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機是旺盛的,我方才在生界中添了一縷死意,死意就像沒有源頭的水,不過片刻就被生界化開,這便是無形氣海的力量。萬物負陰而抱陽,陰為死界,陽為生界,陰陽相匯,從而誕生天地。”


    老人指引著他的目光看向黑蓮綻放過的位置,隻見其中有些模糊的畫麵,就像他氣海中那片天地一般。


    “你的氣海無形,才能演化乾坤。”


    葉鴻楓呆呆地望著老人,老人的話語給了他莫大的震撼,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苦苦困擾他許久的氣海竟有這麽大的來頭。


    “那,前輩,我要如何才能將這個氣海天地凝聚成金丹呢?”


    “來。”老人示意他放鬆,好好感受生界。


    葉鴻楓閉起眼睛,雙手張開。他的識海中微微亮起,很快變成純白。他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唿吸,他能清晰感覺出生界中每一抹白色的流動。


    “這,是我的生界。”


    “是啊。娃娃,記住這個感覺,由氣海到結丹,最重要的就是與天地相融,去感受每一絲靈氣的變化。”老人按在他肩上,繼續說道:“生死兩界是無形氣海的根本,如同仙界與九幽黃泉,二者對立,又不可分割。其中的平衡,就是我們的世界。”


    “多謝前輩指教。”葉鴻楓鄭重抱拳。


    “出了秘境迴一趟天山吧,迴去找找你出生的祭壇,那裏有你結丹的希望。”


    “對了前輩,您之前說有東西要給我,不知是何物?”葉鴻楓狡黠一笑,他很早就像問這個問題了,奈何老人一直沒有給他機會。


    “好小子,還真是個財迷。”老人笑罵一聲,伸手一招,生界出現一個洞口,洞口之外連接著千劍峰內部。


    隻見千劍峰山體之中,一塊黝黑色碎片靜靜懸浮著,其上露出的威能令人見之心驚肉跳。


    老人再一招,碎片緩緩飛到他手中。


    “娃娃,你看這個碎片,他又尖又利。”


    葉鴻楓黑著臉,不想說話。


    “老頭,有什麽事就直說。”


    “咳咳,失態了。此物你不覺得眼熟?”


    葉鴻楓湊過來端詳,腦海中有個虛影慢慢清晰。


    “九重天?”


    老人點頭,又搖頭。


    若非是他先前所說卻是益處頗多,葉鴻楓真想好好教教他,什麽才是正常說話。啥玩意兒嘛,說一半藏一半,又肯定又否定的。


    老人也有些不自在,正了正神色,這才慢悠悠說道:“此物乃是鎮山劍碎片,與你手中的九重天一般。相傳無數年前,天地間曾有座大山,此山上至仙界,下通九幽,名為不周。不周山有靈,不甘居於兩界之間,局限於房梁柱的作用。於是上古大能合力,借來一瞬天道權柄,煉出了這把鎮山劍,以鎮不周山魂。”


    “原來九重天便是鎮山劍……”


    “是也不是……”


    “老頭,好好說話!”葉鴻楓悶哼一聲,這老小子越說越來勁,什麽話都要說的雲裏霧裏。


    “莫急莫急,你既得到了鎮山劍,這便是天定之事。去尋找吧,它的碎片散落於整個凡界,我期待著鎮山劍再現的時刻。”老人將碎片輕放在九重天上,碎片如同水一般融入進去。


    老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葉鴻楓將九重天收迴劍鞘,邁出一步,又折返迴來,神秘兮兮地問道:“老頭,最後一個問題,我是不是鴻蒙仙主轉世?或者有其他什麽關係?”


    老人盯著他良久,最後大笑起來。


    “小娃娃,你可真有意思。放心吧,你不是他。”


    葉鴻楓神情有些失落,再邁出一步,除了生界。


    老人望向他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語:“你不是他,但,你終將勝於他。”


    生界中,老人的身影一瞬間消散。


    ……


    迴到英魂殿中,其餘幾人早早接受完傳承,四處逛著等待他醒來。


    葉鴻楓伸了個懶腰,從地上坐起。無道正蹲在他身邊,紅光滿麵。


    “無良道士,你要作甚?”葉鴻楓雙手交叉於胸前,說道。


    “貧道今兒個高興,就想多看看你。”


    葉鴻楓更加不淡定了,南閣樹林中,他可是親眼見過無道男扮女裝,那場景實在是瘮得慌。


    風然然一把將無良道士推開,說道:“他啊,騙來了個傳承,自然高興。”


    葉鴻楓白了無道一眼,問道:“怎麽沒看見蘇賤人?”


    “諾,正在抱著大殿最大的石像腳指頭的就是他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開國第二神將的英魂愣是被他逼迴了石像,這會兒正在後悔呢。”


    “噗。”葉鴻楓一時憋不住,笑出聲來。


    “小狄,去將那賤人拖來,我們也是時候出秘境了。”


    秋狄應允一聲,挽起袖子朝蘇世離走去。大殿中頓時笑成一片,場麵溫馨而歡樂。


    ……


    出秘境時各宗來人都已離開了,其中包括道門、姬家、太玄門三宗。奇怪的是,三宗並未留下來深究,走得也極其匆忙,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秘境中必然是出了事的。或許不久,京都便要迎來一場暴風雨。


    此時,三清山,道門。


    上清殿一座偏殿內,搖光聖尊坐於重重珠簾之後,他雖閉著眼,卻不怒自威。


    珠簾外是姬家的長老以及太玄門準聖子如今一介廢人——韓承望。


    “你們說,我徒兒是被道蘊第五子殺死的?”


    珠簾內傳出一道聲音,聲音中隱含著暴怒。


    “迴……迴聖尊,確實如此。”姬家長老匍匐在地,顫抖著說道。


    “可有證據?雲山可不是好招惹的。”


    “聖尊大人,我可以作證。”韓承望嘴唇為抿,終於下定決心說道。


    珠簾忽然被掀開,一道勁風吹出,將二人提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你是何人?亂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韓承望將血水咽下,眼神冰冷,一字一字重複道:“我可以作證,搖光聖子是道蘊第五子所殺。”


    搖光聖尊轉頭看向雲山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


    “雲伯伯,你的弟子殺了我的弟子,這事要如何了斷呢?”


    然而並沒有人可以迴應他,所以他站起身來,緩緩踏出一步。


    他要去京都,為自己的徒弟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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