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殺人不過瞬息


    青衣、長劍。


    精舍、長桌。


    精舍是非常精致的精舍,長桌是非常氣派的長桌。


    長桌上有幾壇酒,但長桌前隻有一個人,一個青衣人,青衣人身上有柄劍,一柄未出鞘就可以見起冷寒的長劍。


    桌上有酒,可他沒有喝酒,他握著折扇望著窗外。


    風暖洋洋,令人心醉。


    可人呢?


    人很平靜,平靜得如一潭死水,無波無浪。


    門口有人,暖玉在門口守衛,她有一柄劍,一柄鋒寒絕世的劍。這柄劍最大的好處不在意這柄劍有多麽鋒利,而在於這柄劍有多麽無情。


    劍無情,劍主人無情!


    劍主人對對手無情,對自己也可無情。


    一個人若膽敢對自己無情冷血,這種人就算沒有武藝就算是一個傻子也是一個非常麻煩的人,何況暖玉並非是一個傻子,而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


    因此為墨傾池辦事,她極少有失誤過。


    晌午。


    四月二十四、柳留鎮、晌午。


    寂靜的精舍終於來人,來了一位高大雄壯大漢。


    一步、兩步、五步!


    距離精舍隻有八步時,暖玉冷漠出手。


    劍出鞘,人消失原地。


    再次出現,劍出現在八步之外,人也出現在八步之快。


    大漢瞳孔猛縮,但並未後撤,全身爆射出一陣極其恐怖的氣勢,雙手移動。


    手握著如靈蛇飛戳直胸膛的劍,右手應付鎖喉的掌。


    以快打快。


    顯而易見,暖玉的速度已是極快,但大漢的速度卻要更快一些。


    暖玉直接被擊飛出去,狠狠撞擊在大門上。


    大門被推開。


    暖玉很平靜收劍,站在一側,道:“你有見我家公子的資格。”


    大漢笑了笑,健步如飛,入屋。


    門合上,暖玉站在門口,如雕塑,眼中冷意似電。


    四周靜若鬼蜮。


    一個很熟悉的人立在大漢麵前,那人沒有起身,隻有一壺酒迎接他,他接住半空中飛墜而下的酒,走到那人麵前。


    那人坐在椅上,微笑以迎,道:“主動劍我,應當有答案了。”


    大漢拍開泥封,灌了一口酒,而後將酒丟給那人,那人接過酒也不客氣,豪飲一口。


    酒已飲下,大漢沉聲道:“我有兩個答案,你想聽哪個?”


    青衣人笑道:“無論那個都沒有關係,都是我想知道的。”


    大漢笑了聲,伸手一吸,酒入手,又喝下一口,迴道:“唯有天下一統,才無戰亂發生。”


    青衣人笑得更愉快了,他拍開令一壇酒,灌了一口,道:“看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計劃了。”


    大漢瞥了輕易人一眼,冷冷道:“你似乎忘記了我還有一個答案沒說。”


    青衣人搖頭道:“我自然沒忘記,隻不過我隻想知道第一個答案而已,至於第二個答案如何,無關緊要。”


    大漢冷笑道:“哦,難道你早已經知道第二個問題的答案還是因為你認為無論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如何對第一個問題都不能產生影響?”


    青衣人搖頭,麵上忽然無匹肅穆,道:“你錯了,我不關心第二個答案如何原因在於你。”


    “我?”


    青衣人道:“你是喬峰,你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喬峰,你是為國為民為天下的喬峰,我隻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其他我不用知道。”


    大漢沉默了,他望著青衣人,很久沒有言語。


    暖風拂麵,房中溫暖如春。


    青衣人不停喝酒,不停輕笑,而大漢則如木雕,沉默不動。


    這種古怪的畫麵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大漢開口了,歎道:“無論是師傅的親筆密信還是我父母的證言以及種種證據,都擺明了我並非是契丹人,而是漢人。但我卻隱隱感覺事情真相都被塵沙掩埋了。”


    青衣人直言道:“因此你懷疑你不是漢人而是契丹人?但我問你契丹人如何?漢人又如何?”


    大漢沉默了一下,搖頭歎道:“在漢人眼中契丹人該死,在契丹人眼中漢人該死。”


    青衣人冷笑道:“這不過是爭權奪利的借口而已!在漢人掌權者眼中契丹人掌權者該死,在契丹人掌權者眼中漢人掌權者該死,至於兩國百姓,何其無辜?”


    大漢沒有否認這個觀點,準確而言他非常讚同這個觀點,他深深吸了口氣,望著麵前人,道:“因此你是因為這一點才決定顛覆現今這個天下?”


    青衣人平靜搖頭,折扇放在桌麵上,他望著大漢,道:“我告訴過你我隻不過是想青史留名而已,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大漢點頭,雖然他現在還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但卻不得不相信這件事,這些時日他曾尋找了幫助眼前人看病的名醫,事實證明眼前人真不過七年壽命而已。


    大漢沒有言語,但青衣人已經開口說話了:“現在我隻想知道一件事,你的決定是什麽?”


    大漢沉默了一下,端起酒壇狠狠灌了一口,沉聲道:“為天下蒼生,即使遺臭萬年又如何?”


    青衣人哈哈大笑,他端著酒壇走到大漢麵前。


    碰壇。


    青衣人笑道:“很好,現在你有資格知道我的計劃,你是第三個知道我計劃的人。”


    隨即酒一口飲下,飲盡。


    大漢也將酒飲盡,卻問:“第二個人是誰?”


    青衣人毫不隱瞞道:“未來的西夏君主。”


    “未來的西夏君主?”大漢疑惑。


    青衣人卻笑了,他笑著站在窗前,眺望遠方,口中呢喃道:“計劃終於要開始了嗎?多年布下的暗樁,不知今日會起到什麽樣的作用。”


    大漢不清楚青衣人說什麽,但卻知道天下將在麵前這個男人手中,風起雲湧。


    大漢望著壇中酒,低聲自語:“隻為芸芸眾生。”


    ——————


    “我聽說你們想對付我,現在我來了,出手吧!”小女孩望了麵前這群人半晌,愉快笑著說道。


    天山山腳,冷風如刀,心亦如刀刮。


    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無一不全身顫栗,號稱劍神的卓不凡亦寒意難掩,麵如白紙。


    四位女子,一個小女孩。


    一百三四十名武林中名聲不弱的武林人士。


    前者笑容自若,後者畏懼難掩。


    “我知道你叫卓不凡,江湖人稱你為劍神,隻是不知你的劍術如何,是否比得上那位以劍術名貫江湖的墨傾池呢?”小女孩瞪大眼睛望著卓不凡,而後慢慢說道:“不管如何現在你可以出手了,你如果可以擋下我一招,那我就放你走,如何?”


    言語響起,卓不凡眼中怒意如電,但卻依舊不動。


    四位女子已經向後退了十步,遠遠觀戰。


    “三息時間,三息時間過去,我就出手了。”小女孩道。


    卓不凡閃過殺機,刹那間殺機盈野,充斥天地。


    風更冷、雨更寒,天地亦一片愁雲慘景。


    一道白光卻如金虹劃破天地。


    白光至劍上而出,激射而出,直指小女孩。


    卓不凡出手了,他在小女孩言語之時出手,一出手就使用出了當世罕見的招式,他揮出了他苦練三十年的劍芒招式。


    他曾以這招敗過不少武林名人,他相信這一招出手絕對可勝。


    小女孩冷笑一聲,“華而不實!”反手一掌。


    掌與劍芒碰撞。


    劍芒震碎,下一刻掌已襲擊至胸前。


    砰的一聲,胸口擊穿。


    一隻手,一隻小手,一隻染上鮮血的小手。


    手出現在卓不凡的後背,從前胸穿過,出現在後背。


    鮮血四溢飛灑,卓不凡望著胸口。


    他想慘叫,但慘叫都未發出,人已亡命。


    人倒地,鮮血如噴泉上湧。


    小女孩已經退迴原地,正用白布擦拭著手上鮮血。


    鮮血擦幹,白布已成血布。


    血布丟在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麵前。


    小女孩負手而立,一臉純真笑道:“你們不妨可以試試聯手,或許有機會殺掉我。”


    噗通一聲。


    才站起身的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又跪倒在地上。


    磕頭,不停磕頭。


    口中高唿: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小女孩嗬嗬笑了起來,低頭望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卓不凡一眼,輕聲歎道:“劍神,嗬嗬,果真是名不副實啊,你若有那個小家夥一般的武學造詣也不會死在這裏!”


    小女孩往後瞥了一眼。


    一位女子有些不情願上前從卓不凡身上搜出一本秘籍。


    小女孩已經率先走了。


    四位女人冷冷望著跪倒在地依舊不敢起身的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淡淡道:“尊主用令,命你等五月初五齊上天山,若有延誤,殺無赦。”


    人已離開,餘下一片驚弓之鳥。


    拿著帶血秘籍的黑袍女子問小女孩道:“姥姥,那個廢物的秘籍拿著幹什麽?”


    三人也好奇望著小女孩。


    小女孩笑了笑,道:“也不幹什麽,隻是送給一個人而已。”


    “一個人,什麽人?”


    “墨傾池!”小女孩淡淡道。


    四女訝然,隨即惱怒:“墨傾池,那個墨傾池?”


    “那個膽敢對姥姥不敬的墨傾池?”


    “那個膽敢對靈鷲宮不敬的墨傾池?”


    “那個可惡至極的墨傾池?”


    小女孩瞥了一眼全部義憤填膺的屬下,無奈搖頭,隨即點頭道:“不錯,就是那個墨傾池,那個墨傾池的確可惡至極,但卻不得不承認他卻是一個值得相信我們相信的人。”


    四人疑惑不解。


    小女孩也沒有言語,隻是眼睛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深邃。


    威嚴無匹。


    此時,四人才感覺小女孩是那睥睨蒼生,唯我獨尊的天山童姥——巫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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