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誰讓你轉頭過來看我的，我還想聽你說完呢。”中年禦林一棒子把周獵虎放倒，叉著腰瞅那盆魚，“這啥啊？跳出盆又跳進盆裏？這魚癲了嗎？”
中年禦林放棄琢磨，隻把被打倒的周獵虎捆起來，將做飯用的油倒了一地，拾出爐子裏的柴丟在地上，從就近的窗子跳了出去。
“轟！”
大火很快油然而起，把外頭已經醉嗨了的禦林們給嚇醒了。
“走水了！”
“廚房走水了！有誰在裏麵嗎？”
“應該都在這兒吧？不對，老周在裏頭！”
“天啊，那好歹是周老丈人！”
“快救火！”
遠遠瞧著禦林軍值夜士兵們亂作一團，周獵虎拍了拍身上的熏灰，縱身一躍翻出軍營圍牆，偷了一匹馬奔向太醫院。
“你說什麽？禦林軍裏有人要殺你？”
陳醫娘今夜也是年前最後一夜在太醫院當值。幾乎所有周家相關的人雖然要幹到大年三十的早晨，但起碼可以從大年三十連續過到元宵，可以說治憲帝確實相當照顧他們了。
周獵虎蹲在陳醫娘的公署窗上，平靜地點點頭：“這個年夜，有人要起事了。”
“？”陳醫娘震驚地掏了掏耳朵，“起事？起什麽事？盧氏出的那個勞什子攝政王？”
“如果隻是他倒還沒什麽。”周獵虎極為難得地皺起刀眉，“但我方才占卜出來的跡象，倒像是...會有外敵入侵。”
給他帶魚來的那家夥，他看一眼就知道另有目的。一進廚房就在看窗戶和灶台旁邊放的攪鍋棒，占卜的時候也不湊上來看，當他傻呢？
所以方才在廚房裏的占卜，並不是給那家夥做的。
陳醫娘下巴都要驚掉了。
其實光是禦林軍中有人要殺周獵虎這件事，就已經能很明白地說明一些情況：
首當其衝的就是有人要掌握禦林軍，其次，為什麽掌握禦林軍要殺了周獵虎？因為指使者知道周獵虎真實身份在軍中的威懾力，必能阻止他們掌握禦林軍做些什麽。
於是得出結論，隻可能是攝政王要殺周獵虎。
“北鎮撫司估計也差不多出問題了。”周獵虎不難猜到，“那位要讓那個姓柴的老弟迴禦林軍幫他。”
陳醫娘驚道：“那周立寒那娃呢？她，還有那個——”
“他們應該早就發現了。”周獵虎倒顯得不擔心，“今夜應該是那位在為全麵起事做預備。不止禦林軍和北鎮撫司，必定還很多地方有情況。”
“得，那我們這幾個老家夥別讓他們擔心就行了。”陳醫娘定了定心，雖然隱隱有些很不好的預感，“現在怎麽做？”
周獵虎思索道：“你去神機營叫老秦起床，準備準備，帶他去東城兵馬司。”
“橫跨京師啊！這得跑到天亮吧。”陳醫娘雖然抱怨，但直接應下並不問為什麽是去東城兵馬司也不問去幹什麽。
“那你呢？”
“我迴禦林軍。”
......
......
項霆從北鎮撫司離開，前往他猜測的地方尋找攝政王綁架用來要挾樂台的連氏母子。
照理說會很難找到，畢竟樂台自己作為北鎮撫司首領，怎麽可能毫無追蹤任人拿捏，但如果仍被拿捏，就說明不是地方難找，而是地方令人想不到。
根據秦箬說的來看，那個人應是在樂台聽了周立寒的告知，已經傾巢出動之後才用妻兒要挾他的。
為的就是讓樂台沒人手找妻兒。
那麽再換個角度想。樂台沒人手，那個人渣就有很多人手嗎？在這個什麽都需要準備的夜晚。
項霆想了想，覺得最不可能的地方應該就是最可能的地方。於是——
他直接去了樂台的鎮撫使府。
“懿王殿下？”
項霆沒敲門，直接翻牆進去的，在府中走了一圈確保沒有可疑者，便直奔主母院子。
連氏很訝異他的到來，但也立馬意識到肯定出了問題，“可是外子發生了什麽事？”
“誰讓你帶兒子迴家的？”項霆直問道，雖然說的話不是很友好，但連氏聽得出他沒有質問和惡意：
“外護送子今夜值到子時就可以迴家了。我便帶岩兒在外頭逛夜市，途中遇到一便衣緹綺說今夜會有異動，他還要出勤，讓這便衣緹騎我帶岩兒迴府，不要出來。”
項霆聽罷想了一下，“那應該沒問題。或許他們殺了那個護送你們的緹騎，然後假裝你們母子被挾持。”
連氏立即聽懂了：“假裝我和岩兒被挾持？是為了要挾外子做什麽？”
“來不及解釋了，總之今夜開始京城會大亂，你們在府裏好好待著不要出來。”這裏無事，項霆便轉身離去。
“懿王殿下！”連氏還是臉色有些不好地追問他，“外子沒有因為我們，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過了今夜，大家...都會好好的吧？”
“過了今夜......”項霆望向夜空，霧蒙蒙的，看不見月亮，“隻是才開始。”
但依稀可見星光點點，仿佛正衝破迷霧綻放耀芒。
連氏母子平安無事，項霆便算鬆了口氣去找樂台。
樂台的位置也不難找。那個人渣既然是假意挾持連氏母子，那必定怕樂台察覺自己是被唬了。而要使樂台無法與外麵緹騎取得聯係探到妻兒情況，那隻能把他控在一個地方——攝政王府。
項霆在攝政王府外圍徘徊思索。
程萬裏還在王府門前間歇地控訴怒斥，周圍也有北鎮撫司緹騎暗中掩護。
哦，有個不錯的幌子。希望樂台聽出炮竹聲後能想到。
於是項霆摸出一把自己做的炮竹，循著外牆推測哪邊靠那個人渣的書房近，在牆角下點燃。
然後迴到正門的附近，從人群中敏銳地揪出緹騎小頭領。
“懿王殿下？”小頭領微訝，低聲行禮。
項霆悄悄亮出熱乎的“如朕親臨”金牌，叮囑道：“等會兒樂台會從裏麵出來。一看見他，你們就立即拉著程萬裏跑，往西邊。聽見沒？”
緹騎震驚，但在令牌麵前還是立即應下：“是！”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王府書房內，正被攝政王硬控的樂台聽見了這有些久遠但熟悉的炮竹聲，愣了一陣反應過來了。
有人來破解他被要挾的僵局了！
不是周老妹就是周小...懿王！
那麽現在他該想辦法讓自己出去了。
中年禦林放棄琢磨，隻把被打倒的周獵虎捆起來，將做飯用的油倒了一地，拾出爐子裏的柴丟在地上，從就近的窗子跳了出去。
“轟！”
大火很快油然而起，把外頭已經醉嗨了的禦林們給嚇醒了。
“走水了！”
“廚房走水了！有誰在裏麵嗎？”
“應該都在這兒吧？不對，老周在裏頭！”
“天啊，那好歹是周老丈人！”
“快救火！”
遠遠瞧著禦林軍值夜士兵們亂作一團，周獵虎拍了拍身上的熏灰，縱身一躍翻出軍營圍牆，偷了一匹馬奔向太醫院。
“你說什麽？禦林軍裏有人要殺你？”
陳醫娘今夜也是年前最後一夜在太醫院當值。幾乎所有周家相關的人雖然要幹到大年三十的早晨，但起碼可以從大年三十連續過到元宵，可以說治憲帝確實相當照顧他們了。
周獵虎蹲在陳醫娘的公署窗上，平靜地點點頭：“這個年夜，有人要起事了。”
“？”陳醫娘震驚地掏了掏耳朵，“起事？起什麽事？盧氏出的那個勞什子攝政王？”
“如果隻是他倒還沒什麽。”周獵虎極為難得地皺起刀眉，“但我方才占卜出來的跡象，倒像是...會有外敵入侵。”
給他帶魚來的那家夥，他看一眼就知道另有目的。一進廚房就在看窗戶和灶台旁邊放的攪鍋棒，占卜的時候也不湊上來看，當他傻呢？
所以方才在廚房裏的占卜，並不是給那家夥做的。
陳醫娘下巴都要驚掉了。
其實光是禦林軍中有人要殺周獵虎這件事，就已經能很明白地說明一些情況：
首當其衝的就是有人要掌握禦林軍，其次，為什麽掌握禦林軍要殺了周獵虎？因為指使者知道周獵虎真實身份在軍中的威懾力，必能阻止他們掌握禦林軍做些什麽。
於是得出結論，隻可能是攝政王要殺周獵虎。
“北鎮撫司估計也差不多出問題了。”周獵虎不難猜到，“那位要讓那個姓柴的老弟迴禦林軍幫他。”
陳醫娘驚道：“那周立寒那娃呢？她，還有那個——”
“他們應該早就發現了。”周獵虎倒顯得不擔心，“今夜應該是那位在為全麵起事做預備。不止禦林軍和北鎮撫司，必定還很多地方有情況。”
“得，那我們這幾個老家夥別讓他們擔心就行了。”陳醫娘定了定心，雖然隱隱有些很不好的預感，“現在怎麽做？”
周獵虎思索道：“你去神機營叫老秦起床，準備準備，帶他去東城兵馬司。”
“橫跨京師啊！這得跑到天亮吧。”陳醫娘雖然抱怨，但直接應下並不問為什麽是去東城兵馬司也不問去幹什麽。
“那你呢？”
“我迴禦林軍。”
......
......
項霆從北鎮撫司離開，前往他猜測的地方尋找攝政王綁架用來要挾樂台的連氏母子。
照理說會很難找到，畢竟樂台自己作為北鎮撫司首領，怎麽可能毫無追蹤任人拿捏，但如果仍被拿捏，就說明不是地方難找，而是地方令人想不到。
根據秦箬說的來看，那個人應是在樂台聽了周立寒的告知，已經傾巢出動之後才用妻兒要挾他的。
為的就是讓樂台沒人手找妻兒。
那麽再換個角度想。樂台沒人手，那個人渣就有很多人手嗎？在這個什麽都需要準備的夜晚。
項霆想了想，覺得最不可能的地方應該就是最可能的地方。於是——
他直接去了樂台的鎮撫使府。
“懿王殿下？”
項霆沒敲門，直接翻牆進去的，在府中走了一圈確保沒有可疑者，便直奔主母院子。
連氏很訝異他的到來，但也立馬意識到肯定出了問題，“可是外子發生了什麽事？”
“誰讓你帶兒子迴家的？”項霆直問道，雖然說的話不是很友好，但連氏聽得出他沒有質問和惡意：
“外護送子今夜值到子時就可以迴家了。我便帶岩兒在外頭逛夜市，途中遇到一便衣緹綺說今夜會有異動，他還要出勤，讓這便衣緹騎我帶岩兒迴府，不要出來。”
項霆聽罷想了一下，“那應該沒問題。或許他們殺了那個護送你們的緹騎，然後假裝你們母子被挾持。”
連氏立即聽懂了：“假裝我和岩兒被挾持？是為了要挾外子做什麽？”
“來不及解釋了，總之今夜開始京城會大亂，你們在府裏好好待著不要出來。”這裏無事，項霆便轉身離去。
“懿王殿下！”連氏還是臉色有些不好地追問他，“外子沒有因為我們，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過了今夜，大家...都會好好的吧？”
“過了今夜......”項霆望向夜空，霧蒙蒙的，看不見月亮，“隻是才開始。”
但依稀可見星光點點，仿佛正衝破迷霧綻放耀芒。
連氏母子平安無事，項霆便算鬆了口氣去找樂台。
樂台的位置也不難找。那個人渣既然是假意挾持連氏母子，那必定怕樂台察覺自己是被唬了。而要使樂台無法與外麵緹騎取得聯係探到妻兒情況，那隻能把他控在一個地方——攝政王府。
項霆在攝政王府外圍徘徊思索。
程萬裏還在王府門前間歇地控訴怒斥，周圍也有北鎮撫司緹騎暗中掩護。
哦，有個不錯的幌子。希望樂台聽出炮竹聲後能想到。
於是項霆摸出一把自己做的炮竹，循著外牆推測哪邊靠那個人渣的書房近，在牆角下點燃。
然後迴到正門的附近，從人群中敏銳地揪出緹騎小頭領。
“懿王殿下？”小頭領微訝，低聲行禮。
項霆悄悄亮出熱乎的“如朕親臨”金牌，叮囑道：“等會兒樂台會從裏麵出來。一看見他，你們就立即拉著程萬裏跑，往西邊。聽見沒？”
緹騎震驚，但在令牌麵前還是立即應下：“是！”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王府書房內，正被攝政王硬控的樂台聽見了這有些久遠但熟悉的炮竹聲，愣了一陣反應過來了。
有人來破解他被要挾的僵局了！
不是周老妹就是周小...懿王！
那麽現在他該想辦法讓自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