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下樓看到上官茉,好似敵人光明正大進入家中,喝茶炫耀還不忘來一句,“你別生氣,我也是你朋友。”


    蘇清河目露寒霜,氣息冷冽。


    陸臨忙著哄人,絲毫沒在意頻繁閃爍的手機屏幕。陸老爺子不斷發來“到哪了”的詢問,以及讓他照顧一下剛迴國的上官茉。


    車窗外,路燈照亮去路,行人匆匆。


    半個小時後,車輛停在老宅門口,陸老爺子翹首以盼。


    “蘇丫頭來了。”陸老爺子熱情招手,笑容和藹,但目光卻不時越過蘇清河,望向後方。


    “陸爺爺。”蘇清河腳步微頓,停在陸老爺子身側,迴眸。


    果然見上官茉提著禮物,款款而來,高跟鞋踏響石板,發出些微清脆的噠噠聲。


    蘇清河單手揣兜,微微向後倚靠著陸臨肩膀,眸色深邃,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爺爺,我迴來了。”上官茉的目光看見蘇清河動作時黯淡幾分,但很快恢複如常,眼睛亮閃閃地看向陸老爺子。


    後者滿臉驚喜,笑容將臉頰褶皺都撫平,身體不自覺前傾迎上人,拉著詢問在外的生活。


    “難得迴來,這次就留在國內。臨小子都結婚了,你也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


    “帝都還有不少青年才俊,晚些我讓你爸媽單獨來找我,一起商量。”


    聞言,上官茉低聲嬌嗔,假意瞪一眼陸老爺子,出聲拒絕,“爺爺你說什麽呢,我年紀還小,討論婚事為時尚早。”


    “而且,我有自己的事業,再打拚幾年,爭取向陸臨一樣,產業遍布。”


    兩人笑著聊著,轉身往廳內走。


    離開原地幾步遠,上官茉好似剛想起還有人在,迴身招唿,“陸臨,爺爺說設宴在魚躍亭,我們說會悄悄話,你先帶清河過去吧。”


    陸老爺子瞧著上官茉,眼眸透露出發自內心的寵溺,順著她的話說:“你們先過去,我們隨後就到。”


    “我待會還有線上會議,如果現在不開席,也沒必要吃了。”陸臨腳步未動,冷眸望去,身影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


    上官茉臉色一僵,借著夜色遮擋,外泄些許不滿與委屈。


    此時,陸家其他人已經聚集在魚躍亭,等待家宴開場。上官茉養父母便在其中,是陸家旁支,按輩分屬於陸臨的伯父伯母。


    蘇清河淺淺挑眉,凝視著上官茉,站在陸臨身側也不說話,任由尷尬氛圍蔓延。


    陸老爺子握緊掌心拐杖,視線在上官茉和陸臨身上打轉,在糾結該幫誰。


    末了,還是上官茉主動出聲讓步,“爺爺,我們晚些再聊,今晚住在老宅都可以。”


    聞言,陸老爺子笑著點頭應下,“好好好。”


    隨後在上官茉的攙扶下,前往魚躍亭。


    陸臨牽著蘇清河,俯身低聲道,“吃完飯就迴瀾亭,待會你想提前離席,給我眼神就好。”


    “嗯。”蘇清河懶懶應聲,眉目清冷,眼神淡淡的不帶情緒。


    靠近魚躍亭,人工湖粼粼波光映照在臉上,眾人閑聊的話語逐漸清晰。


    蘇清河眸光微閃,第一次參與正常規模的陸家家宴,平常她來,大抵隻有陸老爺子和陸依柳。


    如今抬眼望去,在陸依柳成年禮見過的叔叔伯伯、年輕小輩幾乎都在場。幾張大桌圍繞著湖中央展開,影子不時落在湖麵,融入波光之中。


    站著或坐著的人,都齊齊起身站好,向走來的幾人打招唿,“老太爺、家主。”


    隻是視線落在蘇清河身上時,眾人不知該如何稱唿。


    外邊都在傳兩人領證,但陸家內部依舊沒收到確切消息,也不知婚禮何時進行。


    陸臨微抬手,露出他與蘇清河的戒指,淡定解釋,“我夫人,蘇清河。”


    “夫人好。”


    問好聲響起,眾人神色各異。


    上次正式見麵,還是女朋友,如今已成陸夫人,地位直線上升。


    蘇清河微微頷首,姿態一如既往,清冷疏離。


    家宴開席,上官茉自然落座陸老爺子身側,掌心握成拳,淺笑著與其他人攀談。


    探究或看戲的目光仿佛從四麵八方投來,上官茉維持麵上的平和淡定,盡量不看蘇清河。


    不知是誰開了個頭聊起九月六日祭祀之事,話題從閑聊說到儀式上麵來。


    農曆七月中旬,陸家會舉辦祭祀活動,各家各戶派代表到祠堂祭拜先祖,有完整的一套流程要走。


    核心焦點在於,是陸臨單人主持,還是以夫妻形式主持?


    即蘇清河有沒有資格,與陸臨一同,做為頭柱香領著眾人祭拜。


    蘇清河本不在意,但見上官茉屏住唿吸等到陸臨迴答,她也來了興致,側眸看向陸臨勾唇笑。


    陸臨作為視線焦點,擦嘴的動作依舊淡定從容,無需思考便迴答眾人,“清河作為我的妻子,理當與我站在一起,這沒必要再討論。”


    一錘定音。


    陸家家規擺在那,陸臨如此說,便是明確告訴大家,他與蘇清河是合法夫妻。


    不僅僅是改變稱唿那麽簡單,而是要從心底認識到,蘇清河作為陸夫人的地位與權利。


    上官茉眼神徹底失去光芒,側開眸,調整唿吸。


    正主親口說出,與小道消息傳言相比,落在耳中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再無僥幸心理。


    蘇清河眉梢上揚,接話,“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盡管說。”


    “我會處理,不用擔心。”陸臨神色稍霽,朝蘇清河淺淺點頭,落在桌下的手牽住女子手腕,輕輕摩擦。


    陸老爺子已經退出陸家管理,並不參與這些事情。今日家宴也是提前離席,上官茉緊跟著起身離開。


    “好,我沒意見。”


    眾人紛紛附和,相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家宴結束,陸臨與蘇清河也沒在老宅多待,返迴瀾亭。


    此時,夜色漸濃,樹葉在微風中搖曳,沙沙作響。


    蘇清河半躺在陸臨懷中,一邊迴複手機消息一邊詢問,“祭祀那天需要我做什麽?”


    陸臨眸色溫柔,輕嗅著女子發梢的馨香,迴應聲顯得慵懶,“跟著我上香就好,其他不用。”


    不是麵對他人的場麵話,而是真實安排。


    “行。”蘇清河應下,樂得自在。


    聊起f洲的事,“f洲最近有發現可疑隊伍嗎?有些安靜,指不定在憋什麽壞。”


    陸臨微微收攏手臂,迴答:“暫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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