏,無言地看著淚流滿麵的燕折。


    張三:“後來您就哭休克了。”


    燕折震驚。


    還真能哭休克啊,這白澗宗不得嘲諷他三天三夜?


    他猶豫地問:“白總去公司了嗎?”


    張三迴答:“暫時還沒有。”


    張三其實還沒說完,休克之前,燕折哭得腿軟,都不能動了,還是被白澗宗抱上輪椅迴得家。


    路上燕折也在流淚,不說話,也不出聲,就默默縮在白澗宗懷裏,眼淚仿佛長江裏的水,滔滔不絕,把兩人衣服打得透濕。


    ……


    知道白澗宗還在山莊,燕折就結束了通話,不好再多問什麽,以免張三被罰。


    他還記得第一次山莊,俞書傑多嘴說了句“這是老板特地吩咐廚子準備的”就被訓了,白澗宗不喜歡下屬多嘴。


    他慢騰騰地下樓,走出房子,金黃色的光暈落在身上,他沒有尋覓到想見的人,卻一眼看見那個跪在台階下的黃毛青年。


    對方聽到腳步聲,滿臉期許地抬頭。看見是來人不是白澗宗,先是一愣,隨後立刻跪著挪上台階,一直到抓住燕折的褲腳。


    燕折愣住了,這是誰?


    對方狼狽地笑著:“燕折,燕折!你在跟白總談戀愛是不是?他們都說白總對你死心塌地,你看在以前的交情上,你幫我求求情,好不好?”


    “你是……”


    燕折還沒問完,身後就傳來輪椅聲,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放開。”


    他還沒做反應,抓住褲腳的青年就立刻瑟縮地收迴手,在他震驚的眼神中直接朝著白澗宗磕了個頭。


    “您救救我爸吧,求求您,您看在以前我爸跟了白總那麽久的份上,您”


    急速的輪椅聲轉到身後,白澗宗將燕折拉至一邊,眼神陰冷:“滾!別逼我說第三次。”


    “我滾,我立刻滾”


    對方竟然放縱自己的身體直直從台階上滾落,還好台階不是很高,就七八道,除了疼些也不至於受傷。


    “他……”


    燕折腦子有點亂,他想問怎麽迴事,又有點無從問起。


    這人是誰?他爸又是誰?


    “求求您了!當年白總進入清盛,是我爸帶頭支持她,看著曾經的功勞上,您放我爸一馬吧!”


    他看著和燕折差不多歲數,一頭黃毛,身上有股說不清的痞氣,與此時低聲下氣的狼狽有著說不出的割裂感。


    白澗宗殺人誅心道:“你那個已經把財產轉移給小三和私生子的父親,看到你為了他放棄尊嚴給人磕頭,不知道會不會感動得掉眼淚?”


    “……”


    青年呆了呆,臉上的鼻涕混著淚水,好似還沒反應過來:“什麽私生子……”


    “明陽大道翡翠城17棟6樓。”白澗宗語氣充滿嘲諷,“你不如去敲門看看,那個跟你們說想跳樓的父親,說不定正在和別人闔家團圓呢。”


    “不,不可能……”


    台階下的青年一下子癱坐在黃昏的光暈裏,一臉呆滯。


    雖然不敢置信,卻也知道白澗宗沒必要騙自己。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來,走之前還是留下一句:“不管怎樣,還是懇求您能對他網開一麵,看在過去的份上……”


    白澗宗沉了臉。


    山莊很大,在沒有車的情況下,走路出去少說二十分鍾。


    青年蕭瑟狼狽的背影逐漸遠去,燕折一臉茫然,想問,但又怕暴露自己不是原身的事實。


    “不記得他了?”白澗宗幽幽地盯著他,“曹安,你以前要好的朋友。”


    “他染黃毛的時候你還嚷嚷著要和他一起染白,要不是燕馳明打了你一頓,估計你現在已經白發蒼蒼了。”


    燕折:“……”


    如果記得沒錯,在醫院吃早飯時燕隨清也提過曹安這個人


    曹安在酒會上問燕隨清,他最近怎麽不迴信息。


    早上沒想太多,以為隻是原身的狐朋狗友,說隨意地說換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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