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川,你想通了?”


    天衍問道。


    牧川聞言,一聲苦笑:“這麽多年來,我在你左右,你的心,卻始終都在秦老兒身上…”


    天衍喝道:“還有小輩在呢,你胡說什麽?”


    牧川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上次和我說的話很有道理,這場大事,若我們能渡的過,那未來,還有時間可以坐下來聊聊天,喝喝茶,看一眾小輩們翻雲覆雨。”


    “若是渡不過去,我們都會死,我不想臨死之前,還有什麽遺憾留下,她也等了我這麽多年,是時候,給她一個交代了。”


    楚雲聽明白了,立即說道:“牧師叔,您放心,等到了天上,我一定,第一時間去找陸姨,讓她知道您的心意。”


    “你小子別亂來!”


    牧川喝道:“你若去找她,就證明你和老夫的關係,皇龍軍中,人多口雜,若讓人知道你和老夫有關係,周知命會立即注意到你。”


    楚雲道:“您老就放心了,我辦事,您寬心就行。”


    天衍道:“小家夥,有沒有什麽話,是留給外麵三個丫頭的?”


    楚雲頓時沉默了下來,許久後,心神輕輕一動,有數樣東西浮現出來。


    “話留的太多,就會有破綻,所以,隻有一句,讓她們好好活著。”


    “師叔,這是九天玄兵,您把它交給玄女師妹…”


    九天玄兵適合玄女,而去了天上後,一切都要改變,九天玄兵用的太趁手了,它若在身旁,難免就會露出破綻被人給抓到。


    此去,萬分危險,容不得楚雲有絲毫大意。


    天衍握著九天玄兵,竟是說道:“老夥計,多年不見了啊!”


    楚雲為之一驚:“師叔,您和它?”


    天衍道:“當年,我心有感應,於是下了望月山,將此扇,送到玄域百國之地…”


    楚雲忙道:“在我娘出生的時候,有人送了九天玄兵過來,是師叔您?”


    天衍輕輕點頭,道:“沒想到,你就是那個丫頭的兒子,這樣說起來,還真是挺有緣的。”


    她將九天玄兵送出,可沒有想過,未來會與此扇的新主人,有再度見麵的機會,卻是不曾想,楚雲就是此扇的新主人。


    楚雲立即問道:“師叔,當年您為何,要送此扇給我娘,當成她出生之禮?”


    天衍道:“我說過,當年,我心有感應,事實上,我得到此扇多年,曾經嚐試過煉化它,卻始終都沒能成功,故而當年,那種感應出現之後,便毫不猶豫的下山了。”


    楚雲就沒有多問,這畢竟隻是一件小事,他也沒多想,隨後說道:“將此物給小師姐!”


    這是當年,牧輕靈送給他的東西,現在楚雲轉送迴去,多了一樣東西,大悲九劫陣。


    “這倆樣,是給洛冰的!”


    給洛冰的,是楚雲特地凝練出來的一道精純本源力,可以助她在天神境中更好的修煉,窺探世界境的資格。


    還有一件,就是紫胤劍,也一並交給洛冰。


    但凡周無厭見過的,他都不會留給自己,以後在天上,二人必然會再度相遇,他不會給周無厭任何機會。


    “這是老師走之前留給我的,師叔,將它交給大師兄,裏麵有玄域域主令,此後,玄域之主,由大師兄接任。”


    他這一去,會是多少年,楚雲自己也不清楚,玄域不可一日無主,把玄域交給蕭太玄,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天衍一一接過這些,說道:“小家夥,你此去天上,乃向死而生之局,千萬要小心啊!”


    楚雲道:“倆位師叔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天上,會有另外一番光景,或許更加精彩,或許也會遇到更多的事情,未來會怎樣,楚雲心中,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然而,又能如何?


    當年他剛剛踏進修煉,不過數月而已,修為弱的可憐,那時候的他,就帶著雙兒,走出了曾經的楚王宮,為自己和雙兒的未來所圖謀。


    今時今日,已經絕冥境,接下來,就該是衝擊天神境之時。


    以天神境的修為,踏足天上,縱然天上遠比天下更強,難道,那就能夠阻止了他楚雲前進的腳步不成?


    話音落下後,楚雲又道:“牧師叔,就麻煩您去一趟天上,將我的死訊告訴老師。”


    牧川道:“何必這麽殘忍?”


    楚雲搖搖頭,道:“您不去說,自有其他人會說,還不如您親自去說。”


    或許,都不用等到牧川親自到天上去說,現在,都已經有人,認為他楚雲已經死了,將他的死訊,告訴給了秦離天。


    天衍道:“那麽,見三個丫頭一麵,也讓她們,在餘下的日子中,至少可以有一份寄托,尤其輕靈那丫頭,我怕她承受不住這個消息啊!”


    十年之後,才有了重新一次的見麵,然而,這一麵,連話都沒有說上,便成為了她心中的永別,牧輕靈再怎麽性子堅毅,天衍都擔心她會承受不住。


    楚雲低聲道:“不用了,我怕見了她們後,我就再也舍不得離開了。”


    二人聞言,心中不由為之一緊。


    蒼天何其之狠,如此有情人,卻要以如此的方式分開,即使未來,還能夠再在一起,可是分開的這麽多歲月,你讓他們,如何渡過?


    楚雲長長吐了口氣,道:“師叔,您應該有辦法,讓她們不知道,我是假死的?”


    天衍道:“你放心,我會封閉了你的神識、意識、生機和唿吸,讓你繼續昏迷著,就算玄女和輕靈,都不會看出任何的異樣來。”


    楚雲道:“師叔,您也封閉了我的感官吧,我怕到時候,自己會忍不住。”


    天衍心神一顫,忙道:“小家夥,你可以不用這樣選擇,天下之大,周知命縱然神通廣大,我將你藏起來,他都未必可以找的到你…”


    楚雲道:“我若不死,周知命絕對不會心安,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我給逼出來,與其那麽的被動,不如自己主動一些。”


    “倘若因為我,玄域或是你們出事,我心更加不安。”


    “現在的分別,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這份苦和痛,未來,一定會向周知命,好好的算一個清楚明白。”


    牧川道:“天衍,你就開始吧,再這樣說下去,老夫怕自己都克製不住,要將三個丫頭給接進來了。”


    這不是生離死別,可是,也隻有他們三人才知道,這不是生離死別,對於外麵的玄女三人,對於玄域上的更多人來講,這一次,就是永別。


    會有怎樣的痛,他們身為當事人,都無法說一個清楚明白,更也想像不到。


    早些做完這件事情,少一些的麵對吧!


    天衍不在遲疑,讓楚雲恢複了本來的麵容之後,說道:“小家夥,我代你老師謝謝你,代玄域眾生謝謝你…”


    這個謝,似乎別有含義啊!


    楚雲為之一笑,道:“師叔,您也放心,等以後,我將老師給接出來後,就一定讓他在您麵前認錯,然後,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一個美好的晚年。”


    “牧師叔,您到時候,可別吃醋啊!”


    “臭小子,找打嗎?”


    牧川眼中,不覺都有淚花浮現,楚雲這是,在寬慰他們啊,不讓他們心中難受,這個小家夥,實在太有心了。


    天衍輕輕撫摸著楚雲腦袋,不久後,強大之極的神王意誌,緩緩降臨,瞬間後,楚雲就感覺到,自身的一切,都離他遠去,他再一次的,陷入到了昏睡之中。


    隻是這一次的時間不會很長,應該會很快,他就會再度的醒過來,可這一次,會讓身邊的人有多痛,那都不是楚雲所能想像到的。


    “父皇,對不起!”


    “外公、外婆,對不起!”


    “大皇兄,雙兒,大家夥,對不起!”


    “小師姐,玄女師妹,冰兒,對不起!”


    聲音在心中響起,然後,所有的一切,全都變成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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