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宥給林曼麗迴複了短信,又隨手翻了翻其他短信,看了一眼,接著把手機扔在窗台上,表情輕鬆地問趙順發:“姐夫,咱們今晚就在炕上睡嗎?”


    蘇椒椒見他看到了虞明媛的短信依然若無其事的樣子,突然意識到虞明媛給他這樣的短信,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


    因為看多了,所以才沒有大驚小怪,或者他本身就是一個善於掩藏情緒的人。


    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若是陸景宥身邊一直有這麽一個女人不停地跟他表白曖昧,天長日久,誰也不敢說以後會發生什麽事。


    倒不是說,她不相信他,或者她不夠自信,而是沒有幾個男人會真正討厭喜歡自己的女人,這是本性,跟其他無關。


    “對的,隔壁屋還有床,你要是不習慣睡炕,就去床上。”趙順發酒醒了以後,立刻變得沉穩了,“你想睡在哪個房間就睡在哪個房間,就是其他房間沒有這個房間暖和。”


    “這個房間就挺好,我就睡在這裏就行。”陸景宥之前在西北的時候,也睡過這樣的土炕,雖然不是很習慣,但也還好。


    客隨主便。


    他也不好隨便挪動地方,尤其是趙順發和陳娟還沒有結婚,萬一睡了人家的婚床是不對的。


    “你們沒什麽事,我們就迴去了。”蘇椒椒也沒有過多糾結虞明媛的事,隨手把陸景宥的羽絨服疊起來,放在炕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是現在。


    陳娟還在廚房裏燒火,也過來囑咐趙順發:“趙順發你多照顧一下小陸,暖瓶裏都是熱水,你們隨便用。”


    “我知道了。”趙順發穿鞋下了炕,打開電視,“陳娟你們快迴去吧!”


    “兩位美女,明天見。”陸景宥滿臉笑容地盤腿坐在炕上跟蘇椒椒擺了擺手,蘇椒椒忍俊不禁地看他一眼,跟陳娟迴了老屋那邊。


    徐月娥在廚房裏做飯,柴火散了一地,滿屋子白氣夾雜著飯菜的香味,絲絲嫋嫋地在屋簷下散開,消散在如墨的夜色裏。


    兩個老太太坐在炕邊跟陳桂蘭聊得唾沫橫飛,陳桂升也是剛睡醒,坐在炕頭上,不多言不多語,靜靜地聽。


    見蘇椒椒和陳娟迴來,老太太們就不聊了,站起來往外走:“孩子迴來了,你們快吃飯,我們明天再來。”


    燈光昏暗。


    廚房的白氣也衝進了一些,屋裏全是煙味。


    蘇椒椒都沒看清她們的眉眼,隻是上前問了聲過年好,兩個老太太拉著她說了一堆她長高了變漂亮的話,陳娟客客氣氣地把她們送了出去:“三嬸子,六奶奶有空再來。”


    陳桂蘭這才開口道:“她們說咱們家兩個女婿拉著手在街上跳舞唱歌,連衣服也沒穿。”


    “不到兩個小時就傳成這樣了?”蘇椒椒要笑死了,明天還不知道傳成什麽樣呢!


    “我們問過小穗穗了,小穗穗說兩個姐夫都穿著衣裳。”陳桂蘭扭頭看著陳桂升,皺眉道,“二哥,以後再高興,這酒不能這麽喝,看鬧了多大的笑話。”


    “就是,以後誰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徐月娥從廚房裏探出頭來,也跟著埋怨陳桂升,“你不要怪女婿們沒事,你當長輩的都沒個數,以後不準這樣了。”


    幸虧是大冬天的,沒多少人相信他們沒穿衣裳,這要是夏天,說不定就信了。


    陳桂升憨笑道:“他們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咱們高興就行。”


    過年就是圖個開心。


    喝醉了就喝醉了,男人嘛!


    晚飯毫無疑問是剩飯剩菜,而且第二天早上也是,但兩個女婿除外,徐月娥給兩人新做了雞蛋青菜麵條,不讓他們吃剩飯剩菜。


    蘇椒椒很無語。


    她們能吃,他們就不能吃了?


    婆媳之間要是能這樣相處,矛盾至少要少一半。


    陳桂蘭說上午迴去,陳桂升和徐月娥非得讓她們下午走,說家裏的菜太多了,讓他們留下一起吃,拉拉扯扯,你讓我推。


    蘇椒椒不參與他們之間的拉扯,提議去海邊玩玩,趙順發和陳娟異口同聲說去,天氣太冷,陳娟說不敢帶小穗穗,擔心她出去感冒。


    梧桐村離海邊兩公裏,開車五分鍾就到了。


    正月裏海邊沒什麽人,十幾艘漁船靜靜地臥在沙灘上,潮水慢慢退去,海風在耳邊肆意,陽光如碎金般灑在海麵上,隨波起伏。


    一下車,趙順發就約陸景宥去前麵堤壩走走,說那邊泊著不少漁船,陸景宥欣然答應,還囑咐蘇椒椒在這裏等他們,說風大,她們就不用去了。


    “你倆小心點,那邊風大。”陳娟不放心。


    趙順發說沒事。


    蘇椒椒倒是不操心這些,找了一條幹淨一點的漁船爬了上去,坐在船頭上看海。


    一望無際的海麵,低飛的海鷗,薄霧裏若隱若現的海島,四下裏鹹鹹的氣息,迎麵襲來。


    陳娟也跟著坐了進去,她無心欣賞海景,隻是關心堤壩上的那兩個人:“趙順發穿著皮鞋,一點也不防滑,不知道小陸的鞋防滑不防滑?”


    “不用管他們。”蘇椒椒覺得陳娟太操心了,“他們多大的人了,要是有危險就迴來了。”


    “我是覺得他們都是外地人,外地人不知道海邊潛藏的危險。”那個堤壩陳娟經常去過,其他季節還好,冬天上麵會結一層薄冰,很滑的。


    “他們上不去就下來了。”蘇椒椒看了兩人一眼,果然,兩人已經往迴走了,陸景宥還有些意猶未盡,站在堤壩上不肯下來,還是趙順發把他喊下來的,說太滑了。


    下了堤壩,兩人也沒過來,而是沿著沙灘繼續往前走,很快不見了身影。


    “他們兩個倒是能說到一起去,還真是有伴了。”陳娟這才放了心,除了那個堤壩,沙灘上也沒什麽危險,隨他們去了。


    “姐夫很會照顧人,是個好相處的。”畢竟是同齡人,他們還是有好多話題可以聊的。


    “我聽姑姑說,她打算今年跟著你過去,你在帝都那邊很忙嗎?”這才是陳娟一直想問蘇椒椒的,蘇椒椒點點頭,“我那邊是挺忙的,我媽跟著去還能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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