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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避正常人追殺的那些烏衝族所在的地方,屬於東桂省安東市竺忠縣,竺忠縣和安東市之間,還隔著一個榮寶縣。


    有組織地滅殺烏衝族的,是安東市區數百個家裏沒有出現烏衝族的正常人。


    沒有了電話和網絡,現在的消息傳播非常慢,竺忠縣的人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情況,隻是聽榮寶縣一些帶著變成烏衝族的家人逃亡的人說,安東市區最初變成幹屍人和喪屍人的相對要少很多,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安東市變異的人都特別瘋狂殘忍,見到正常人就追著撕咬,導致很多當初沒有變異的人,也都成了幹屍或喪屍。


    因為這個原因,兩個月前,也就是十月初,安東市出現了正常人大逃亡,逃亡的方向是西部的竺崀山深山區,人們普遍認為,山裏人口密度低,相對比較安全。


    可這些人沒逃出多遠,車輛紛紛熄火壞掉,而逃出城市的人很快發現,鄉下也有大量的人屍變,他們選擇的逃亡地,並不比安東市區的家更安全。


    於是,在大量人員突然發生屍變一周後,又出現了逃難人流大返城,這個過程中,不停地有正常人屍變。


    關於正常人有組織地滅殺烏衝族,竺忠縣幾個老鄉的說法是:安東市的人不知道從哪裏聽說的,屍變的人腦子裏有一種能量晶體,正常人吸收後,可以提高身體素質並激發出異能。


    因為這個說法,安東市大量烏衝族被殺,並且還都是被打碎頭顱的殺法,但這些被殺的烏衝族腦內並沒有發現能量晶體,於是,安東市又出現一種說法,說能量晶體的形成需要一定的時間,安東市區出現屍變人比較晚,還沒有形成晶體,西部大山區內屍變人不但多,還比安東市區要早一個星期左右,於是,安東市的正常人獵殺屍變人組織,開始湧往西部山區,見到屍變者就殺。


    “畜生都不如的東西。”衛不爭聽完沈危和項蓁的敘述,輕輕地罵道,“亞金的烏衝那麽厲害,攻擊正常人的喪屍也隻是少部分,安東市的喪屍那麽瘋狂地攻擊人,十有八九是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


    沈危、項蓁、王政清同時說:“我也這麽認為。”


    王政清說:“在亞金那個商廈,我看過那些被喪屍傷到的人,被咬傷的,大約隻占總數的三十分之一,絕大多數是被抓傷,當時我就覺得,那些抓傷身邊人的喪屍,可能並不是真正想要傷人,他們隻是無法適應自己身體的變化,無意中傷到了人。”


    李東源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我,我也抓傷過林雨,我其實就是突然看到自己的長指甲,嚇壞了,而且,我當時特別特別難受,頭就像實實在在地撞了一下,又痛又懵,我東西都看不清了,迷迷糊糊看到自己的長指甲,覺得自己變成了怪物,特別害怕,不相信,就想讓林雨看看,結果,一下把林雨的胳膊抓破了。”


    沈危幾個人和衛不爭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麽多天了,他們身邊有李東源和林雨兩個這麽好的樣本,他們卻從來沒有想到問問他們變成喪屍那一瞬間的感覺。


    沈危和衛不爭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然後同時轉向林雨:“你呢?”


    林雨說:“跟東源哥差不多,頭轟地一聲,跟被撞了似的發暈,不過我可能比東源哥稍微好一點,我能隻是看東西有點重影,基本還算清楚吧,我看到身邊的人都成了那樣,又看到自己的長指甲,特別恐懼,特別絕望,那感覺,跟世界末日了一樣,我當時差點崩潰大叫,可看到東源哥害怕成那樣,我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沈危問:“東源,你那種難受的感覺持續了多長時間?”


    李東源說:“我說不清,李佐山他們殺死值班的管教,逼著我們一起去殺死外麵的持槍警員時,我還是暈的厲害,後來,被他們逼著過河,一直不停地奔跑,不知道什麽時候,頭就不疼了,開始能想事情了。”


    衛不爭問林雨:“我能看看你被抓傷的地方嗎?”


    林雨伸出右臂:“已經好了,連疤都沒有,當時手背上的一道,深得都看見骨頭了。”


    李東源內疚地看著林雨。


    林雨笑著看李東源:“早好了,並且變喪屍的那會兒感覺有點遲鈍,不怎麽疼。”


    李東源說:“不怎麽疼也是疼。”


    幾個人一起看林雨的手背和胳膊,確實,一點傷過的痕跡都沒有,但他們能夠想到,以李東源二寸長的指甲,鬆鬆地就能把林雨的手背劃出骨頭。


    沈危問林雨:“當時,你有想抓人咬人的想法嗎?”


    林雨說:“我早就想殺了李佐山和張世坤,變成喪屍時,這個念頭又出來了,並且特別強烈,但一看到東源哥,我就把那個念頭壓下去了,李佐山他們殺管教的時候,這個念頭又躥了出來,差點控製不住,如果不是怕東源哥一個人迴監區出事,可能我就動手了。”


    王政清說:“你迴憶一下,當你看到血腥的場麵時,是不是會被刺激得很厲害?”


    林雨說:“不用迴憶,每次隻要聞到血腥味,我就會變得特別急躁,東源哥也是,我們是因為擔心自己出了事,丟下對方一個人可能根本活不下去,所以硬把那份狂躁給壓下去了。在東籬村,張世坤殺那麽多人,我們兩個已經到了狂躁的邊緣,如果你們不出現,我們倆可能也會殺人,殺李佐山和他手下的幾個雜碎。”


    所以,烏衝族的屍化後的行為,除了跟本人原本的性格有相關,還受周圍環境影響嗎?


    沈危想到了吉滿旅店那個女性火係異能者嗬斥旅店經理的話,那個屍化的丈夫,原來應該就是個人渣,嫌棄女兒,經常打罵自己的妻女,屍化後原本的意識被放大,所以會撕咬自己的女兒。


    那個僵屍女性,原本的小家庭應該是夫妻相愛,幸福美滿的,屍化後,她還保留著潛意識裏對丈夫和孩子安危的擔憂,所以躲起來不肯靠近丈夫和孩子,而她的丈夫和孩子,也不肯拋棄屍化的她,堅持陪著她去醫院。


    他想到自己體內殘留的烏衝,悄悄地看衛不爭,如果有一天體內的烏衝壓製不住,讓他屍化,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會傷害這個人的。


    衛不爭扭頭:“別瞎想,你那麽好的靈根,如果連那點被我淨化過的烏衝都壓製不住,那就別當兵了,迴家抱孩子去吧。”


    沈危笑:“家肯定是要迴的,抱孩子就算了吧,我想要享受二人世界一萬年。”


    衛不爭不搭理他,繼續和林雨說話:“你和項哥、沈危一起下去後,我看你情緒不大好,沒有血腥味和殺戮的場麵,單純交談中的情緒因素也會影響到你嗎?”


    林雨點頭:“會,和正常人聽到不公平的事時一樣,會激動、憤怒,比正常人時反應大一些,但不至於失控。”


    衛不爭想到那幾個揮舞著胳膊的烏衝族,他們確實情緒激憤,但最終還是聽了村裏幾位長輩的安排,沒有衝迴村去找那些獵殺組織的人拚命。


    他拍了拍李東源和林雨,對他們伸了個大拇指:“變成烏衝族都能控製自己的情緒,這才是真強人。”


    高佑翔說:“就是,那些為了個莫名其妙的晶體殺害自己同類的人,就是特麽畜生,末世來臨隻是給了他們一個光明正大發泄獸欲的借口,世道好的時候,他們背地裏不知道幹過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呢。”


    王政清看沈危:“決定去竺忠縣城了?”


    沈危說:“已經知道了,過去看看吧,要不,迴到中州我心裏也不安,多少人的性命呢。”


    二十公裏後,到達一個路口,項蓁進入匝道拐了下去。


    沈危指著東北方向,對李青鳶說:“聽聽那邊,有沒有人特別多的地方。”


    李青鳶垂下眼簾,凝神聆聽,不到一分鍾,她就說:“好多好多人,在打架。”


    李青鳶現在能聆聽的最遠距離大概十五公裏,距離越遠,她發起能力的時間越長,能堅持聆聽的時間越短,現在,她隻用了不到一分鍾就聆聽到了結果,說明戰場距離他們很近。


    高佑翔打開窗戶,一群人仔細聽,可除了唿嘯的風,他們什麽都聽不到。


    項蓁基本上已經把速度提到了極限,每小時八十公裏。


    大約五分鍾後,他們終於聽到了人類和烏衝族的謾罵和怒吼,還聽到看到了一片混亂的戰場。


    沈危說:“項蓁,停車。刀爺,項蓁,衛不爭,李東源,林雨,你們跟我走;羅衝,你在車上做保護,如果有人攻擊大寶貝,你盡管釋放異能殺;妞子,你開車,發現哪裏不對,帶著他們先走。”


    高佑翔跳下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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