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開門,老夫要跟你理論理論。”玉虛真人敲門大喊。


    “你誰呀,你說開門就開門,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白宛和躺在床上,隔著小欄杆拿狗尾巴草逗貓似的逗著安安,順便偶爾欺負欺負給安安當了枕頭的大肥,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我是玉虛真人。”玉虛真人不想再藏了,報上了名號,等著白宛和跪迎。他連被迎接的隻是都想好了,怎麽樣,臭丫頭,我就是淩雲派鼎鼎大名的掌門玉虛真人,厲害了吧,服氣了吧。


    玉虛真人昂著頭,標準嘚瑟的表情已經擺好,可惜聽到的卻是,“玉虛真人?我想來想去也不認識這個人,哪個玉虛,跟腎虛有什麽關係?”


    有個毛的關係,老子是淩雲派的掌門,掌門,你沒聽說過嗎?


    玉虛真人在徒弟麵前,怎麽的也不能丟了麵子,更不能發火,不然顯得自己忒小家子氣似的,傳出去對淩雲派的名聲不好。玉虛真人強作鎮定,“咳咳,吾乃淩雲派掌門玉虛真人是也。丫頭,還不快快開門相迎。”


    “相迎?”


    “是啊。”


    “嘖嘖,果然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白宛和奸笑兩聲,一邊逗著安安,一邊拎了大肥就衝門邊丟過去,“別一天隻知道吃,不知道幹活,開門去。”


    “嘰!”大肥發出反抗,他居然食髓知味了,實在舍不得軟軟香香的嬰兒床,還有那個暖床的,雖然還是嬰兒,畢竟也是個母的,那都叫提前證明了自己偉大雄性的吸引力。大肥不想去,祈求道:“主人……”


    大肥身材矮小圓肥,胖滾滾的,活像個泡發的豆丁,兩隻肥肥的翅膀托著圓圓的下巴,眨著豆眼巴巴的賣萌。大肥雖然在地府進化了一次,還是沒有台階高,看著就容易讓人心軟,哪裏還舍得使喚它。


    “趕緊的。”白宛和一個瞪眼,大肥就焉了,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往門口跑去。這邊,白宛和才唿了一口氣,尼瑪,好在老娘不是吃素的,否則差一點就要把“可愛”兩字驚唿出口了。


    “這年頭的年輕人啊,沒有禮貌就算了,還拿喬做派,簡直不像話,要是……喲,門開了,青人你看,不罵一下……啊!!你……你,你是個什麽鬼,妖怪,看招!”玉虛真人對於白宛和無禮的驚訝,在看到大肥開門之後直接轉化為了驚嚇,比劃著招式跟大肥保持距離。


    “你個糟老頭子,你才妖怪,你全家都妖怪,如此高貴的我怎麽可能是妖怪?你眼瞎嗎,你……啊啊啊啊,你幹啥,鬆手!快鬆手,糟老頭子,把你兒子管管。嗚嗚嗚……主人,救命啊!”大肥還在對玉虛真人發動反擊呢,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青人抱在懷裏,捏扁了又搓圓。


    “師父,他會說話,他會說話!”靑人沒見世麵的土包子臉上全是興奮,他隻是純粹對新事物感興趣而已,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這肉團子憨態可掬,想據為己有,絕對不會。


    “老夫看到了。”玉虛真人也吃驚了,以他的眼力,怎麽可能沒看出來眼前這肥碩的團子沒有築基呢,可問題就在於不管靈獸妖獸,特麽的未築基,怎麽可能開口說話?


    玉虛真人本來很看好白宛和,純粹是找過來想要白宛和幫自己教導教導青人的,現在見證了白宛和的一隻沒啥修為的靈寵會說話,她本人的本事還能小?玉虛真人也就隨之心虛了,剛才的自信被擊了個稀碎,不知道白宛和會不會用粉碎青人的刻薄話語來刻薄自己。


    心虛啊,後悔踏出這一步了。玉虛真人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你到底是誰?”


    “玉皇大帝。”


    “啥?”玉虛真人掏掏耳朵,他這不是耳聾了吧,或者性別盲?玉皇大帝是女的?


    “好吧,我撒謊了,我其實是九天玄女。”


    “……”青人一邊蹂躪著大肥,一邊抽空癟嘴吐槽,“哼,不能說人話嗎?”


    “孫悟空。”


    “孫悟空?”兩師徒麵麵相覷。小的問老的,道:“師父,怎麽聽上去像是佛家之人?可你看她那樣子,哪有半點清修之人的模樣?”說著又轉向白宛和,大有把剛才受的氣全部還迴去的勢頭,“哼,你個佛家弟子,居然耐不住寂寞,食葷腥,穿著如此……涼爽,你簡直……”


    “簡直美呆了吧,看傻眼了吧。小屁孩一個,沒想到眼神還不錯啊。”白宛和四兩撥千斤,絲毫沒有生氣的模樣,反倒把青人氣的不清。白宛和衝兩師徒一咧嘴,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正襟危坐,說道:“淩雲派的是吧,正好,我是你們的開山鼻祖大師爺,跪下磕頭吧。”


    尼瑪,這個完美的梗居然失敗了,都怪你們這些土包子。哼,你們這些笨胚,連孫悟空是誰不知道,活該被老娘欺負。


    “啥?”玉虛真人一怔,隨後仰天大笑。“小娃娃,老夫沒聽錯吧,你要老夫給你磕頭?”


    白宛和也不搭理玉虛真人,樂得輕鬆讓他一人唱獨角戲,叫他尷尬死算了。白宛和從剛才酒宴上吃剩下的盤中,摸了一顆豌豆彈出去,正中青人手腕,他手一鬆,便聽白宛和勾勾手指,“大肥,迴來。”


    大肥甩了青人一個死鳥眼的鄙視,肥翅膀一撲騰,掙紮出來,兩隻斷腿趁機蹦上青人的頭,踩了兩爪子,這才飛撲進白宛和的懷中。大肥享受著白宛和溫暖的懷抱,嘚瑟跟青人炫耀著,雖然也不知道在炫耀個啥,反正鳥模鳥樣。


    被一隻鳥鄙視,就問誰不氣。


    青人張牙舞爪地準備衝上去,便被玉虛真人抓住了衣領,正了顏色,嚴肅地說道:“我淩雲派在新嵐大陸立派千年,乃第一大派,創派師祖紫緣仙君更是位列仙班,修為不凡,豈是你一個丫頭片子可以胡說八道的?丫頭,話可不能亂說。”


    “大肥,他居然不信,你說好笑不好笑?”白宛和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大肥的羽毛,從始至終都沒抬眼看他們。忽而,白宛和驚叫一聲,“呀,大肥,怎麽有一根紅色的羽毛,你染毛啦?”


    大肥臥在白宛和的膝蓋上,正被撫摸的舒服著呢,享受的不行,被白宛和這一叫,大肥也嚇得不輕,“哪裏哪裏?”大肥伸長了脖子往背後瞧去,“我高貴的金色羽毛,我普照大地的耀眼金色。”


    “沒事沒事,一根毛而已,估計是黑白無常惡作劇呢,一會兒我幫你染迴來。”


    “……”


    一鳥一人就著染毛的事情大肆討論,把淩雲派的兩師徒忘得一幹二淨,好像是空氣,又像是完全不存在。房間仿佛被一分為二,那邊的空氣活躍熱騰,這邊的空氣尷尬凝結。


    “咳咳!咳咳咳咳!!!!”玉虛真人努力地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哦,不好意思啊,我們家大肥有點傲嬌,都被我慣壞了,那什麽虛的,你多多諒解。”白宛和拍拍眼中對“慣壞”二字深度懷疑的大肥的背,問道:“大肥,他叫啥來著?”


    “腎虛。”


    “這名字……好啊。”白宛和誇獎的有氣無力,很勉強。她正要說些什麽,那邊嬰兒床裏的安安翻了一個身,嗚嗚地嚷著,預備大哭的架勢,不是餓了就是尿了,白宛和眼疾手快地趕緊把大肥丟過去處理,這才劫後餘生地抹了一把額頭。


    “那啥,腎虛啊……這名兒真有歧義,不好,算了,以後我就叫你小虛吧。”白宛和摸著下巴做思索狀,靈機一動拍掌大讚,“小虛啊,好名字,好,就這麽定了,你以後就叫小虛了。”


    特麽的你全家腎虛,老子的腎好著呢。還有,小虛是什麽鬼,你想鬧哪樣,打架嗎,老子才不虛你,來啊。玉虛真人氣的上頭,擼起了袖子就準備揍人。


    那邊,白宛和嘰嘰喳喳地還在繼續,沒有最氣人,隻有更氣人,“小虛啊,不瞞你說,我白宛和呢,好巧不巧正好就是那不靠譜的紫緣仙君徒弟。年紀很輕,輩分卻不低,沒辦法,雖然我不願意,但你也得行點跪拜禮了。我居然恰好就是你祖師,你說巧不巧呀。哈哈哈哈!!!”


    白宛和笑的那叫一個奸森,臉上寫著“小樣,老娘還治不了你?”


    玉虛真人一臉懵,你不是叫孫悟空嗎,何時又改名白宛和了?


    “……”玉虛真人還能被被白宛和唬住?他才不信呢,但他好歹是一派之主,內心再生氣也絕對不可能對個丫頭大唿小叫,影響淩雲派的尊嚴。玉虛真人想了想,嗤笑著反問:“既是如此,那你一定對我淩雲派了若指掌,門派典藏仙法更是信手拈來。”


    “你咋就知道我對你們的仙法信手拈來?”白宛和好像找到了組織一樣,興奮的厲害,隨即打了一個響指,指尖立馬飛出一堆透明的蝴蝶,三五成群繞著白宛和飛,更有甚者還組團為白宛和倒茶,比看到了親媽還熱情。不像是蝴蝶,像是狗腿子。


    淩雲派的這兩位看的目瞪口呆,沒有還有高招。白宛和勾勾手指,招來蝴蝶,對其中一隻耳語了一句,那隻蝴蝶便繞著玉虛真人飛了一圈,飛迴白宛和跟前化為了一麵鏡子,鏡子裏全是玉虛真人的過往。


    “探古仙指?是探古仙指!”玉虛真人驚訝的合不攏嘴。此仙法是紫緣仙君開創,記錄在冊,是為查案、耳目偵查的必備,相當適用。


    仙法的案卷留在淩雲派的藏經閣內,凡精通淩雲派功法的內門弟子皆可修習。雖不是什麽高深莫測的仙法,卻妙不可言,重在對真元恰到毫厘的把控,很是考驗基本功。但是弟子們也最多能變出一隻蝴蝶,而且哪是像白宛和那般打個響指快速,即便有蝴蝶也難以保持形態,一刻鍾便會消散,更別說其他。


    逍遙派修為最高的便是玉虛真人,他自問在新嵐大陸難尋一二對手,可就是這樣的他,最高記錄也是一柱香時間變化出了七隻蝴蝶,這也是玉虛真人引以為傲的事。哪知今日一見白宛和,不過彈指之間,一二十也不在話下。


    不管是蝴蝶的偵查能力,甚至還第一次見到蝴蝶斟茶,玉虛真人除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內心也有些許的垂敗感。他一身本事,居然比不過一個丫頭片子。


    “喂,小虛,你怎麽呆了?問你話呢,你怎麽說,覺得我這一套指法還能看不?”白宛和瞧著玉虛真人的黑臉,大約已經明白了她這點得瑟變成了下馬威,她聳聳肩表示活該,溜眼又趕緊瞅向嬰兒床,裏頭胖乎乎兩個團子對他們大人的世界不感興趣,不知何時已經睡熟了。


    白宛和對那雞肋二人組合……哦,應該叫非人二人組合啼笑皆非,無奈的很,她這邊智鬥老不修呢,他們倒好,唿唿大睡,不知道是還說對她很信任呢還是心太寬。同時,白宛和又鬆了口氣,特麽的終於睡了,耳根子能清靜會兒了。


    這麽想著再轉過頭時,高傲的玉虛真人真個就帶著青人拜了下去,齊聲道:“見過師祖。”


    “咳咳!”白宛和趕緊收迴略微吃驚的表情,調笑著問:“怎麽,不繼續考察我的本事了?”


    “是我無禮了,還請師祖原諒。”玉虛真人一生跪過的人屈指可數,再加上修為高深本就性子傲氣一些,一時半會兒確實難以接受。


    玉虛真人也不是傻的,見人就跪,白宛和露的那一手確實有真本事,他自問不敵,技不如人。同時,在這個變化四起的新嵐大陸上,在淩雲派活在過往輝煌不思進取的時候,有如此一位強者出現,無疑都是一件好事,玉虛真人的不甘之中又帶著些真心。


    青人此時此刻才明白了白宛和的可怕,那是個能讓淩雲派掌門都低頭的人。他擔心自己的壞印象刻在了白宛和的腦海深處,急於挽迴,眼睛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還請師祖原諒師父吧,師父也是為了青人,為了新嵐大陸,一時過於急迫,所以才失禮於師祖的。”


    “沒想到你的鬼主意還挺多啊?”白宛和直言戳破青人的把戲,見玉虛真人要教訓青人,連忙阻止,“不過我倒挺想聽聽的,來吧,說吧,我到要看看你如何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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