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7章 風靈月影


    下水道裏彌漫著腐臭的氣味,渾濁的汙水在腳下流淌。


    徐夕小心點靠在潮濕的牆壁上,聽著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那是軍靴踩在水麵上的聲音,每一步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來了。"諾蘭握緊了手中的槍,聲音有些發抖。


    徐夕沒有說話。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長發隊長,這個曾經算是親密的戰友,一起經曆過那麽多非人的訓練,現在卻成了最危險的敵人。


    腳步聲突然停了。


    "教官?真的是你啊。"隊長的聲音在黑暗中迴蕩。


    徐夕摘下臉上戴著的麵具,現在再繼續戴著麵具的話就有點自欺欺人,掩耳盜鈴了。


    “隊長,收手吧,外邊全是警察。”


    隊長桀桀桀的冷笑一聲,聲音迴蕩在下水道裏邊,聽上去很有反派的味道。


    不過,在張郎的視角來看,就有點中二了,嗯,有點彎北拍的偶像劇的那種尷尬的感覺。


    就好比雨中鬥舞。


    長發隊長笑聲終於停止了,滄桑的聲音傳到徐夕的耳朵裏:"你知道我為什麽選擇這裏嗎?"


    徐夕屏住唿吸。


    他能感覺到隊長就在不遠處,但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因為這裏就像我們的過去,我們以前訓練的日子,你忘了嗎?"隊長的聲音帶著病態的溫柔,試圖喚醒徐夕的迴憶,來一波經典的迴憶殺。


    “這裏的黑暗,肮髒,永遠見不得光,都和我們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一道寒光突然劃破黑暗。


    徐夕本能地偏頭,軍刀擦著他的耳朵釘入牆壁。


    諾蘭舉槍射擊,子彈卻打空了。


    "小心!"徐夕推開諾蘭,自己卻被一腳踢飛,重重摔進汙水裏。


    隊長從陰影中走出,長發在潮濕的空氣中飄動。


    雙手背後,一股高深莫測的逼王感覺直擊靈魂。


    張郎:太髒了。


    他拔出牆上的軍刀,刀尖指著徐夕:“為什麽要逃?我們是最好的搭檔,記得嗎?”


    徐夕從汙水中爬起來,抹去臉上的水漬:“那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隊長笑了,搖頭。


    “看看你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是我們共同的記憶。你以為能輕易抹去嗎?”


    話音未落,隊長已經衝到徐夕麵前。


    軍刀劃出一道銀光,徐夕勉強躲過,但第二刀已經接踵而至。


    改造人的速度太快了,徐夕隻能不斷後退。


    諾蘭再次開槍,這次子彈擊中了隊長的肩膀。


    但隊長隻是皺了皺眉,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煩人的蒼蠅。”隊長反手一揮,軍刀脫手飛出。


    諾蘭躲閃不及,刀刃深深刺入腹部。


    “諾蘭!”徐夕想去救他,卻被隊長攔住。


    “你的對手是我。”隊長一拳擊中徐夕的胸口,將他打飛出去。


    徐夕撞在牆上,感覺肋骨斷了幾根。


    他艱難地爬起來,看到諾蘭倒在汙水中,鮮血不斷湧出。


    “為什麽...”徐夕喘著氣,“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因為我需要你,也需要更多的錢改造我們的身體。”隊長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攤開手掌好像托著什麽東西一樣:“難道你不希望身上這股力量變得更完美,更強大?”


    徐夕突然明白了。


    他們來港島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錢,隻不過恰巧他也在這。


    他在追求那個被勒令停止的計劃,完美改造人談何容易。


    諾蘭掙紮著抬起頭,神色哀傷,卻又帶著滿足,仿佛最後還能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是多麽幸福的事:“教官...對不起...”


    她的頭無力地垂下,手卻還緊緊握著槍。


    徐夕感覺胸口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張郎對了對了,直接伸出手指,對著徐夕使了風靈月影技能。


    隊友祭天,法力無邊。


    無論放在哪裏都是大bug。


    徐夕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湧遍全身,他的眼睛都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徐夕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


    隊長看著徐夕的狀態,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對,沒錯,就是這樣!”


    兩道身影在下水道中激烈碰撞。


    徐夕的每一拳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隊長被打得節節敗退。


    “你瘋了!”徐夕一拳擊碎隊長的軍刀,痛苦的說道:“為了拿錢改造你的身體,諾蘭你都不惜殺死,還有那些無辜的人!”


    隊長吐出一口血,卻還在笑:“隻要能我變更強...什麽都值得...哈哈哈,這種力量難道你不想擁有更多嗎?”


    徐夕抓住隊長的衣領,將他按在牆上:"諾蘭...她隻想幫我過平凡的生活..."


    "平凡?"隊長冷笑,"我們這種人,注定與平凡無緣。"


    徐夕沉默了。


    他看著隊長眼中的瘋狂,突然感到一陣悲哀。


    這個曾經最親密的戰友,已經徹底迷失在了追求力量的殺戮中。


    “再見了,隊長。”徐夕鬆開手,轉身離開。


    靠,怎麽還優柔寡斷上了?


    張郎悄無聲息掏出槍。


    該他上場表演了。


    徐夕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槍響。


    徐夕停下腳步,但沒有迴頭。


    他還以為,這是長發隊長自己給自己最後的解脫。


    下水道裏恢複了寂靜,隻有汙水流動的聲音。


    徐夕走到諾蘭身邊,輕輕合上他的眼睛。


    “對不起。”徐夕低聲說,用力的抱緊諾蘭的身體。


    他抱起諾蘭的屍體,走向出口。


    “嘿,走歸走,把那個屍體留下。”


    徐夕:“誰?”


    “在港島最後出場的能是誰,當然是警察了。”


    張郎邪魅一笑,把apple迷糊完了。


    徐夕迴頭看一眼張郎,發現是有過幾麵之緣的張郎,皺眉看了看懷裏的諾蘭,聲音發幹的開口:“我可不可以把她帶走?求求你了。”


    張郎攤手:“不太行,她是罪犯,沒得講。”


    徐夕看向張郎和apple兩個人,權衡一下,抱著諾蘭直接就跑。


    張郎都被徐夕這一係列動作逗笑了。


    她媽的。


    還以為這小子要出手呢。


    他都準備給他頭打飛了。


    結果就這。。。。


    鬧玩呢?


    張郎看徐夕逃跑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這反差……


    張郎抬手之間撤去了給徐夕身上施加的風靈月影技能。


    原本速度挺快的徐夕,腳上動作節奏亂了,人不受控製的往前栽倒。


    連帶著懷裏抱著的諾蘭都被摔在了地上。


    諾蘭:這是要把老娘摔活過來啊?他奶奶個腿的。


    張郎頭也不迴的給倒在地上的長發隊長,腦袋上補了幾槍。


    徐夕身體雞肉條件反射的一陣抖動、哆嗦。


    張郎收槍,吹了吹槍口。


    他們這種級別的改造人,保險一點,多補幾槍穩妥。


    沒辦法,誰讓張郎這種人心地善良,就擔心他們要死不活,遭罪。


    誰讓他善呢!


    沒去跺幾腳,是因為他怕髒。


    張郎輕輕地張開嘴巴,用一種輕柔但卻清晰的聲音說道:“徐夕,你為何要如此匆忙地奔跑呢?”


    他的話語在陰暗潮濕且彌漫著腐臭氣息的下水道中迴蕩著,仿佛帶來了一絲詭異和神秘的氛圍。


    而此時的徐夕並沒有迴應張郎的問題,隻是默默地緊咬嘴唇,眼神不停地閃爍著,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具名為諾蘭的屍體。


    心中暗自思忖道:本來自己是真心實意地不想招惹任何麻煩,隻想安安穩穩地過好自己平凡的日子。可如今這局麵,怕是想要全身而退都變得異常艱難了。


    張郎似乎並不在意徐夕的沉默,依然自顧自地幽幽訴說著:“你積極主動地協助我們警方成功抓獲了這個膽大包天、企圖盜竊我們警方重要信息資料的犯罪團夥,就憑這份功勞,我還打算替你向上麵申請一個“良好市民獎”作為表彰和獎勵,難道這樣的好事你也不想要嗎?”


    聽到這裏,徐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發出一聲疑問:“啥?”


    隻見張郎突然伸出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揮,便輕而易舉地將身材瘦弱的徐夕整個人像拎小雞似的抓迴到了自己麵前。


    徐夕就這樣呆呆地站立在張郎與另一名警察身前,身體因為緊張和恐懼而微微顫抖著。


    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助和迷茫,完全無法捉摸透眼前這位看起來嚴肅冷峻的警官——張郎到底有著怎樣的性格和脾氣。


    “哼!這個人已經死了,你慌個集貿啊?何必這般驚慌失措?那些犯罪分子都已經被一網打盡,全部伏法了。對於你來說,這不正是一個可以擺脫過去陰影、重新開始新生活的絕佳機會嗎?”張郎麵無表情地看著徐夕說道。


    徐夕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小聲囁嚅道:“那能不能......”


    然而話還未說完,就被張郎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不能!”


    徐夕居然肉眼可見的一臉委屈地辯解道:“可是,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呀......”


    他就是想帶走諾蘭的屍體,好好安葬,希望她入土為安,能早日投胎,而他以後也能去她的墓碑前看看……


    張郎卻根本不給徐夕解釋的機會,斬釘截鐵地迴應道:“你不用多說了,無論你想說什麽,答案都是否定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那些小算盤。告訴你,我這個人向來都是鐵麵無私,這在警隊裏可是出了名的。所以,這件事情沒得商量,除非......”


    說到這兒,張郎故意拖長了音調,賣起了關子。


    徐夕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追問道:“除非什麽?我都答應。”


    張郎撇嘴:“我還沒說什麽條件,你就答應了,我很沒麵子啊。”


    張郎十分不滿,他最討厭別人搶他的話,上一個搶他台詞的還是那個也他媽的姓徐……


    不對,是姓孫……


    煩死了,那小子也不知道掛了沒有,按照他那個性格,估摸著應該領盒飯了。


    徐夕:“那你說,我都答應。”


    “沒意思,不說了,本來還想救那個人的,沒意思沒意思。”


    apple驚唿:“死人也能救活?偶像,你是神仙嗎?”


    張郎在徐夕發癔症的時候,小聲和apple蛐蛐道:“那個人就沒死透,不然我不就讓他把人帶走了嘛。”


    apple嘴角抽搐:“偶像,你有點狗啊。”


    眼睛一瞪:“說什麽呢?說什麽呢?罰你給我八百塊。”


    徐夕不知道諾蘭沒死,畢竟他可沒有張郎的恐怖實力。


    “我……”


    “你什麽你,你現在求我也晚了。”


    張郎傲嬌的轉身,準備去收拾裏邊的那些701的技術人員甲乙丙丁……


    apple伸手拽了拽張郎的衣角:“他好可憐,你不幫幫他……”


    “你急個集貿,外邊有我們的夥計進來了,先去裏邊控製住局麵,功勞先拿住再說。”


    張郎手按著apple的小腦袋,像是拎著她走一樣。


    徐夕想要伸手喊住張郎,這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


    港島警署內部。


    看著電腦上熊喵燒香的圖標,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一哥辦公室,嘴角上揚的蔡元祺聽著屬下的匯報。


    故作疑惑的問:“我們的防護係統怎麽會這樣簡單就被突破了?”


    “我們的電腦方麵人才並不多,高手也沒有……”


    “哦……上次我出訪的時候,正好接觸了一個防護係統,剛好引進一下。”


    ……


    花那麽多錢搞什麽防護係統,還不如貼補到臥底的身上。


    不能讓他們又流血又流淚又寒心。


    張郎猜測這一次701改造人是這個一哥搞得鬼,剛才讀取了那個長發隊長的記憶,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這一次,701這群改造人來港島還真不是巧合。


    有些人要在九七之前搞事情,暗地裏使小手段為了以後留著後手。


    將裏邊的幾個人抓住以後,張郎沒有殺他們,這群人戰力一般,屬於701裏的技術性改造人,輕鬆就能控製住。


    沒必要殺死。


    誰讓張郎心善呢。


    apple像一個小跟班,開了自動追蹤,張郎走哪,她就在屁股後邊跟著。


    主打一個沒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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