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傑適時道:“燕少爺,老板要午睡了,我送您離開。”


    燕折起身,飽腹之後才分出心思觀察這棟房子。


    從餐廳看出去,客廳整體圓形,寬敞空蕩,頭頂中空,抬頭能看到樓上每一層的環形走廊。


    屋裏裝修奢華,但色調偏冷,和白澗宗的氣質很契合。也許是因為每項家具都擺放的一板一眼,反而不像家了,更像個奢華的金絲籠。


    燕折迴頭看了一眼,白澗宗安靜地坐在餐桌上,麵對一桌的美味佳肴也無動於衷。


    這會兒已經接近中午了,陽光透進窗戶,灑在白澗宗蓋著毛毯的腿上,臉部卻被陰影籠罩,隻露出削瘦的下頜線,神色朦朦朧朧看不清晰。


    “燕少爺,這邊。”


    在燕折收迴視線的刹那,餐廳獨自一人的白澗宗突然拿氣筷子,夾起拿根秋葵放入口中。


    他眉眼低垂,食之無味地咀嚼著,半晌,還是吐進了一旁的垃圾桶,拿出手帕擦拭嘴角。


    -


    白澗宗的房子比燕家別墅大多了,處於南山裏的一處別野,更像是私人山莊,有花有水有庭院,還有後山與溫泉。


    離開山莊,需要坐車。


    燕折看著窗戶快速越過的風景,沒看到一個人影。


    這麽大一個地方,應該需要不少人打理吧?為什麽看不見一個人?


    環境幽靜到有些壓抑,燕折不自覺地捏了下指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開車的俞書傑一頓,沒出聲。


    就在燕折以為他不會迴答了的時候,俞書傑道:“如果將來您能有幸住進來,就知道了。”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有些時候,燕折的好奇心還是挺旺盛的,他托著臉注視著這棟山莊,突然想到一個很合適的形容。


    活人的墓地。


    出了山莊,還需要繞著環山公路下山,隔了十幾公裏也沒看到第二戶人家。


    難怪燕顥在原著中被囚禁一個月,嗓子喊破了都沒人發現。


    “燕少爺,您到哪裏?”


    “給我放到最近的地鐵站吧,謝謝。”


    除了想去銀行以外,重獲新生的燕折還想感受一下人家煙火,熱鬧的地方會讓他心安。


    地鐵站很快到了,車子緩緩停下,燕折試圖下車,卻發現依舊車門依舊是鎖定狀態。


    他疑惑地看向俞書傑,對方突然說了句不相幹的話:“燕少爺,您日後最好還是盡量少直唿老板的名字。”


    “……可名字就是用來喊的。”


    “老板不喜歡他的名字。”俞書傑暗示道,“這是我的號碼,您可以記著,有事可以聯係我。”


    說完,他打開車鎖。


    燕折帶著疑惑下了車。


    眼前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跟白澗宗待久之後,他感覺自己都要成陰間人了,麵前滿滿的人味瞬間讓他迴到了陽間。


    這一天過的簡直心累。


    接下來他要開心開心。


    燕折直接拎著一袋子現金過安檢,在這個人人都用手機支付的時代,安檢員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沒人知道,這是他犧牲貞潔與清白換來的。


    一想到滴蠟的事,他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路上還經過了一家情|趣用品店,後知後覺地感到羞恥。


    他一個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小處男,竟然跟一個還沒認識幾天的人搞這個,簡直,簡直……簡直放蕩!


    放蕩的白澗宗!不守男德!拿錢誘惑清純懵懂、未經人事的大男孩!該死!


    燕折狠狠唾棄了一番白澗宗,用一下午重置了原主的銀行密碼,他查了下,原主竟然真的沒什麽錢,所有銀行卡餘額一共不過三萬塊。


    怎麽說也是燕馳明的親血緣,怎麽會這麽窮?


    燕折馬不停蹄地辦了張新手機卡,又用白澗宗送的新手機重新注冊了個微信。


    燕折猶豫片刻,還是把自己的新號碼和微信發給了俞書傑,表示以後隻用這個號碼名下的微信。


    山莊裏,收到信息的俞書傑看向老板:“燕小少爺這兩天確實有些怪,沒和狐朋狗友聯係,也沒和那些人勾勾搭搭了,倒有幾分洗心革麵的樣子。”


    白澗宗沒說話。


    俞書傑試探道:“燕小少爺剛剛把他的新微信發來了,您看……需要嗎?”


    白澗宗冷冷道:“我為什麽需要?”


    俞書傑懂了,他立刻打開聊天框,把老板的微信號碼發給燕折,此外什麽都沒說。


    好在燕折很懂,立刻發去好友申請。


    說來奇怪,哪怕覺得白澗宗是個活閻王,他也寧願靠白澗宗近一點,而不願和燕家親近。


    跑遠點隱姓埋名也是說笑的,燕家家大業大,直接報個失蹤,警察不可能找不到他,除非一輩子當個黑戶。


    聽早上燕氏夫婦的吵架內容,突然把他這個私生子接迴來還另有起因,恐怕還輕易躲不掉。


    暫時沒到那個地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迴家後,不出意外地挨了頓訓,燕馳明怒氣衝衝地抽出皮帶:“你個沒腦子的東西,你去找白澗宗了!?”


    燕折眨了下眼:“您怎麽知道?”


    燕馳明氣得臉色漲紅:“楊歲安電話都打到我辦公室了,讓我這個做父親的教教你禮儀廉恥!!”


    燕折嘟囔:“是他勾引我的……”


    滴他蠟,還砸他錢!


    “你再說一遍?”


    眼看燕馳明要揍他,燕折直接溜迴房間反鎖了門。


    燕馳明氣得一皮帶甩在門上:“你有本事一輩子別出房門!!來人啊,給我找個鎖匠,不,直接把家裏工匠叫來把門給我拆了!!“


    門到底沒拆掉,因為燕顥來了。


    “爸,您注意身體,別這麽動氣了……”


    燕馳明:“你別攔著!”


    “都這麽晚了,爸有什麽事明天再找弟弟吧。”燕顥體貼道,“您不是想和我談談心嗎……”


    聽著兩道腳步漸行漸遠,燕折鬆了口氣。


    他洗了個澡,迴來一看,白澗宗還沒通過好友請求。


    燕折扔掉手機,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連忙擦幹身上的水珠穿上睡衣,警惕地看著周圍。


    他貓著腰在床底張望片刻,又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通。


    沒監控,也沒錄音。


    是藏得太隱蔽了?


    白澗宗到底怎麽知道他一言一行的?


    燕折想不通,但也沒心思想了,昨晚睡得太少,今天折騰得太多,這會兒困得不行。


    躺著躺著,眼皮就蔫兒了。


    他又做了個夢,夢見自己不著寸縷地被綁在床上,白澗宗拿著蠟燭,由上到下把他澆了個透,還用嘲弄的語氣說:“你還真是一點廉恥之心都沒有,身體這麽有感覺,還說不想當奴隸,都翹起來了。”


    最後一滴蠟油便滴在了那處。


    不要!!!


    隨著慘叫一聲,燕折在淩晨三點驚醒,坐起身弓著腰羞憤欲死。


    不是,他有病吧!!


    就算賺了兩萬八,燕折也還是沒能過去滴蠟的坎,白澗宗那個神經病為什麽莫名其妙要跟他玩這種東西?


    既然不是字母遊戲愛好者,家裏又為什麽有道具啊!


    燕折心裏崩潰咆哮的時候,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緊跟著叮了聲。


    點開一看,原來是白澗宗三更半夜通過了他的好友請求,成為了賬號的第一個好友,並發來一條消息。


    考慮清楚後,周一下午五點前來清盛樓下等我。


    燕折單手迴了個“好”,泄憤一般地砸了出去,手機在床上彈起落下,泛起一點紅光。


    拿近一看,是一個紅色感歎號,不知道是被刪了還是被拉黑了。


    神經病啊!


    燕折拉起被子蓋住下|身,咬牙切齒地改了個備注:放蕩的狗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來啦,今天更新有點晚,52個紅包。


    第10章


    燕折被關了兩天禁閉,不僅沒有自由,還被斷了網,無聊透頂。


    好在房間裏有台原主的電腦,能麵部解鎖,玩點不聯網的小遊戲。


    不過燕折意外發現,電腦桌麵上有七個加密文件夾。


    每個文件夾都是字母縮寫,例如ycb,sr,bjz,xj……


    燕折摸摸下巴,生鏽的小腦瓜沒想出個門道來,於是吃了睡睡了吃,過兩天豬一樣的生活。


    第三天上午,他終於獲得了短暫的人身自由。


    今天就是考慮的最後期限了,他得在下午到來之前想清楚利弊,如果決定和白澗宗訂婚,就得偷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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