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迴來了!”


    從小到大,張聰每次迴家,都會在門口扯著嗓子喊上這麽一句,多年來已經養成了習慣。


    張家的大門,是木板門,比起其他人家的鐵皮大門,顯得有點落伍。為了供張聰上大學,張家這幾年沒攢下多少錢。


    張聰的父親沒多少本事,靠著承包了萬聖山種了一二百棵果樹,養些雞鴨鵝狗的,一年賺個三兩萬,勉強度日而已。


    一周前張有才摔斷了腿,醫生建議他住院治療,可是考慮到家庭條件,以後兒子張聰找媳婦結婚蓋房子,都是一大筆開銷,所以張有才不舍得花錢,便迴家來修養了。


    桃花嶺村在整個大寨鄉,也算是數得著的窮村,村裏麵年輕的勞動力大多出去打工了,剩下的老弱病殘靠著幾畝薄地,賺不了幾個錢。


    張聰的母親沈英正在天井外麵的小棚子裏麵的大鐵鍋邊煮豬食,抬頭看到兒子迴來了,笑著說道:“昨晚沒人到咱們山上搗亂吧?”


    張聰沒提那個叫什麽日星官的大公雞的事情,而是一邊往屋裏走,一邊笑著迴答說道:“沒啥事,昨天晚上電閃雷鳴黑燈瞎火的,誰到山上搗亂啊?”


    “嗯,張聰,飯在桌子上,你快點吃了再到山上看著點,再過一周咱們的核桃就要開始摘了,別讓人給偷了。”


    張聰點頭答應著,便進了屋。


    進屋的時候,張聰看到,父親張有才正掙紮著試圖從床上下來,忙迎了上去。


    “爸,你要幹啥,您慢著點,您得好好修養。”


    見到兒子迴來了,張有才咧著嘴笑起來。雖然說自己的兒子一直沒找媳婦成了老兩口的心頭病,但是自己的兒子向來比較孝順,這也讓老兩口心裏麵比較欣慰。


    “躺了這麽些天了,渾身不自在,再不活動活動,腿腳都不會打彎了。”


    張聰上前將想要起來活動活動的父親按迴到了床上,然後笑著說道:“爸,你稍等,我以前在泉城上學的時候,跟一個老中醫學過一個方子,專門治這個跌打損傷。剛才我迴來的路上,剛巧遇到了老中醫說的那種名貴藥材,就采了一些迴來了。哎對了,爸,咱們家的雞蛋在哪裏,這個方子需要一個生雞蛋當藥引。”


    張有才一聽,有些狐疑地說道:“就在裏屋的筐子裏呢。”


    然後,張聰轉身便進了裏屋,裝模作樣的去拿雞蛋,然後悄悄地從口袋裏麵摸出來了今天早晨從山上雞舍裏麵摸出來的雞蛋,返迴了正堂屋。


    接著,張聰又裝模作樣的將自己隨手從路邊掐來的兩片野艾蒿葉子撕碎了,放進了石臼裏麵,搗碎了,又將搗碎了野艾蒿汁從石臼裏麵挖出來,倒在了一個白碗裏麵。


    看著兒子在那邊忙活,張有才更加疑惑起來:“哎我說張聰,爸吃著藥呢,犯不犯衝啊?”


    張聰心裏說,這野艾蒿,平時家裏麵也常當野菜吃,肯定沒啥問題,而雞蛋,就更不會有問題了。


    “爸,你就放心吧,教我這個方子的那個老中醫,在泉城那邊可出名了。我呀,也是幫過他大忙,他才肯教我這個方子的。這不,現在就用上了。”


    一邊說著,張聰將雞蛋磕進了碗裏,一邊攪拌,一邊衝著父親詭異地笑了笑。


    “你,你這是什麽草藥啊?”張有才還是有些不放心。


    雖說是自己兒子,但是這赤腳大夫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當的,萬一弄不好,小病小災的再給鬧出大毛病可就麻煩了。


    “爸,你看你,怎麽還信不過兒子了呢?這叫接骨草,專門治你這個跌打損傷的。”


    張聰打算快點把生雞蛋灌到老爸的肚子裏麵,萬一母親進來了,她疑心那麽重,別說是讓父親喝了,肯定會直接倒掉的,那樣的話可就太可惜了。


    這麽想著,張聰索性直接扶起老爸,然後三分哄騙,七分強迫地就把這碗生雞蛋給父親灌了下去。


    “咦,味道怪怪的,怎麽還有點艾蒿的味道呢?”


    喝下生雞蛋之後,張有才砸吧了兩下嘴。


    看著生雞蛋都被老爸喝了下去,張聰終於放了心。


    “爸,你感覺怎麽樣?”


    這時,張聰看到,老爸臉色有點難看,好像有些痛苦的樣子。


    “兒子,我怎麽感到腿上火辣辣地疼地更厲害了呢?”隻見張有才咬著牙,額頭冒出汗珠來。


    “好疼!”


    張聰一看,迴想剛才自己,喝下生雞蛋之後,也是立刻感到受傷的地方變的火辣辣地疼,然後過了兩三分鍾之後,這疼痛就慢慢地變輕了。


    “爸,你堅持一會。”然後,張聰趕忙倒了一杯水,然後給父親端過來。


    喝下水之後,張有才覺得剛才的疼痛感減輕了不少。


    “現在還疼不?”


    張聰看到,過了兩分鍾之後,父親的臉色好看多了。


    “咦,沒那麽疼了。”張有才感到很高興。


    張有才的腿上綁著石膏,纏著繃帶,然後張聰心想:估計這會兒父親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神仙的孩子,吃了之後治愈個跌打損傷什麽的,要是不能立竿見影,那神仙可就真太沒麵子了。


    “爸,你的傷應該好了,要不你下來走走試試。”


    張有才剛才就想下床走走,現在聽兒子這麽一說,便大著膽子下了床。


    “真的不疼了!”


    “一點都不疼了?”


    “一點都不疼了!”


    張聰高興了起來,然後忙又說道:“爸,咱們拆開繃帶看看,你的腿傷是不是好了?”


    現在大熱天的,纏著繃帶打著石膏太遭罪了,張有才早就想拆開石膏舒服舒服了。


    父子倆手忙腳亂的將石膏打開,然後倆人一看,張有才的腿已經完好如初了。


    “好了?”張有才有些吃驚。


    他的腿,不但完全好了,而且現在他感覺到渾身有勁,恨不得現在就到地裏麵撂開膀子去幹活了。


    “爸,你走兩步試試。”張聰瞪著眼睛看著老爸說道。


    張有才點了點頭,在屋裏走了兩步,完全沒有任何受傷的感覺,甚至於跳了兩下都沒任何問題。


    “兒子,我昨天到村衛生室換藥的時候,左腿還腫著,傷口也沒完全愈合,你這一副藥,效果也太明顯了!”


    張聰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然後笑著說道:“畢竟是老中醫教給我的方子,管用。”


    “對對對,管用,管用,哎呀,哎呀,兒子,你可真能耐。哎呀,哎呀,兒子你以後光指著這個方子都餓不著啊!哎對了,你說那個,那個什麽草的,咱們山上多不多,咱們去多挖一些,以後咱們就用這個方子給別人治跌打損傷,準能賺大錢啊。”


    然而張聰卻咧了咧嘴,心說:什麽接骨草啊,那分明就是野艾蒿,再說了,起作用的是雞蛋,跟野艾蒿沒有半點關係。哎,可惜我隻有三個雞蛋,自己吃一個,老爸吃一個,還剩下一個,想賺大錢?做夢去吧。


    “這個……爸,接骨草非常稀有,我聽老中醫說這個接骨草啊,因為現在農村大量使用滅草劑啊,神農丹啊什麽的,早就滅絕了。老爸您這是運氣好,才讓我碰到這麽一棵,您服了之後啊,這個接骨草可就真絕種了。”


    張有才一聽,立馬就急了。


    “啥?最後一棵?你傻呀兒子?最後一棵接骨草,你怎麽不好好養起來,培育多了之後,再來給我治傷也不遲啊!再說了,我這個傷是個皮肉傷,養一養就好了。你呀你,笨啊!這麽好的發財機會,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


    張有才全然不念剛才兒子醫好了自己腿傷的功勞,竟然數落起自己兒子來了。


    然而張聰,對於父親的數落,卻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自顧自地坐下來吃起早飯。


    “爸,賺不賺錢的俺不在乎,隻要你健健康康的,俺就最高興了。”


    雖然自己數落了兒子,但是兒子這麽一說,張有才心裏麵卻覺得異常溫暖,也就不說什麽了。


    “兒子啊,現在爸的腿傷也好了,下一步你就在家裏麵好好複習那個老師考試,到時候考上個正式老師,有編製的那一種,也讓咱們村裏人瞧瞧,咱們老張家的人不是窩囊廢。以後山上麵的事情啊,你就別管了,有我和你娘就行了。”


    張聰一聽,立馬緊張起來。


    昨天晚上的時候那個什麽星官的可說了,這兩年是天庭神仙下凡的季節,而他們家承包的萬聖山是天庭神仙下凡接待的定點單位,要是接待好了神仙們,能得到不少好處呢。也不是說自己害怕好處讓父親給搶了去了,張聰實在是擔心父親那個直腸子說話不注意再把神仙給得罪了,他們全家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神仙,是能得罪的嗎?


    “不不不,爸,你聽我的,山上,尤其是晚上的時候,還得我去看山望院。晚上山上靜,我看書也能看得進去。你讓我在家裏麵,光聽俺娘嘮叨,哪裏能學成習呢?”


    張聰一句話就說道張有才的心坎上了,對於自己媳婦整天嘮叨這件事,張有才那也是深有體會的。


    “說的也是,不過,你也別怪你娘嘮叨,他也是為你好,女人啊,都這樣,等你以後找媳婦了就知道了。”


    張聰使勁點了點頭,很同情地看著父親說道:“爸,我吃完了,我到山上去了。”


    張聰走到天井裏麵,看到母親正端著個豬食盆去喂豬,然後隨口問道:“哎對了,娘,咱們家以前山上不是撒了四隻母雞嗎?怎麽現在隻有三隻了呢?是不是又被狐狸給叼走了一隻呢?”


    “嗨,沒有。有隻母雞啊,要抱窩,也不下蛋,我就把他從山上抱下來,扔到豬圈裏麵去了。”


    聽母親說完這句話,張聰眼珠子一轉,忽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臥槽,我真蠢啊,我為什麽不等神仙的孩子長大了再吃他們呢?


    “喂,張聰你幹嘛?”張聰的娘看到兒子跳進豬圈裏麵,抱著那個抱窩的母雞就跑,然後喊道。


    “娘,我借一下這隻母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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