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蕭洪。


    皇帝哭笑不得地說道:“蕭伴伴是朕身邊的人,沒什麽信不過的。”


    這一刻,蕭洪感動得要哭了。


    咱熟悉的陛下,又......迴來了。


    江河朝蕭洪迴了一個抱歉的笑臉,方才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隻是,在聽完後,皇帝陷入了沉默之中。


    蕭洪看向江河的目光,宛如看魔鬼一般。


    這樣做,未免也太狠了吧?


    許久後,皇帝抬起頭,看向江河,擔憂地問道。


    “你有把握嗎?”


    江河笑了笑:“陛下,事情還沒做呢,倘若臣說把握不足,您還讓臣去做嗎?”


    皇帝沉吟起來。


    江河的計劃,聽起來似乎不錯。


    可其中也有著不少的風險。


    當然,皇帝心知,變革風險是肯定有的。


    於是,皇帝表情凝重地看向江河:“去做吧,朕支持你。”


    “臣謝陛下。”


    “還有,聚寶錢莊的事不可一拖再拖。”


    江河忙是點頭,其實,這件事才是最棘手的,張景克那裏,若是沒有皇帝的旨意,如何下手去抓啊。


    想到這裏的江河便開口道:“陛下,臣得向您討個尚方寶劍之類的東西,萬一查到不該查的人,臣也好有個說法啊。”


    皇帝狐疑地看著江河,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你是不是查到什麽了?”


    江河鎮定自若地笑了笑:“以防萬一嘛。”


    皇帝想從江河的臉上看出一點什麽出來,可江河麵不改色心不跳,坦坦蕩蕩地接受著皇帝的審視。


    片刻後,皇帝放棄了,向蕭洪使了個眼色。


    “朕的佩劍賜予你。”


    說話間,蕭洪已經將懸掛在牆上的佩劍取了下來,雙手呈上。


    江河雙手接過,看著這柄金燦燦的寶劍,心安了不少。


    有了這種高級貨,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皇帝見江河滿臉得意的神情,忍不住出聲叮囑:“朕警告你,辦案可以,可不準胡來,否則......朕饒不了你。”


    “臣遵旨。”


    江河走後,蕭洪忍不住開口道:“陛下,建安伯此舉,怕是有些激進了。”


    皇帝默不作聲,眼眸不知看著何方。


    片刻後,方才緩緩開口道:“激進也好,保守也罷,你與朕出宮這一遭,也見識了不少,這天下,勢必要做出一些改變了,倘若不然,這江山社稷,能延續幾代呢。”


    蕭洪不說話了。


    皇帝的心裏跟明鏡似的。


    況且自己跟在皇帝身邊,深知皇帝的脾性。


    馬屁......似乎也隻有江小二拍的了。


    自己是沒有這個功夫。


    ............


    京都之中,已是哀嚎一片。


    許多生意都受了影響。


    張誠更是差點懸梁自盡。


    天殺的啊......


    江府也是虧損了不少的銀兩,為此,張永已經在院子裏跪了一天了。


    直到江河迴府,看到張永直挺挺地跪在那裏,不禁好奇地問道。


    “你這是做什麽呢?”


    張永臉色煞白,抬頭,見是江河,二話不說砰砰砰地開始磕頭。


    一麵磕頭一麵說道:“少爺啊,小人該死......是小人鬼迷心竅......少爺,您打死小人吧。”


    江河忙是給旁邊的丁栓子使個眼色。


    丁栓子上前想扶他,哪成想張永鐵了心,就是跪在地上不起來。


    江河不禁火起:“叫你起來就起來,為什麽不讓你取銀子,你就是去了,也取不出來,我又沒責怪你,快起來。”


    說著,他也上手去扶他。


    兩人費了老勁,才將張永扶起來。


    張永已是淚流滿麵。


    “少爺......您打小人一頓吧,小人對不起您的信任哪少爺。”


    “行了,行了。”江河眉心蹙起:“別嚎了,還等著你辦事呢,說了沒怪你就沒怪你。”


    一聽江河有吩咐,張永忙是擦幹臉上的淚痕,一副要與人拚命的模樣。


    “少爺,您說吧,您就是讓小人去死,小人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誰要你死了,趕緊帶著人,去錢莊,把那些士紳以及官員抵押的土地、房產全部整理出來。”


    “啊?”張永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啊什麽啊?快去。”江河不耐煩的說道。


    張永忙不迭地跑了。


    江河想了想,又溜出去大門,還得想辦法聯係一下陳飛揚啊。


    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哪貓著呢。


    江河隻能漫無目的地在京都溜達著。


    希望陳飛揚或是暗羽衛的人看到自己,主動出來聯係自己。


    這一路上走來,京都中已經是人人自危。


    以往的歡聲笑語消失不見。


    有的隻有軍士來迴的巡街,警示一些想趁機鬧事的宵小之輩。


    江河在走了幾個街區之後,一隻手突然將江河拉進了胡同。


    江河驚慌之中,不知道是拔出尚方寶劍,還是掏出腰間的兇器。


    “別急......是我。”


    聽出了說話的人的聲音,江河唿出一口氣。


    “臥槽......老陳,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陳飛揚沒有理會江河的吐槽,眼睛盯著江河腰間的佩劍,舔了一下嘴唇。


    “怎麽樣?羨慕吧?尚方寶劍,高級貨,想不想要?”江河嘚瑟的說道。


    陳飛揚:“......”


    老子想要,你敢給嗎?


    不過陳飛揚還是沒有說出口,要是別人他敢說。


    江河......就算了吧。


    說出口,江河真敢給,那他可不敢接。


    江河討了個沒趣,隨即轉移話題道:“怎麽樣了?”


    “王勇半夜將聚寶錢莊的金銀全數轉移到了三皇子府中,如今,皇子府已經被暗羽衛的人秘密監視著。”


    “沒暴露吧?”江河問道。


    陳飛揚自信地揚了揚眉:“你當暗羽衛是吃幹飯的嗎?此次出來的弟兄,都是好手。”


    江河繼續給他打預防針:“沒人會去通風報信吧?”


    這句話說出來,陳飛揚的揚眉變成了挑眉:“不會,我已經給他們說過其中的利害了,出了岔子,不止是夷三族那麽簡單。”


    臥槽......


    江河不禁對陳飛揚的心狠手辣豎起大拇指,全然忘了,當初夷三族是他說出來的。


    “王勇進去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三皇子府中,就是采買的人,也沒有出來過,今日一整天,都是大門緊閉。”


    江河不禁點頭。


    陳飛揚眼角的餘光不自覺的再次看向江河的腰間,有點激動的說道。


    “什麽時候動手?”


    “動手?動什麽手?”


    “抓人啊......”


    江河上下掃了陳飛揚一眼,笑盈盈地說道:“不著急,暗羽衛先盯著,隻要三皇子的府上出來的人,哪怕是買菜,也要把他們接觸的每一個人都看住了。”


    陳飛揚:“......”


    “如今人贓並獲,直接拿人,交給陛下處置便是了,遲則生變哪。”


    “老陳,淡定,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次出來,就是給你說一聲,記得,隻要有異常,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說罷,江河一手扶著尚方寶劍,大搖大擺地走出胡同。


    陳飛揚望著江河的背影,半天也沒想明白江河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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