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你不是自詡陣法仙匠級別?魔界的坐標我都知道,迴宗裏你給布一個?我也好去領略一番異界風情?”


    北宮圊冷笑著踢了段德屁股一腳,口吻極為不屑。


    “呃~~~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這事情是我想當然了吧,天地間的神秘眾多,好歹我在這事情上也算是頗有成就不是?”


    段德收起心緒,這事兒不必糾結,既然自己能摸索出跨界大陣,完善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身兼兩家陣法之長,又在古陣法上有些見解,這事兒他毫不懷疑。


    樂得做個低調的高能,自己掌握的好東西越多,以後遇上三岔路的選擇也就越多,宣之於眾?


    段爺可不是少年郎,不愛出那風頭,不願承受過多的風險,還是這種傻啦吧唧的找虐風險,這世道低調才是王道啊。


    北宮圊倒是不否認眼前這家夥長得不怎麽地,可手段確實不凡,更加佩服這貨的隱忍,他人巴不得別人知道自己多能耐,他卻什麽都是藏著掖著,若不是跟他接觸過密,還真就不知道這些。


    “怎麽?這麽迷戀的眼神瞅著哥兒,現下無人,要不我倆樂嗬樂嗬?”


    陣法歸於平靜,段德快速更換海量的靈石,準備好卻對上北宮圊這種讓他有些發麻的眼神,忍不住調侃一句。


    哪裏知道北宮圊竟然欣然應允,那身罩子在她款款走來的過程就已經急速滑落,該是那身絲滑的肌膚掛不住柔順的仙料吧?


    段德先是一怔,隨即迎上前去,這種事兒,咳咳~~~有癮。


    叱吒豪情猶婉轉,嬌呤春韻也纏綿。


    幾度忘情雲覆雨,羨死鴛鴦羨死仙。


    心滿意足的二人硬是卡在孟黃一所言的三日將至方才啟動陣法,渾身綿軟的北宮圊不願舍了這種久曠逢甘露的異樣,鬆鬆垮垮的站在段德身邊。


    “不要你扶!滾開些,忘了與我的約定麽?得寸進尺的憨貨!”


    斥退壞笑的段德,北宮圊醒覺自己的綿軟嗓音說這種話實在沒有殺傷力,撇過俏臉暗自吐舌。


    坐這種手藝不佳的傳送陣,感覺實在不怎麽樣,天旋地轉間北宮圊還是主動攀上段德,以為依靠。


    傳送過程就像思緒極限拉長,那種錯覺能直接讓凡人精神崩潰,頭顱炸裂。


    陡然間段德心中大急,有外力幹擾傳送!傳送過程他做不得任何動作,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防住自身。


    北宮圊沒有段德熟悉空間通道,自然是後知後覺,段德源力破入她體內幫助激發傳送中被嚴重限製的真元道韻。


    她才驚覺傳送過程出現了意外,沒有時間想其它,沒有時間後悔,二人僅僅來得及將防護等級提高到極致。


    段德臨危經驗加上習慣性的護住身邊人,最後一刻拋出無極荒鼎罩住北宮圊,此刻的他已經意識模糊,但還是遮蔽北宮視線後激發了溈水的護身神通,結果如何他已看不見。


    莫名力量擠壓下早過了承受極限,昏死過去是種享受。


    擠壓不止針對他們的肉身,更為駭人的是,這種擠壓是針對元神意識來的,無從反抗,就是元神防禦道寶也毫無反應。


    這種幾乎不可能會昏迷的修為境界,竟也破例一次。


    彰武界,界中心處。


    沒有孟黃一所言的那個整界生靈搭建的京觀,隻有一座超視野的巨大血紅陣法,這陣法紋路粗獷至極,線條看上去遠比段德製作的要簡約。


    每一道赤紅線條都有水缸粗細,彎彎曲曲勾連天地之間,整體並非正規的某種形狀,看上去參差不齊,沒有任何屬於陣法該有的嚴謹。


    通天連地的粗野給人一種極為難受的即視感,狂龍般不停穿梭的陣法紋路透出極為狂暴的能量波動。


    陣法正中心,是坐百丈高的不規則高台,並非土石所築,整體透著暗黑色,漫天赤紅陣光在其上倒映出難以名狀的絢麗。


    高台之上有規律的盤膝而坐著上千魔族大能,看其外貌便知,這些大能來自魔界十族!


    囊括所有主力魔族的大能,間插其中,此時竟然都在割腕放血,道道不同顏色的血液落於台麵繁複陰溝紋路中。


    魔族的血液不同於修者,他們的血液大多都是本身力量的源泉,血液中蘊含海量的能量,這種用血液填充陣紋的方式,便是在魔族也不會常見。


    這對他們是極為巨大的損傷,需要很久才能恢複。


    團團圍坐最中心是尊魔神般的偉岸身影,這位段德素未謀麵的異族陣法大能竟然是最不可能出現陣法師的巨魔族!


    他那遮天巨手中拿的並不是巨魔族常用的錘,斧等重兵器,而是一根人腰粗十幾丈長的精美法杖!


    此時整體布滿繁複密紋的暗黑色法杖,紋路間隙中隱隱透出的銀色華光漸漸隱沒。


    “嗬嗬~~比爾!此事過後你自去本族領罰吧,這界竟有連通修者界的直通傳送陣存在!哼!若不是你擅做主張,貪慕功績。。。”


    正在一群巨魔族前邊放血的比爾戰戰兢兢,身如篩糠,以至於手腕中血液險些灑出陰溝,那函大人也醒覺此時不是追責的時候,話頭頓止。


    “定心勾陣!莫要再出差錯!那陣法不知源頭,此時卻也讓我毀去!哼!”


    段德他們傳送出錯的緣由竟是此人!空間不再穩定,原本不可能被察覺的跨界傳送波動也變得明顯,讓這位函大人發覺,出手破去!


    且不管段德二人遺失在空間夾縫之中,現在的彰武界除了這片陣法空間,以及外部勾連的那幾個外陣還算安穩外,其餘地方空間出現綿密的空間裂紋。


    裂紋隱現的頻率急速加快中,這是毀界的前奏,不同於有靈氣、精氣維係的小界,這種凡界並入修者大界的方式便是分崩離析,所有能量迴歸五行,被修者界直接吸收轉化。


    有生靈存在的世界,沒有靈氣,精氣,那麽生靈便是這個世界的根本,與精氣、靈氣作用等同,否則便是死界,維係不了多久,便會自毀。


    魔族血祭一界生靈,就是借用一界生機打通大世界避障,沒有魔族幹預,彰武界或許還需要很久才會被大世界吸納。


    大道演生,其力無窮,滅盡一界之靈,逆道而行,因果之巨,反噬之猛,可想而知,魔族這般作為自有償還之日。


    一界破碎在即,如一顆正在分崩離析的胚卵,加速撞向更為巨大的大世界,無極之中,劃出豔麗的光尾,最後的燦爛總是動人心弦。


    “爾等還不離去更待何時?”


    碎裂的空間在彰武中心陣法內清晰可見,陣台中心,那些幾乎耗盡渾身鮮血的一眾魔族大能如蒙大赦。


    陣法護持是不錯,可任誰都能看出這陣法處於風雨飄搖中,隨時可能破碎,碎界之力誰能扛得住?


    本就不是必死的任務,這群人中不少都是如麗安娜一般的身份,過來是做什麽的就不需要多表。


    沒有函大人的允許他們哪裏敢亂動?不說修為,僅僅地位就能碾壓這群某某二代三代n代。


    雖然魔族不管什麽身份都不會缺少曆練,可這種眼睜睜看著死亡一步步接近的場麵都屬首次,對心性的考驗可不是能用言語表達的。


    預留逃生陣法一次隻可傳送五十人,此時人心惶惶,平時的優雅表象誰還能維持住?一個個盡在暗中較量,若不是函大人看著,估計都能當場血濺五步。


    “擠什麽?莫不是要與此界共生死?”


    疲憊卻不減半分威嚴的一道聲音飄來,擠作一團的眾人渾身不由一僵,旋即紛紛環顧左右,暗自退出陣法範圍。


    “比爾,你來組織,速度快點!”


    這一句話的效果便是傳送陣暫時無人敢上,空在那裏,函大人補充上一句,以免這群兔崽子嚇得不知所以。


    比爾沒有想象中的大喜,看似臨危受命,實則誰都看得出,一道道憐憫的目光,和肩上石魔族好友的默默離去就知道其中深淺。


    有了組織的撤退,效率自然高了許多,最後一批剛好多出一人,比爾神情麻木的安排著,作為一個巔峰皇級,這點事兒怎會看不清楚?


    比爾跌坐在傳送陣邊緣,目光呆滯的看著慢慢平息的傳送光華,以及平息後不再保持原狀,條條蛛網似的裂紋爬上陣盤。


    他在聽到函大人安排之時已然覺悟,自然不會慶幸能與魔界,乃至巨魔族驕傲共赴黃泉,這裏的函大人,不過微不足道的一具分身爾。


    “哢哢~~~”


    陣盤徹底破碎,轉而化作一灘齏粉。


    彰武界最後散出耀眼至極的華光撞在修者界避障之上,隨即化作一圈波紋消散無蹤,衝擊波中心處似有不同尋常的陣紋閃爍刹那。


    “嘶~~~”


    劇痛中清醒著實值得迴憶,至少段德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這種劇痛欲死的感受,自從修習《九雷墮天術》以後便沒了吧?


    就算是昏闕,身體隻要還有能量,身體周圍隻要還有可吸收的能量,醒轉過來都不會這般糟糕。


    眼皮兒沒能睜開,努力半晌也不曾做到,僅僅是意識迴複肉體而已,默默感受渾身稀爛的狀態,源力僅剩全勝時的半成,猶在孜孜不倦的消耗著,修複者極度破敗的肉身。


    也不清楚北宮圊還,還在不在?她修為遠勝於我,又有幾近成熟的玄界護體,或許會比我好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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