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緋紅之矛刺入老人的身軀,第一次相互試探算是結束了。


    “小丫頭......\"老人幹癟的嘴一張一合,“不得不承認,你比第一次見到時要強上太多了.....\"


    “單憑蠻力的話,或許你已經勝過現在的我了。”


    “不過,也隻是【現在】的我......\"


    話音落下的一刻,老人的身軀化作白骨,如玻璃般碎裂,無數碎裂的白骨在空中不斷碰撞,發出刺耳的骨裂聲,轉瞬間變成無數根骨錐,一齊指向那雙緋紅的眸子。


    唰!!


    骨錐一齊射向白蘭,白蘭隻是一臉玩味的躲閃而過,無數骨錐插在血泥地上,頃刻間,白骨如同一場爆發的瘟疫,剛剛恢複的血泥場再次被蒼白渲染,如同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白雪。


    全場開始劇烈搖晃,無數根白骨巨柱拔地而起,如同一片密集的白骨之森,白蘭困於其中,兩顆紅跡顯得非常顯眼。


    老人挺著枯瘦若骨的身軀站在其上,冷漠的俯視著白蘭,一個聲音在腦海裏迴蕩:


    “我保證,這將是你我最後的一次【交易】。”


    “以你我之間立下的【誓約】為證,隻要你用身上之骨刺入她的心髒,我就將所有關於“她”的一切都告知於你,並讓你活著離開此地......\"


    老人攥緊手中骨杖,眉頭皺成一團,他想權衡利弊,可他沒有任何選擇,四周鬆動的白骨森林似乎代表著他內心的苦苦掙紮,最終他冷靜下來,抬起手來對著白蘭。


    “小丫頭,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白蘭輕笑一聲,血矛迴到手中,應聲成劍,她緊握劍柄,將劍刃於紅眸前。


    “您隨意......老爺子。”


    白骨之森開始扭曲起來,無數骷髏破骨而出,它們形狀各異,詭異至極。


    白蘭透過紅眸,能夠清晰看透骷髏的本質。


    “它們似乎每一個身上都有點特別的......【規則】。”


    不過,這也與她無關,因為她知道,現在,她隻要揮劍就可以了。


    噌——


    緋紅劍刃在空氣中舞動,白蘭平靜地掃試著從四麵八方飛來的各種詭異的攻勢。


    嗡——


    血刃於白蘭腰間停下,她迅速壓低身軀,紅眸透過白骨之森凝視著老人,嘴角一張一合,緩聲道:


    “斬——”


    這一刻,血紅恍若地獄之罰般瞬間染紅整座白骨之森,冰冷的寒意幾乎將所有活物拖入一架鋒利的斷頭鍘。


    就連坐在看台最頂上的那四位也罕見的有了表情變化,蒂塔揚起嘴角,奧維利亞踮起腳尖崇拜地望著白蘭,“哇~~~”個不停。


    【時間】臉色稍顯陰沉,但反應最強烈的還是【空間】,畢竟祂應該是在場對於“裂痕”之類的傷口最有研究的。


    【空間】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祂猛地起身,瘦長若竹的兩隻枯手幾乎將身前的血泥牆捏了個粉碎,幽藍色的眸子裏盡是震顫之色。


    “不,絕對沒有,我絕對沒有看錯......”


    祂透過層層血紅,看清那道散發著魔鬼般不祥的一道斬擊,速度之快連祂也隻是捕捉到了一瞬,但也僅僅是那一瞬,祂清晰地見到那一擊周圍渲染著墨色的塵跡——那是撕裂空間的象征,因為空間撕裂後便是漆黑一片,祂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越來越像了......就像對我的詛咒一樣。”


    祂壓著低啞的嗓音,念叨道,“【時間】那家夥到底怎麽想的,就放任她這麽成長下去......”


    “那些血紅......到底是什麽......”


    如果可以,祂現在就想截殺她,可無奈【規則】在身,祂也隻能寄希望於【時間】的那個奴隸。


    許久......


    冰冷的寒意伴隨著淡去的血紅褪去,場上白骨之森瞬間分崩離析,如同層層望不到盡頭的雪花滴入血色河流,頃刻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白色塵埃散去,一道瘦小的身影緩緩從中浮現,逐漸變得清晰,老人踉蹌著緩緩從中走出,渙散無光的瞳孔疼痛得隻能微微睜開,肋骨凸顯的身前,一道血紅色的痕跡尤為顯著。


    “你這丫頭......”他聲音低迷,氣息微弱,“現在變得竟然比我想象得還要強......”


    “強到不像話......”


    “竟然能越過身軀傷到我的靈魂......”


    “真是個怪物啊......”


    白蘭將【悲鳴】受至腰間,淡然一笑,迴應道:


    “我就當老爺子您是在誇我了啊......”


    “所以......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直接認輸嗎?”


    嗖!


    一根巨大的白色骨刺突然從白蘭腳下出現,白蘭熟練躲過,數道陰影覆蓋於白蘭頭頂突然出現,白骨巨矛到處都是。


    “不同意就不同意唄,突然偷襲可不是前輩該幹的事吧......”


    血刃再次揮動,三下五除二就將所有白骨盡數摧毀,一柄白骨巨劍又突然出現......


    嘭!!


    血刃與巨劍碰撞在一起,發出劇烈的悶響,掀起一陣巨浪載著她的銀絲隨風舞動。


    這場劍與劍之間的對抗不過持續數秒,那柄白骨巨劍便控製不住的開始碎裂,裂痕直至蔓延到巨劍的劍柄,看上去搖搖欲墜的樣子。


    老人劍柄一旋。


    鏘——


    劍刃一劃而過,接下來才是劍術之間的比拚,在那根本看不清動作的揮劍之下,白骨巨劍不斷修複,又不斷碎裂,白骨紛飛如塵,老人很快就陷入被動的局麵。


    “老爺子以前也喜歡舞劍嗎?”白蘭遊刃有餘地問了句。


    老人臉耷拉下來,十分不悅。


    “嘖~”他輕嘖一聲,手腕上青筋暴起,“生骨......”


    “嗯?”


    白蘭疑惑的頭一歪,“老爺子嘀咕什麽呢?”


    老人迷惑地睜大眼,沒,沒有用?眼前的丫頭身上一點變化都沒發生,難到她連骨頭都沒有嗎?


    “你......你這丫頭......”他惱怒且茫然的問道。


    “一點骨氣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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