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裏幾座工廠,坐落在一起,工人們正是下工時間,人群像魚兒一樣黑壓壓的湧出。


    偽裝後,二人很猥瑣的盯著人群走向。


    葉佳昕歪頭,眼神示意葉溜子。


    葉溜子瞧見了,不明所以,一臉無措,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工人,滿是疑惑:“什麽意思,你是要我,去把引人過來?”


    葉佳昕點點頭,就像看一個傻子一樣:“不然呢?我之前瞧你挺聰明了的一人,現在怎麽迴事,變這麽憨,你不去顧客會主動送上門嗎,上吧,小心點啊,你問的時候機靈點,


    給你動力,你背上,背簍的東西全賣出去了,我給你20塊,怎麽樣,考慮好要不要去”。


    20塊,葉溜子屏住唿吸,巨款,對他來說絕對的巨款,有很大的誘惑力,他低頭壓下眼中的激動,摳動手指,冷靜地思考起來,


    這事分險很大,在村裏他就一直想展開自己的鴻圖霸業,可那是現象中,機會真到眼前,他又猶豫了。


    有錢固然好,可他更怕沒命。


    葉佳昕眯眼瞄著人群,尋找目標,很多次的成功,讓她自信可以找到溫和,你好,我好,的顧客。


    轉頭,想問問,葉溜子想的如何。


    發現人群中:“大嬸,家裏缺東西不····”葉溜子手指做 搓錢的動作,又指著葉佳昕背後的背簍。


    沒一會兒,葉溜子領著三五個人來了,


    “哇,好東西,沒想到大冬天還有蔬菜,長得真水靈,要,我都要了,票不夠,我多給點錢,行嗎”。


    “我兒子最喜歡水果,沒想到,你們有這麽多新鮮的水果,瞧瞧,就像剛從樹上摘下來的一樣,你們不要都給我吧,我不嫌多”


    “誰說不要的,我全都要”。


    ···········


    就這樣,三三兩兩的人,兩個背簍隻剩一個,裏麵隻有六根蘿卜,和兩斤白麵,五斤紅薯。


    葉佳昕靠在大樹底下,悠哉悠哉等著葉溜子帶人上門呢,有個小弟真不錯,不用自己親力親為。


    倏然,她聽見動靜,葉溜子飛速奔跑,嘴上喊著:“大姐,快跑,媽忒,那個八婆娘舉報我們,快跑”。


    啥玩意兒,葉佳昕手比腦子好使,手一揮,背簍消失。


    她追問道:“怎麽迴事,有人追你啊”


    慌慌張張的葉溜子在街道上,大冬天滿頭大汗,兩隻腳低生了無敵風火輪,他不是在走,而是在飛,速度之快。


    眨眼間,他已經跑到葉佳昕麵前,拉著葉佳昕瘋狂逃竄,心提到嗓子眼兒,後麵傳來追逐聲,好幾道腳步聲。


    他跑累了,感覺身體精力在慢慢耗盡。


    有跑不動的趨勢,頓時,心生絕望,可就算這樣,葉溜子也不敢朝後麵看,不敢去看到底有多少人在抓他。


    葉佳昕和葉溜子在大馬路上狂奔不夠,拚命想甩開後麵的幾條尾巴,


    他們進入小巷,躲在拐角。


    翻過圍牆,躲貓貓。


    依然緊追不舍。


    臥槽,他們就像有狗鼻子一樣,怎麽甩也甩不掉。


    一直跑,葉佳昕感受到心在打鼓,氣喘籲籲累得不輕, 半條命要沒了。


    她幾次買賣,順中帶點波折,但最後都是順順利利,她從沒有想過會一天像狗一樣被攆,追著跑了幾天街。


    葉佳昕在心裏哭笑不得。


    落魄的仿佛罪犯被警察追似的。


    “嘶哈嘶哈,唿唿”。她用力唿吸,投機倒把,這年頭可不就犯罪,苦笑。


    迴頭看著追來的群眾稽查隊,葉佳昕是服了,也跑不動了。


    葉溜子拉著自己的手,濕答答的,手上全是汗水,緊張的還是跑步熱的,誰也分不清。


    葉溜子沒有丟下自己跑路,她心裏挺有好感,這個小弟收的不錯。


    葉佳昕看著,葉溜子一直吃不好瘦骨嶙峋的臉上,逐漸煞白,沒有因為劇烈運動而產生紅暈,她心裏咯噔一下,拉著他,緊張看著他,趕緊讓他坐下。


    葉溜子覺得自己是不能堅持了,他死死捂住胸口,心跳加快,胸口隱隱作痛,還憋悶感,強忍住頭暈眼花,腦子發出像針一樣刺痛的感覺。


    他疑惑不解,強撐著一字一句,艱難講道:“怎麽不跑?,不過,我可能跑不動了,你自己跑吧,不要管我了,快跑,被抓住就沒命了,我被抓的話的,你有心就幫我,照顧一下我爸媽就行。”


    葉溜子有一種錯覺,今天他活不了,心跳加快“砰砰”跳得劇烈,兩個鼻孔唿吸不過來,張著嘴努力唿吸。


    他這個樣子,葉佳昕也不顧上滿頭的汗水。


    心焦如焚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大意了。


    葉溜子在家很長一段時間吃不好,身體沒力,走路都晃,而今,跑了猛地劇烈運動,耗盡他為數不多的本源,這會兒他心髒跟不上來,在跑下去可能出現心肌梗塞死亡。


    現在要怎麽辦,看著越來越近的稽查隊,葉佳昕扶額,努力平複自己的唿吸,她咬著牙,暗暗給自己心理暗示,葉佳昕你要冷靜。


    葉佳昕眼眸微眯,有了。


    低聲小聲在葉溜子耳邊講道:“堅持住,慢慢唿吸,沒事,不害怕,等一下你聽我指揮就好,不要說話,捂住胸口,好一點了也裝很艱難,明白嗎”。


    這叫什麽話,本來就艱難,葉溜子還算聽話,輕輕點點頭。


    葉佳昕撲倒葉溜子身上,哭得稀裏嘩啦,鼻涕淚水委屈落下,焦急哭喊著:“哥哥,哥哥,你怎麽樣,你不會死吧,啊,我要怎麽辦,嗚嗚,怎麽辦”。


    稽查隊來得五個人,三個男的,兩個女的,還有一個落在後麵的一臉汗水的婦人,為首的是一個小夥子,一個婦女是李大媽。


    跑到葉佳昕麵前汗流浹背,衣服淩亂,很是狼狽,小腿打哆嗦,顫顫巍巍的指著葉佳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佳昕還在哭,穿著花襖子的葉大媽抹了一把淚水,指責道:“你們挺能跑啊,把我們累死了,跟我們走吧,投機倒把,好大的本事,起來”。


    葉溜子眼露害怕,投機倒把,這罪可就大了。


    沒出息,葉佳昕一下撲倒他身上,擋住視線:“這位大媽,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和哥哥在街上,你們化為拚命三郎,追趕我們,把我哥哥嚇出心髒病了,現在你們要怎麽賠償我們”。


    葉大媽臉露吃驚:“什麽,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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