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河微微頷首,指向塗魚,“如果有教材等資料,交給塗魚,她會帶給我。”


    “好。”金院長點頭應下。


    “走了。”蘇清河擺手,率先邁步往辦公室外麵走去,塗魚緊跟其後。


    身影消失在門後,呂校長的聲音慢悠悠地傳出,“她現在,比沈叢還妖孽。”


    “太亮眼的寶物會遭到覬覦,危險也伴隨在左右。”金院長抿茶,心緒微沉,接著說,“她現在送來塗魚,更像是在培養繼承人。”


    “如此,一旦有意外,各方也有能頂上的人。”呂校長垂眸,臉上閃過一抹欣賞,“敢於放權,也是一種智慧。”


    “她?”金院長不知想到什麽,輕笑,“巴不得什麽都不管。”


    兩人相視一笑。


    沒多久,塗魚重返辦公室,辦理入學手續。


    新生群中多了個不一般的人,她的課表跟所有人都不一樣,訓練也總是與大部隊錯開。


    但住宿與普通學生無異,早出晚歸。即便是休息日,也鮮少人能看到她在做什麽。


    逐漸的,眾人隻知有個人叫“塗魚”,經常跟研究院的院長一同出現,是特招進來的學生,其他一概不知。


    九月一日,警校正式開學。


    如往常一般,蘇清河並沒有出現,僅在大考前後定時刷新的人,眾人已經見怪不怪。


    新生王也重新洗牌,被另一個人取代。


    他在開學考核中打破各項記錄,同時公開多項獎章功勳,享受無數新生膜拜,一時風頭無兩。


    塗魚聽聞小道消息,嗤笑一聲,不屑拿來跟自家老大比。


    彼時瀾亭,蘇清河再度接到來自f洲的視頻,甘藍向其匯報進程。


    “老大,我們已經通關到第六層,還有兩次考核。”甘藍與團隊兩人端坐在屏幕前。


    近日處於高度緊張的時間中,三人眼下有一點烏黑,都透出疲憊的氣息。


    “天涯老師說,剩下兩層考核最難,而且他不能在旁觀看,不太有底。”甘藍淺歎一口氣,經手的這幾天,心思已經發出很大的改變。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總有無法觸碰的天花板,懸在上空。


    鏡頭外,天涯站在窗前抽煙,煙霧繚繞在身側,模糊了臉龐輪廓,看不清神色。


    聞言,蘇清河垂眸思索,沉聲道:“你自己感覺有多大把握?”


    甘藍眸色幽深,沉吟片刻給出中規中矩的迴答,“百分之五十。”


    五五開,相當於沒底。


    蘇清河往後靠坐,實際情況比她推算得竟然更難,脫離她原本的想法太多。


    “對方有一位高手,是我們的最大阻礙,幾次險勝都是在他手中吃的虧。”甘藍繼續說著,幫助蘇清河做出判斷。


    “代號鬆鼠,說是新招的人。”


    鬆鼠?


    蘇清河嘴裏念著這個名字,總感覺有點熟悉。她皺著眉頭仔細迴憶,終於找到一絲頭緒。


    她與對方有過一次交手,是在掩蓋畢川行跡的時候,還順手把人碾壓在地上狠狠教育。


    但越殺對方越來勁,順著網線糾纏蘇清河好一陣,這才對“鬆鼠”這個名號記憶猶新。


    “如果沒有他,你們有多大的把握?”蘇清河指腹相互摩擦,眸光閃爍,思索著對策。


    聞言,甘藍眼眸微亮,鄭重地開口,“鬆鼠不在場,我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拿下。”


    百分之八十。


    角落裏邊抽煙邊聽的天涯,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上前幾步靠近鏡頭。


    蘇清河眼珠子轉動,有個更好的想法在腦海中成型。她微曲指節,輕扣在桌麵,“繼續準備,晚上七點,我給你們迴消息。”


    “好的,老大。”


    瞧著蘇清河鎮定的神色,甘藍心中也落下一顆大石,詢問天涯並沒有事情要說後,便掛斷通訊。


    瀾亭內,蘇清河瞬間坐直,調出電腦的另一套係統,開始著手查鬆鼠的聯係方式。


    無人打擾,隻剩下敲擊鍵盤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迴蕩在廳內。


    戶外陽光明媚,些許葉片微微泛黃,庭院中染上幾分秋意。


    蘇清河目光專注,直到拿到一串號碼後才微眯雙眼,身體放鬆幾分。用虛擬號撥過去,被秒掛斷。


    蘇清河再撥,再次被掛斷。


    有點意思。


    蘇清河懶得在此糾纏,根據號碼開始動作,先發送一串亂碼信息到手機上,瞬間鎖定,著手入侵。


    正迷糊著補覺的鬆鼠,收到警告提示音,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床。


    隻是他剛拿起手機,通話就已經開始了,滿屏漆黑的畫麵裏找不到掛斷鍵在哪。


    嘴裏冒出髒話,憤怒湧上心頭,夾雜著黑客被攻破防線的羞恥心,燃燒理智。


    “鬆鼠,不記得你的老師了,電話也不接,隻能用這種方式找你。”


    不帶絲毫溫度的機械音,讓人聽不出男女,但說出的話聽著就很欠揍。


    “你誰啊?”鬆鼠頂著一頭雞窩窩,迅速坐在電腦前,開始嚐試追蹤對方位置,並用言語拖延時間。


    “找我討屁吃,有事在黑客聯盟頁麵下單,點名要鬆鼠接,傭金我收你十倍。”


    “還裝我老師,有病吧。”


    聽著對麵聒噪的話語,蘇清河不為所動,一邊阻止鬆鼠的反擊,一邊對變聲器說話。


    “別追了,就算再過三年,我也是你老師。”蘇清河冷冷勾唇,周身氣質有些痞,點出當年交手的地點和細節。


    對方的追擊果然停了幾瞬。


    “怎麽證明你是q?”鬆鼠雙手虛搭在鍵盤上,緊皺眉頭,眼中迸發出銳利的光。


    當年的q還有些稚嫩,卻已經在黑客界闖出名聲。


    現在銷聲匿跡,突然冒出一個人說是q。鬆鼠表示很難相信。


    “怎麽證明?嘖。”蘇清河微微歪頭,立馬坐直身體,雙手在鍵盤上敲出殘影,瞳孔中充滿自信與鋒芒。


    不過短短唿吸間,鬆鼠剛築起的防線迅速轟塌,連補救都來不及。


    電腦頁麵出現他熟悉無比的挑釁畫麵,黑底白字,大大的一個字母q,下方緊跟著一句“免費教學,請叫q老師”。


    鬆鼠麵容扭曲,凝視著那句話,與當年心態有了很大變化。


    眸中既有幾分無奈,又有再見的欣喜。


    就是陰陽怪氣這個味,太對了。


    實力強、和他胃口的,目前就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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