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娟怕他多心,出聲解釋,“他這麽多年就沒出過村子一步,除了我很少和人說話,你別在意。”


    張三搖搖頭,繼續在她身上下針。


    “張醫生,我這病如果治好了身子是不是也迴不到以前那樣了?”韓娟小心詢問他。


    張三愣了一下,“肯定不能和正常人一樣。”他不明白韓娟為什麽問這個,“重活是不能再幹了,需要長時間的調理。”


    這還是好的結果,她的身體即使控製住了腫瘤生長,身子也是虧損很多。沒有常年的精心調理很難恢複到以前的狀態。


    “你說的調理是不是就是需要一直吃藥?”韓娟繼續問他。


    “也不一定,吃的方麵多加強一些營養,再積極鍛煉身體,身體抵抗力增強了恢複速度也就加快了。”


    他覺得韓娟心態不錯,已經開始考慮病愈後的養護了。


    韓娟哦了一聲後再沒有出聲。


    張三針完之後還要艾灸,這次專門帶了兩根雷火艾條。


    剛點燃艾條,敲門聲響起。他去開門,就看到胡唐月和曆落雪站在門口。


    曆落雪看到他在艾灸,眼睛裏閃出興奮之色。主動從張三手上接過艾條,問清了位置後自己就開始上手艾灸。


    上次艾灸她已經上過手,位置都還記得。張三看她一副興奮的樣子,也就不再管了。


    他從包裏拿出幾張膏藥扔給胡唐月,“我看看扭到哪了?”


    “已經好多了,落雪給我揉過了。”胡唐月嫌棄的收起膏藥,“這東西貼在腳上太醜了,你們就不能弄點藥膏嗎?抹上就不疼了。”


    張三瞬間呆在原地,昨天的靈感再次浮現,“是啊,藥劑雖然也有止疼作用,但那是從根本入手,效果太慢。


    為什麽不能從外部想些辦法,反正追求的也隻是治標止痛。。。。。。”


    一時之間他腦中閃過很多可以外敷止痛的藥材。


    胡唐月看他突然發呆,伸手推了他一下,“你幹嘛呢?和你說話你認真點行不行?”


    張三被她驚醒,咧開嘴巴傻傻笑了一下,“沒事,就是突然發現你今天挺漂亮的。”


    胡唐月嗤笑,“本小姐天生麗質,不用你恭維。”話說的驕傲,可是心裏卻是樂開了花,恨不得現在就找來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


    張三心裏罵了句,傻妞!不再理她。


    他還是很感激胡唐月的,沒有她的提醒自己怎麽會想到用外敷的辦法來止疼。可是接下來他又開始頭疼。


    疼痛有多種原因造成,想要一種外敷藥物緩解所有疼痛,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對此張三沒有奢望,絕大多數的疾病都會伴隨疼痛症狀。


    疼痛分虛實,本身就是一種異常消耗正氣的邪正對立事件。實性的疼痛說明邪正相爭劇烈,表麵上看這種疼痛最難忍受。


    但身有正氣可以消耗衝抵部分疼痛,即使痛苦,至少還能堅持和忍受。


    反而是虛性疼痛,因為身體正氣不振,無從消耗與抵抗。所以會越疼越虛,越虛越疼,惡性循環,這種疼痛最是難忍。


    而腫瘤患者身體氣血精津虧損,五髒經絡不榮。


    對於他們來說,不榮則痛是常態,很多時候還要加上實性疼痛的不通則痛。


    患者本身又缺乏正氣來消耗抵擋這樣疼痛。這種情況下其實用實瀉虛補,攻補同施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缺陷是慢。


    張三想從外由內入手,就是想快速解決疼痛問題,可是這個難度實在太大了。


    所以在這方麵他隻敢考慮疼痛緩解而不是治療,隻想患者減輕疼痛而不是解決疼痛根本問題。


    可就是這樣,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拿出方案,要考慮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胡唐月隻是為他提醒了一個思路,具體的內容還需要經過仔細辯證,不停實驗才有可能化思路為現實。


    過了一會他接替曆落雪,繼續為韓娟艾灸。這個工作很考驗耐性,拿著艾條要盡量保持不動


    他考慮應該準備一個艾灸架,否則幾十分鍾的艾灸下來,手酸腿軟的對自己身體消耗太大。


    魯寧州迴來時還買了一些食物,曆落雪接過他手中東西放在桌上,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他。


    “請把這個收下。”看魯寧州有些不明所以,她向他解釋,“這是我從學校募捐來的一些錢,您先拿去用。”


    胡唐月看張三麵露奇怪之色,走到他身邊悄悄開口,“這是落雪在留學生宿舍樓的收獲,她昨天抱著募捐箱敲遍了所有留學生的門。”


    隨後她用鄙夷的口吻告訴張三,“總共才湊了不到三千,我還在箱子裏放了一千呢。”


    張三向他伸出一個大拇指,“胡姐威武!”


    他越來越覺得胡唐月這個女孩子不錯,盡管身上有很多的公主病,但誰也不能否認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


    胡唐月臉上全是喜意,拍拍張三的肩膀,“姐的格局你得踮著腳尖才能看到。”


    說完向有些猶豫的魯寧州開口,“你就拿著吧,錢不多是大家的心意。”


    可能是這個女孩子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的原因吧,魯寧州對胡唐月天生有種畏懼心理。


    乖乖聽她的話,把信封收了起來。


    韓娟這時已經睡著。長時間抵抗疼痛,稍微一有緩解,精神馬上就能鬆懈。


    張三去廚房煮藥,魯寧州也跟著過去幫忙。他還想多請教一些妻子的病情,順便熬一些鮮奶粥。


    等韓娟服用了藥物,再次睡下後,於巧巧來敲門請他們去家裏吃飯。說是已經做好了飯菜。


    張三也沒和她客氣。包括魯寧州,幾個人擠在於巧巧家的客廳裏吃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飯。


    張三惦記止疼藥物的事,飯後就提出告辭。臨走時他告訴魯寧州,他會三天來一次,讓對方多觀察韓娟身體情況。


    胡唐月也隻能拉起曆落雪一起出門。她很喜歡於巧巧的小家,總能讓她想起兒時的快樂。


    之後半個月的時間張三每三日來為韓娟做一次檢查治療。藥方雖有加減,但治療思路沒有改變。


    他也會在魯寧州新家偶爾遇到胡唐月和曆落雪。她們現在有時間就會來看韓娟,但是時間並不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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