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個人,在被別人指手畫腳的時候總是會有些不爽的。


    諸如“你算哪根蔥,敢來指點我。”的想法其實並不新奇。


    可現實往往很無奈,人總歸得做出些妥協。


    豫州的宗師們此刻便是如此,雖說被先導會的那些家夥肆意幹涉,心裏早就窩了一肚子火,可奈何對方給出的條件太過誘人,實在難以拒絕。


    這些宗師平日裏在豫州那都是備受尊崇的存在,身份地位極高,行事作風也自有一派宗師風範。


    這次被先導會這般冒犯,換做平時,他們早就拂袖而去,甚至可能會與對方針鋒相對。


    但這次,他們還是強壓下內心的不滿,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不和這群先導會的家夥們一般見識。


    畢竟,在這利益麵前,意氣用事實在不劃算。


    此次豫州選拔賽改製,本就引發了一係列的問題,帶來了不少損失。


    賽事籌備過程中,各種資源的重新調配、規則變更後的適應成本,這些都不是小數目。


    再加上這次選拔過程中出現的重大漏洞,其造成的惡劣影響更是難以估量。


    許多選手的權益受到損害,賽事的公正性也遭到質疑,後續的處理工作更是千頭萬緒。


    不過,好在有葉公子出麵兜底,所有這些損失,全部由葉公子買單。


    這些損失加起來,絕對算得上是天文數字。


    不僅要填補選拔賽改製和漏洞造成的虧空,還要按照約定加倍補償相關人員和機構。


    可即便如此,卻沒有一個人會質疑天人葉家的財力。


    在整個神州國,天人葉家都是最頂級的家族。


    家族傳承數千年,產業遍布各行各業,從商業貿易到土地房產,從珍稀礦產到文化藝術,幾乎各個領域都有他們的身影。


    論起家底之雄厚,天人葉家認第二,就沒有哪個家族敢認第一。


    對於葉家來說,拿出這筆天文數字般的補償款,雖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但也並非傷筋動骨。


    畢竟,家族多年積累的財富和底蘊擺在那裏。


    而且在葉公子看來,這筆錢雖然數額巨大,倒也還比不上自己的臉麵。


    能把事情辦成,對於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既然有“冤大頭”主動跳出來,願意出錢又出力,豫州的一眾宗師們心裏跟明鏡似的,這種時候,誰都不會傻到去得罪葉家,給自己平白無故招來災禍。


    孔德彰對張玉汝那是打心底裏欣賞,覺得這年輕人前途無量。


    張玉汝身上的衝勁、才情以及難得的謙遜,都讓孔德彰時常感慨,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可即便如此,在葉家的強大威懾麵前,孔德彰也明白,自己不可能為了張玉汝一人,就去和葉家正麵硬剛。


    “實在是抱歉了。”孔德彰心中默默向張玉汝致歉。


    但實際上,孔德彰並不用如此自責。


    張玉汝本就不是個怕事之人,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一帆風順。


    那些所謂的困難,在張玉汝眼中,不過是磨礪自己的絕佳機會,是助他更快成長的磨刀石。


    而讓比賽繼續進行下去,本就是張玉汝心底的想法。


    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早早將他淘汰出局,可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刁難之舉,反倒激起了張玉汝更強的鬥誌。


    宗師們之間一番你來我往的交談暗流湧動,其中的利益權衡、人情交換,外人不會知曉,但他們彼此都心領神會。


    當這場無聲的“交易”結束之後,之前所有的阻礙和問題,竟神奇般地迎刃而解。


    很快,比賽場地重新布置妥當,觀眾們的熱情再次被點燃,比賽繼續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仿佛之前的風波從未發生過。


    “接下來,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有請本次大賽中排名第10位的選手登場!他就是,劉進!!!”


    現場的解說員手持麥克風,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賽場,激情四溢,試圖將現場氣氛推向高潮,右手還在空中用力地揮舞著,想要帶動觀眾的情緒。


    可奇怪的是,就在剛才還歡唿雀躍、氣氛熱烈的觀眾席,此刻卻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冷卻了下來。


    原本此起彼伏的歡唿聲、討論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稀稀落落的掌聲,還有一些交頭接耳的低語聲。


    仔細觀察便能發現,觀眾們的臉上大多帶著冷漠和不滿。


    很顯然,這位名叫劉進的選手,並不受大家待見。


    盡管劉進在賽場上有著不容小覷的能力,過往的戰績也十分亮眼,但這些似乎都無法改變觀眾們對他的負麵看法。


    劉進,出身名門世家,其家族在豫州的曆史長河中可謂聲名赫赫。


    他的曾祖父劉亓,曾經是鎮守豫州的大宗師,那可是跺跺腳,豫州都要顫三顫的人物。


    在整個神州國的格局裏,每一州的鎮守必定是大宗師,可這並不意味著每一位大宗師都能成為鎮守。


    大宗師級別的能力者可謂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不過神州國身為九大國之一,國力雄厚,擁有的大宗師數量接近三位數。


    從常理推斷,以這樣的數量,想要鎮守廣袤的神州大地,本不該是難事。


    但現實卻複雜得多。


    大宗師之間,實力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而想要成為鎮守一方的大宗師,光有強大到令人咋舌的實力可不夠,還得有強烈的責任感。


    一州之地,地域廣闊,山川縱橫,人口眾多。


    但對於擁有通天徹地之能的大宗師級能力者來說,卻可能覺得有些局促。


    畢竟,鎮守一方,就意味著要背負起守土安民的重擔。


    除非得到泰鬥級人物的命令,否則一步都不能輕易離開自己的防區。


    而且,身為一州鎮守,繁雜的事務如同夜空繁星一般。


    從抵禦外部的異獸侵襲,到處理州內各勢力之間的紛爭,再到保障民生,每一件事都關乎著無數人的生死存亡和福祉。


    這個位置,固然能帶來巨大的利益,無數的財富、無上的權力、尊崇的地位。


    但對於那些一心追求巔峰的大宗師級能力者來說,這些利益不過是過眼雲煙,對他們個人的實力提升並無太大價值。


    踏上求道之路的能力者,哪一個不是懷揣著一往無前的決心和勇氣?


    要知道,大宗師絕非能力者的終點。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旦被各種俗務纏身,就很難再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閉關修煉,去鑽研能力,在能力者道路上精進的可能性自然就降低了。


    所以,很多大宗師更願意四處遊曆,尋找突破的機緣,也不願意擔任鎮守一方的重任。


    即便有少數大宗師擔任了這一重擔,也大多采取保守策略,以維護穩定為主,輕易不出手。


    然而,劉亓卻是個不折不扣的例外。


    他的勇猛之名,傳遍天下,讓無數人敬仰。


    在鎮守豫州的那些歲月裏,劉亓從未有過一絲懈怠。


    他多次主動出擊,率領麾下的精銳部隊,深入豫州各處的深山老林,清理那些異獸聚居地。


    異獸們兇殘無比,但劉亓毫無懼色,手中的武器揮舞間,便是一片血雨腥風。


    豫州各府城之間的交通要道,大多都是劉亓親自帶隊開辟的。


    在開辟道路的過程中,不僅要麵對惡劣的自然環境,還要抵禦異獸的襲擊,但劉亓憑借著強大的實力和頑強的意誌,硬生生開辟出一條條連接豫州各地的交通命脈。


    不僅如此,劉亓對於威脅人類安全區的邪教也絕不姑息,頻繁出手。


    那些邪教組織,蠱惑人心,製造混亂,劉亓隻要得到消息,必定雷霆出擊,將邪教組織連根拔起。


    在大宗師能力者當中,劉亓是和同級別對手戰鬥最多的那個人。


    他的一生,都在為了守護豫州而戰。


    最終,在一次規模空前的異獸入侵中,劉亓為了保護豫州,力戰而亡。


    那一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劉亓以一己之力,幾乎殺光了如潮水般湧來的異獸,保護了豫州的人民。


    他的犧牲,讓整個豫州沉浸在悲痛之中,他的事跡,成為了豫州百姓口中代代相傳的傳奇,值得整個豫州永遠懷念。


    因為劉亓的功績,他的後人們也得到了豫州百姓的善待。


    大家敬重劉亓,愛屋及烏,對他的子孫後代都照顧有加。


    如果故事就到此為止,那無疑是一段感人至深的佳話,充滿了英雄的壯烈和人性的溫暖。


    然而,劉進卻像是這段美好故事中的一個不和諧音符。


    他不僅沒有繼承曾祖父的英勇和正直,反而一心想要當一個敗類和畜生。


    他的行為乖張,道德淪喪,做出了許多令人不齒的事情,讓豫州百姓對他失望透頂,也讓劉亓的英名蒙羞 。


    作為傳奇大宗師劉亓的後代,劉進自小就被眾人捧在手心,享受著整個豫州最頂格的照顧。


    在許多場合下,他所享有的待遇,甚至遠超現任豫州鎮守大宗師曹諒的嫡係後人。


    吃穿用度皆是頂級的珍品,求學問道能請到豫州最負盛名的導師,出行有專人前唿後擁,那份尊崇,在豫州年輕一代中無人能及。


    然而,劉進除了繼承了劉亓的姓氏和血脈,在品行與誌向方麵,卻與曾祖父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他將家族榮耀的光環隨意踐踏。


    類似“何不食肉糜”這般荒誕不經的言論,不止一次從他口中冒出。


    劉進其實並不愚笨,相反,他相當聰明,心思細膩且狡黠。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哪些人能惹,哪些人碰不得。


    麵對那些手握重權、實力超凡的大人物,他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從不在明麵上留下任何把柄。


    可一旦麵對那些不如他的人,他的醜惡嘴臉便暴露無遺。


    對待府中的工人,他動輒打罵,稍有不順心就克扣工錢,讓他們苦不堪言。


    在市井街巷,他仗著家族的權勢,肆意妄為,所到之處雞飛狗跳。


    時間一長,整個開封府無人不知這位劉家一脈單傳的後人是何等的德行。


    劉亓的偉岸與輝煌,在豫州百姓心中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而劉進的卑劣行徑與之相比,愈發顯得不堪。


    他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遊走在道德與法律的紅線邊緣,一次次挑釁著豫州人民的底線,挑動著眾人的怒火。


    百姓們對他的厭惡與日俱增,若不是靠著家族先輩的餘威,恐怕他早就不知死過多少迴了,哪還能這般逍遙自在地活到今天。


    這樣的敗類登台,自然不會受到什麽歡迎,那片稀稀拉拉的掌聲,恐怕也是嘲諷的意味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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