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兒,那聖旨是假的,我沒有婚約,什麽都沒有,所以,你可共我在一起?”李墨琛低垂著眼,話語間微微顫動,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他太了解馥兒,他現在對她說這番話,她定然不信,定會覺得他在欺瞞她。


    原來,他最怕的,是她不信他,環在她腰間的手,慢慢鬆開。


    馥兒哽咽著轉過身,通紅的眼眶裏,晶瑩的淚花欲落下,她泣不成聲,“聖旨是假的?怎麽可能呢,那可是蓋著玉璽的,怎麽可能有假!”


    “是韓寧偷印的,她用錢賄賂那公公假傳聖旨,現在已經被皇上叫人看守起來了。”李墨琛再次把馥兒拉入懷裏,任憑馥兒怎麽掙脫,他都不放手,“倘若沒有那道假聖旨,我可能以永遠都不知道我那麽歡喜你,歡喜到就算豁出性命也甘之如飴,看到你難過,我亦是會覺得心中不快,看見你落淚,我恨不得親手殺了我自己。此番,你可知我有多歡喜你,有多傾慕你。若要說從什麽時候歡喜你的,大抵是遇見你的第一天開始。如此,我再也不能放手了。”


    聽著他說著動人的情話,馥兒茫茫然,唿之欲出的淚,盡數滾落下來。


    “我歡喜你,不論你歡不歡喜我,都沒關係。”他沒了底氣,淒淒一笑。


    忽的,他鬆開了手,不再抱著馥兒,神情黯然悲涼,落魄的不像樣。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倔強的抬手擦掉欲落的淚珠,說出連她自己差點都信了謊話,她微微顫著聲,道:“公子,我同你講個故事,等聽完,你在做打算要不要歡喜我。”


    “三百年前,在一個快要枯竭的水塘裏,有一尾奄奄一息的錦鯉,被一位下凡遊曆的上神所救,那位上神心地純善,帶那尾錦鯉到了九重天上,將她放進了仙氣浩澤的瑤池中。那錦鯉就那麽在要吃力承了三百年的靈氣,方能修得個人形。從被上神救下的那一刻,這尾錦鯉就對那位上神許下了芳心。那位上神下凡曆劫,她就跟著下了凡,名為報恩,實則是想跟他在一起。我,就是那尾錦鯉,可你卻不是那位上神。就算我對公子做過任何逾越之事,那也都是我把你當成了那位上神,我自知這樣有多無恥,還請公子莫要怪罪。而我現在說的已經夠直白了,想必公子懂我的意思了吧?”


    馥兒滿目蒼涼的望著他,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人,她隻能說謊騙他,騙他對她死心。


    她其實不知為什麽要這麽做,既然她是來報恩的,就要靜守本分,不能給他徒增煩惱。


    李墨琛神色緊繃,下一秒似是魔怔了一般,隻見他仰天長嘯暴吼一聲,無聲的笑了起來,他看著一本正經的馥兒,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行清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李墨琛與她遙遙相對,卑微的佝僂著身子,低聲下氣,嘶啞的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說過的,你說你也歡喜我……”說到最後,徹底沒了勇氣。


    馥兒癡癡地看著他,無形之中是在告訴他,她所說的都是真的,她擦去眼角的淚,釋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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