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和習以為常的都不能習以為常了,狠狠地甩下書信,踩了好幾腳才覺得出了氣,轉眼重新扯開嘴角,堆著笑臉,變了個人似的,忘了前事,去木夫人院子看應娘和小不點了。


    屋子裏,木夫人抱著小孫女,心肝寶貝的哄著睡覺。應娘看著那小小軟軟的一團,眼裏滿滿的都是溫柔,幾乎能滴下水來。那還是白宛和自見到應娘以來,第一次覺得她還有那麽點像個人的地方。


    小不點也是個聰明的,一聞到白宛和來了……對,是聞到,更加不肯睡覺,伸著小手就要白宛和抱。


    “你個小沒良心的,這麽快就嫌棄我了,不過你眼睛倒是毒辣,知道是誰救了你的小命。”木夫人嗔著孫女跟自己不貼心,把應娘和一眾丫環都逗笑了。木夫人還是心滿意足,笑容滿麵,大大方方地把孩子遞給白宛和。“仙子快來接手這個家夥吧。”


    “夫人真幽默。”白宛和陪著幹笑了兩聲,她還是第一次抱小孩,小心翼翼地接過,不知道雙手改往哪裏放。這時,小家夥居然對著她笑了,小小粉粉嫩嫩的一團,白宛和的心都要化了,“夫人,孩子取名字了嗎?”


    木夫人在旁邊拉著孩子的小手逗著,“隻取了小名,叫安安。這孩子是個苦命的,幸得遇上仙子這樣的貴人,還望仙子給取個名字,增加她的仙緣。”


    讓她來取名字啊,額……能說自己是個文盲,對這方麵沒研究嗎?木夫人眼睛也很毒辣啊,一眼就能捂住自己的短板,好吧,自己也不能認輸,取名就取名,別怪名字太神經就行,“叫安然怎麽樣?”


    “安然,安然,安然無恙,果真好名字!”木夫人琢磨著那兩個字,既附和了她們取的小名,又附和了他們對孩子的期待,實在好的不能再好。木夫人跟應娘立馬跪下謝主隆恩,“天不亡木家,還能得遇仙子增加安然的仙緣和福報,這是求也求不來的好命,多謝仙子賜名,多謝仙子賜名。”


    應娘和木夫人都說好名字,白宛和該怎麽接話呢,她總不能說自己不會取名字,亂編的吧。太尷尬了,人還對自己磕頭謝恩呢,她不說好都不行了。白宛和略抽了抽眼角,虛扶一把,“嗬嗬,太客氣,快起來。應娘還在月子裏呢,別跪地上,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多謝仙子關心,應娘……應娘無礙。”


    特麽的我都說了什麽,又不是沒被跪過,怎麽就突然糊塗了,應娘不是人,月子好不好能落下什麽病根,再病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吧。尼瑪又提了人家的傷心事,真該掌嘴。


    “啊啊……啊嗚。”說來也怪,安然居然在這個時候蹦噠起來,就像是認可了白宛和取的名字,認可了白宛和這個人,同時還認出了白宛和的窘境,不遺餘力地幫忙。自然,她一鬧騰,應娘的重心也就轉移到了孩子身上,那還有空暗自神傷。


    不過,自從白宛和取了名字,小家夥居然認人了,纏上了白宛和不放,親的好像白宛和才是她娘一樣。同時,被叫做“安然”的名字,在此後的日子裏,卻是從來都沒有用過。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那天起,逍遙派上下都笑,說是白宛和多了小尾巴,往天跋扈的女流氓被個小奶娃治的死死的,他們別提看了多少的熱鬧。更沒想到的還有呢,白宛和居然還挺喜歡安安,為了方便照顧她們娘倆,白宛和在一群跌破眼鏡的逍遙派弟子的見證下,搬到了應該的隔壁住下了。


    安安每天吃好喝好的養著,長的挺快,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安安滿月這天。


    安安滿月,木家並沒有大辦,畢竟情況複雜,也就木家和幾個大弟子熱鬧熱鬧。按照慣例,木清子抱了安安給祖宗磕頭。進門的時候,不小心被門邊茲出的小木條子劃傷手,流了兩滴血,算不得什麽。可是安安卻興奮無比,抱住木清子的手就往嘴裏送。


    木清子一家嚇壞了,趕緊抱了孩子去找白宛和求救,滿月酒也不了了之。


    安安的情況,白宛和不意外,甚至還比她預料的還來的晚一些。


    其實很早,她就想到了應對之策,當下不急不躁,拿了一粒,用自己的血練的藥丸給木清子。這個孩子的身份,注定沒有辦法承歡膝下,想來木家是心裏有數的,白宛和也就實話實說了。


    “安安的情況,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愈加嚴重,到了後期,鬼氣劇增。喝我的血,隻怕會養成依耐,助長了邪氣,肯定不是長久之計。她必從現在開始踏上修仙之路,借助渡劫剔除鬼骨,借助修心以免化鬼。”


    白宛和的意思,大家都懂。應娘生下安安後,體內的鬼氣銳減,幾乎都傳到了安安身上,如果不發怒,和正常女子無疑。但是繼續把安安養在身邊,應娘的情況就難說了。到時候,隻怕免不了和安安同時墮入妖魔之道。


    對於安安,不僅會為她招來禍事,木家可以保全她,卻不能置整個逍遙派的弟子於度外。若林家再次來犯,難道他們要以整個逍遙派的弟子換一個孫女?大義不容,他們自己也問心有愧,所以自覺白宛和的建議是最好的辦法。


    送安安去修仙門派是必然之選,但是誰敢收鬼徒弟。白宛和是仙人,又喜歡安安,還有什麽辦法,是比讓安安拜白宛和為師更好的?


    木清子當即抱著安安,給白宛和行拜師禮。“求仙子收安安為徒。木清子待安安向師父行禮了。”


    木夫人和應娘也求著白宛和,白宛和也不扭捏,幹脆的答應了。其實,她一早就是這樣想的,又擔心木家會對她心存芥蒂,才沒有直接開口。畢竟安安拜了師,便是仙門之人,按照白宛和的理解,差不多是小不點奶娃賣身給自己了,肯定是要跟著自己闖蕩江湖……招搖撞騙,不久就得離開木家。


    鬧得妻離子散這種氣氛雖然是白宛和的本性,自己太主動總歸不好,既然安安家人都同意,那……嘿嘿,特麽的是不是證明自己……也可以當個便宜師父。從今以後,安安就兼職洗衣做飯拖地帶孩子,順便捶背揉肩,收拾爛攤子……嘿嘿,賺了賺了。


    懂事後後的安安心話:媽蛋,那個時候我還是嬰兒,你這是非法雇傭未成年。


    咳咳,扯遠了。修仙不僅使人說髒話,還使人腦洞大開啊。


    讓安安拜白宛和為師,應娘也願意,隻是想著曆盡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女兒,不久又要離自己而去,難免有些心疼。她從木清子懷裏,接過睡熟的安安,熱淚盈眶,親了親,用自己的臉貼著安安的臉,祈求著白宛和,“仙子,能讓我再陪安安一段時間嗎,一個月,一個月就好。”


    “不急,先在府上養著。”白宛和打著哈欠,有些困了。開什麽玩笑,姐這是能當奶媽的樣子嗎?


    應娘自然不知道白宛和的心裏話,滿眼歡喜,感謝了又感謝,見白宛和累了,便不再多打擾,轉身欲走。白宛和喊住她,“應娘,你放心,以後每年中秋,我都會帶安安迴來與你們共敘天倫。”


    木家還有什麽好說的,無非是又是謝了一輪才離開。


    白宛和就這樣光明正大的住在了逍遙派。她每日忙的不可開交,給一大一小煉藥,還要指導應娘修煉,畢竟應娘的心魔也不是個小問題。媽蛋,還說全方位的小仆人,結果連娘都是雞肋。


    中途紫緣來過一次,白宛和死乞白奈地求著,才成功讓紫緣去看了一眼安安。


    紫緣看完直說麻煩,揮了兩下手就想離開,白宛和死賴著不放人,紫緣才大唿倒黴地抱怨道:“什麽徒弟,隻會給我找麻煩。先跟你說清楚了,壓製鬼氣我會,但要徹底消除老子做不到。那種消除鬼氣的藥,地府多的是,你自己去找閻君。還有,別說是我說的。”


    “酒呢?又沒啦?”紫緣搖了搖酒壇,倒過來一看,連最後一滴都沒有了,紫緣那個頭疼,“丫頭,你自己玩吧,我去找木老頭要酒喝了。”


    “……”白宛和無奈,她可能拜了個假師父吧。媽蛋,什麽叫做“老子做不到”?沒本事就算了,還說的那麽理直氣壯,理所應當。你個死不要臉的糟老頭子,詛咒你一輩子都喝假酒,還上頭,哼!


    不過……嘿嘿……去地府找閻君啊,嘿嘿,不錯不錯,終於有一個正當拜訪地府的借口……咳咳,理由,還是一個很正義的理由。這叫什麽,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啊,調戲閻君的同時還能得到拯救安安,我怎麽就這麽光榮偉大呢?


    閻君大人,請你一定不要把丹藥輕而易舉地就給了我,一定要一些要求,比如以身相許啦,比如必須以心相許啦……嘿嘿,看在咱們絕美的閻君大人的份上,我最多假裝掙紮一次就立馬答應你的要求。你什麽姿勢,太重口味的我可不行啊……嘿嘿……嘿嘿嘿……


    去地府找閻君啊,這個想法到底是誰提的,真特麽的懂我的心。


    白宛和去黑市找到地府的路,被綁架,被誤會,被各種神經病吃醋花癡女糾纏等等。但是,看吧,雖然不容易,最後的目的地一點都沒有變,兜兜轉轉,還是注定要跟閻君見麵,然後相親相愛再變成和諧的夫妻,這就是緣分啊。


    從今以後,閻君就不再是yy的對象,而是可以直接上手的實物,嘿嘿……嘿嘿嘿……爽!


    這邊白宛和高興著呢,哪知木清子來請她收妖,什麽雜役峰上有個牡丹花妖千年道行啦,殺人無數啦,木清子帶領數弟子力戰不下啦,把那妖怪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厲害。還能怎麽辦,當務之急還不得為民除害呀,地府之行還沒來得及執行,又中途被迫打斷,不得不忙碌起來。


    “哎,特麽逍遙派的五行靈脈是個謠言吧,尼瑪怎麽堂堂一個大門派,又是鬼又是妖的,事情接踵而至,簡直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叫什麽五行靈脈,叫地府後院拉到。”白宛和難受地想哭,一路罵去了雜役峰,發泄怒火一樣地對待婉柔婉約的牡丹花妖。


    嘖嘖,撇開妖不談,那絕對是美麗的絕色女子,居然被白宛和摧殘的沒個人樣……沒個妖樣。花妖衣衫不整地臥倒在雜物堆中,未語淚先流,嬌嬌滴滴的……嘖嘖嘖嘖,乍一看,還以為白宛和除了美男之外,大約可能也許……對美女也有特殊愛好呢。


    “特麽的,雖是入了江湖,好在沒有落下修煉,折騰是折騰了,倒也成功拿下了你。”白宛和蹲坐在花妖邊上,手指戳戳花妖哭花的臉,“喂,你以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能不整的像是我非禮你一樣不?尼瑪不長眼嗎,老娘不要麵子的啊?給我憋迴去!”


    白宛和不說還好,一說吧那花妖還哭得更加帶勁了,白宛和耳膜一疼,受不了了,直接祭出鎖妖葫蘆,“黑魔法”也就是咒語一念,葫蘆一吸,花妖化成一股白煙,“嗖”地就被葫蘆收了進去。白宛和給了葫蘆一個彈指,嘚瑟非常,“知道你的未來不,我要去送你去道觀或者廟裏超度,你就安心就英年早逝去吧。”


    即使到了葫蘆裏,花妖照哭不誤,“嚶嚶”的噪音不斷,哭得白宛和腎疼。她就說這花妖不安生嘛,比自己都還牛轟,怪不得木清子拿不下,這燙手的山芋哦。白宛和搖了幾下葫蘆,沒曾想花妖哭的更加厲害。白宛和不耐煩了,盤坐在地,把葫蘆放在眼前戳了幾下,“給我老實一點。”


    花妖漸漸收了哭聲,一抽一搭地說道:“我知自己罪孽深重,願以死謝罪,但求不要放過元兇。所謂人死其言也善,還請仙子重懲罪魁禍首。”


    啥?還有元兇?尼瑪這是端了一鍋犯罪分子的節奏啊,是不是該由逍遙派出麵,給自己量身定做個什麽錦旗之類的呢?


    “還有元兇啊,行,說來我聽聽。”白宛和來了興致,不管真假,先聽聽再說,反正花妖在葫蘆裏也翻不了天,就當是故事來消遣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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