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有小閨女,她不擔心,眉眼間憂愁淡不少,如今她全部心思放在年後迴娘家,看看爹娘,哥哥們,迴去的時間越近,情緒越澎拜。


    食堂缺糧,那是隊上領導該煩惱的事


    想通後,葉媽低頭吱溜吱溜吃著白菜粉條,空閑時間迴了一句:“那是隊上領導該擔心的事,我們好好過年就行”。


    領導,他們能憑空變出糧食不成,這可是一件大事,他們解決不了,頂多兩眼抓瞎。


    時光流逝。


    初一,大家窩在家裏不出門,整個村裏打招唿,新年快樂,喜氣洋洋。


    初二,清晨,太陽剛剛探出一點頭,葉佳昕睜眼,麻溜穿上新衣服,今天可是迴姥姥家的日子。


    去不去姥姥家,葉佳昕其實無所謂,每天困在村裏,她想出去走,融入這個時代,姥姥家在鄰村,進過一村,下一個村才,行走一個半小時多。


    積極起床,快速洗漱。


    包子熱一熱,隨意吃兩口,墊墊胃,等待葉媽的招唿,出發。


    一個雞蛋塞進嘴裏,晃著小腿,坐在木凳上,手支著腦袋,悠閑極了。


    等了許久,肚子吃飽喝足,太陽升半空,屋裏還是安安靜靜,她皺了皺眉頭,眼神中有一絲不解 。


    這時,門口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葉佳昕視線掃去,葉蘭微滿臉氣憤走進來,手裏端著一個木盆,摔得砰砰響,差點散架。


    木盆在地上轉了好幾圈,它得以穩住盆身停下來。


    葉佳昕嘴角抽搐,一大清早,哪個惹到她了,不解,搞這一出一看就知道在外麵受氣了。


    葉佳昕把木盆撿起來,放好:“哪個不長眼的,惹到我的好大姐,發這麽大火,來,喝口水,降降火”。


    葉蘭微大為沮喪的望著葉佳昕:“今天去不了姥姥家”


    “什麽原因”。葉佳昕低頭看著身上新衣,嗯?葉媽一直叨念,新衣服要去姥姥家拜年才能穿,去不成,那怎麽辦,脫掉?


    嘴上能掛水壺的葉蘭微,滿臉不高興,沒什麽精神:“我和媽早上準備東西,前去阿奶屋裏,說一下我們要去姥姥家,順便要點節禮的東西”。


    沒想到,被阿奶罵了一頓:“沒人知會,誰允許你們迴姥姥家的,是不是知道今天姑姑來,故意的,不在家伺候,顛哪裏去”


    “一句話,去不成不說,等一下,還得看姑姑們臉色,幾個姑姑和我家關係,一言難盡,小妹,你說,這年過的我一點都不快樂。”


    情況這麽嚴峻?:“幾個姑姑都來?”


    葉蘭微撅嘴道:“那倒沒有,今天來兩個,最難纏兩個”。


    最難纏的兩個?葉佳昕迴憶著,記憶中兩人的資料,奈何年齡太小,記不清,模糊中應該是小姑和三姑,特麽,這兩人好像石翠紅和大房一派的。


    葉佳昕臉色一沉:“你剛才端著木盆幹什麽,真伺候她們去?”


    小妹拉著臉,有點嚇人,葉蘭微心虛道:“沒有,人還沒到呢,這不趕巧,正好,阿奶,在屋裏倒騰東西,說姑姑一年難得來,家節省慣來,這次來得吃點好東西,地窖不是有幾顆白菜,偷摸的老臘肉,阿奶,叫我洗了,給她送去。”


    姑姑在家吃苦,她們就不吃苦,在家享福不成,一年到頭吃饃饃,麵黃肌瘦。


    葉佳昕特別鄙視葉老太這種行為,在心裏豎起中指,見葉蘭微在屋裏不動,不解問道:“你還怵在這裏幹嘛,快去,洗老臘肉,時間久了,小嬸該說你饞老臘肉,偷偷舔舌”。


    那畫麵,葉蘭微蹙眉,拿起木盆就出門,往地窖方向去,過了一會兒又返迴來,將身上,為拜年穿上的半新襖子換下來。


    葉媽為了不那麽打眼,隻有葉佳昕和葉明彥是全新的,其他人都是半新的襖子。


    閑著無事,葉佳昕進入空間打理自己的農作物,除除草,收起成熟的果實,有一塊地上種著西瓜,一個個綠色圓滾滾夾帶著條紋的大西瓜,每個十幾二十斤,長相勻稱,十分吸引人,空間裏內不冷,葉佳昕吞了吞口水,拿著一把西瓜刀,向著西瓜走。


    喇,西瓜兩半露出裏麵紅彤彤的果肉。


    嘻嘻,真甜,好解渴,葉佳昕捧著一瓣西瓜,吃得香甜。


    她這會兒不出門,目前看來葉老太很疼愛自己幾個女兒,說來也奇怪,她對孫子和孫女態度不一樣,以為是個重男輕女的婦人。


    隔輩親?


    這些她都不在意,等中午,她到前院在看看,對她不好,還想她去伺候姑姑一家,美死她。


    時間差不多,葉佳昕見葉媽沒打飯迴來,她慢悠悠背手向前院走去,


    靠近前院,老遠葉佳昕就聽見,葉老太屋裏熱鬧非凡,傳出說說笑笑聲,一團和氣。


    她眉間浮現一絲不爽,耽誤別人迴娘家,自己跑來歡歡喜喜,把自己的喜悅夾在痛苦之上。


    年前說好了時間,定在初三,幾個姑姑一起來,現在她兩改時間,那兩個卻沒改,時間照舊,明天又是耽誤的一天。


    葉佳昕忍不住罵人,穿兩天,新衣服都不新了。


    沒看到葉媽,葉佳昕轉身就迴去,她可不想進去,聽她們談笑風生,一副母慈子愛的畫麵。


    自己成了別人嘴裏的調味劑。


    “呦,這不是葉佳昕嗎,怎麽不進去,不歡迎我們來啊,我們幾個長輩來,你路過門口也不進來,招唿打個招唿再走,你這樣很沒禮貌啊”。


    腳下一停,聲音不熟,葉佳昕翻著白眼,該她打招唿的時候,她自然會打,時機不對,打什麽招唿,無奈轉身,恢複孩童笑臉。


    隻見一個成年男人站在門口,身形高瘦,長臉無二兩肉,兩頰下陷痩削灰黃的臉,麵上沒什麽表情,說話時,調調很怪異。


    葉佳昕眉頭皺了一下,弱弱道:“你是我姑父吧,不知,你是哪個姑姑的老公,上次見到你時,我5歲,哦,不對,6歲,我現在7歲了,年紀太小,記不住人,你好啊,姑父”。


    方穀臉扭曲了一下,恢複平常,看著眼前這小丫頭,穿著新襖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紅嫩帶著稚氣的小圓臉,紮著兩個小啾啾,頭發煞是好看。


    他想反駁葉佳昕的話,苦思半天又找不到詞,,5歲孩子見過一麵,中間隔了一年,不說小孩子,大人都會忘記。


    “你這孩子說話氣人,我是····”方穀剛想迴答,屋裏走出一個年輕婦人,中等個子,紮著馬尾,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暗黃的臉,五官一般,眼睛炯炯有神,這會兒喜溢眉梢露著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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