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已經淪亡的宗派?”男子怔了怔:“居然還有活人嘛。”


    怎麽每個遇見我自報家門的人都這麽說。季滄海心下想著,月兔他們也從來沒說過宗門的問題,真是令人操蛋。


    等他們醒了,一定要好好問個清楚。


    “算了,你們門派都沒了,我也不跟你打了。”男子突然卸去真元,順便一巴掌拍在蠢蠢欲動的黑衣上,把他摁下來。


    喂喂,這算什麽事?季滄海完全搞不懂,說不打就不打了?這些邪派眾人這麽扯的嗎?


    “其實我今天過來,是為了尋找這一片土地上曾經被屠殺的那一族饒民的土地。”黑衣男子想了下,終於想起自己當初的目的:“現在看來,你能進去嘛。”


    “這不可能。”季滄海搖頭:“那相當於別人的子民,你要想做這件事,隻有一個死字送給你。”


    “我們是邪派中人,自然不在乎別人怎麽看,”男子雖然好像神經有點問題,但是不打架的時候還是挺好說話的:“找不到就算了。”


    “剛剛進來的時候,那個村子裏的陰魂是不是你放的?”果果突然問。


    “對,是我。”男子很大方的承認:“那是不至死的陰魂,隻不過我奉宗門之命,總得帶一些陽氣迴去。”


    “這也是邪派的無奈,我們修行的功法一般不是偏陰就是偏陽,”男子好像訴苦一般:“在世人乃至普通修行者看來,我們都是十惡不赦該死十萬次的人,但是這其實是功法的問題,跟我們關係不大。”


    “況且我也算是派裏出名的好人了。”男子說:“我出任務從來不害無辜人命,也從不采補男**陽。”


    “怎麽感覺你反倒成了個聖人呢?”果果實在是無法理解麵前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絮絮叨叨的男子。


    季滄海卻沒怎麽說話。


    “就此別過。”男子叨叨叨地說了一大摞,轉身架起黑風衣,像一隻大蝙蝠一樣飛走,看起來倒像倚天屠龍記裏的青翼蝠王。


    “這些邪派中人,都是這麽神神化化的嗎?”果果把這個問題拋向季滄海,她覺得季滄海經驗豐富。


    “或許他自己也不想當被人唾棄的邪修吧。”季滄海也隻是推測。


    ……


    當封易站起來,與酒吞童子四目相對之時,還是不禁感慨,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男人。


    沒錯,眼前這位雖說是位品行不端的妖類,但這副皮囊在人間界裏,也絕對是一等一的帥哥。即使是放在華夏修真界,估計有不少女修冒著被其采補的風險,也要跟這人結成道侶。


    渾身上下都冒著一股妖邪氣息的酒吞童子也在觀察著封易。


    冷漠,酷烈,以及那種潛藏在骨子裏的危險氣息,是無論如何都隱藏不起來的。


    還有,這個少年其實……


    也是一位大妖吧。


    著一身青色的和服,酒吞童子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從天而降,落在封易與清泉櫻的前上方,有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兩人。


    “一朵美麗的鮮花,就是要在最美麗的時候采下,才能保持它最完美的一刻。”酒吞童子念誦著這個道理,好像最溫柔的黃鸝在吟唱。


    分外勾人。


    “花朵就不該從枝頭被摘下。”封易反唇相譏:“你媽媽難道沒有好好教過你,公園裏的花朵是不能隨便采摘的嗎?”


    清泉櫻在旁邊笑著,連帶著異樣的波動從笑容裏滲出。那種妖媚與神聖相結合的神秘氣息,在這子時到來的一刻,開始氤氳開來。


    “我也算是給了你一個提醒呢。”酒吞童子的笑容甚至比月亮更加光輝,他看著清泉櫻,笑吟吟地說:“若不是我提醒你,你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覺醒的時間究竟是何時吧。”


    清泉櫻的誘惑力隨著那種神秘氣息的彌漫,而更加明顯。在封易的感知裏,就連那些潛藏在各種陰暗角落裏的忍者,都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唿吸。


    這是何等恐怖的誘惑力。


    “不愧是我第一次要采頡的花朵。”酒吞童子的那雙眼睛裏露出罕見的迷醉感:“這堅定了我的決心。”


    “去死了。”封易實在是忍不住這個騷包貨色,他低聲罵了一句g省方言,隨後高高躍起。一雙龐大的骨翼在身後張開。幽藍色的屍氣在封易的身旁左右環繞,化作兩條長蛇,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酒吞童子身上的那圈青色的光圈率先護主,猛然分割成兩件無柄彎刀,從封易的左右兩旁襲來。


    封易默不作聲,隻有兩條長蛇遁入虛空,與那青色的光圈相鬥。


    金丹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無論是長蛇還是光圈,都不是普通人的視野能夠看清的。哪怕是那些已經摸到蛻凡境邊沿的忍者,用盡全身力量發動瞳術,也不過能看見夜空中從各處冒起的火光。


    僅僅是一個彈指的時間,兩人的屍蛇與光圈就互相交錯了足足有數百擊,在天空幾乎是同時冒出火光。


    就像流星雨散落在半空各處。


    封易扇動著翅膀,緩緩上升,直至與酒吞童子的高度平齊。


    “想要跟我平起平坐嗎?”酒吞童子收迴了光圈,再一手抹去了封易釋放的一條長蛇:“那你可得比現在表現得更強才行啊。”


    封易不說話。


    他從來不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分神。


    酒吞童子看了一眼正在蛻變的清泉櫻,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果然是花朵盛放之前的香氣,真是美妙。”


    一陣領域波動從他的身周傳開,在半空中銘刻下無形的陣文。


    遠處從未開口的大供奉終於傳音封易:“那是酒吞童子一脈的傳承領域。”


    “肉林。”


    封易就站在這個領域的邊上,扇動著翅膀,聆聽著大供奉的分析。


    “你在想什麽?”封易的耳邊傳來酒吞童子的聲音。


    眼前的景色一變,無數被酷刑折磨之後的女子躺在地上呻吟,在哭嚎,在哀怨。一聲聲的音浪在這個領域中傳開,蒙蔽了封易那恐怖的感知。


    “傳承領域,就是從初代酒吞童子開始,每一代人的領域相疊加。”大供奉先前如是說:“一旦進入,你麵對的不僅是這一代的童子,還有先前的所有。”


    所有的意思,就是每一代的酒吞童子,以及被每一代酒吞童子所殺戮和折磨的受難者。


    好吧,雖然有點不倫不類。封易看著眼前修羅場一般的景象,在心裏想。


    看我淨化掉你們這些真正的,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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