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麵麵相覷,都希望從對方那裏得到答案。


    可惜大家眼裏都是疑問?


    李世民手裏端著著酒杯,捋了捋胡子,疑惑的笑了笑,“今天並非任何節日,也不是誰的生辰,皇後今日設宴實在是讓人難以琢磨?嗬嗬嗬!”


    李麗質接著說道:“對啊!我都想了一大圈了,實在是想不出今天是什麽日子。”


    李成乾李泰李恪和豫章公主幾個人也都點了點頭,確實是不知道今天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江南和江建國袁桂芬就更摸不著頭腦了。


    兩個小公主和瑤瑤還有李治他們還小,更猜不出什麽情況?


    長孫皇後今日特意穿了一件她最喜歡的藕荷色襦裙,發髻上簪著平時不舍得戴的九鳳金步搖,在明亮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這讓在座的人更加疑惑,目光灼灼的盯著長孫皇後。


    小公主才不管那個,已經開始吃上了,拿著筷子捧著小碗,不停的夾菜。


    長孫皇後目光溫婉掃過李世民和幾個孩子,唇角微微勾起,擠出一個悵然的微笑,緩緩開口說道:


    “今日!本該是我的死期!”


    李世民身軀一震,手裏的酒杯“咣當”掉在桌子上,酒水灑了一地。


    立正殿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剛剛還在說說笑笑家人,麵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就連正在幹飯的小公主都停下了咀嚼食物的動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長孫皇後。


    還不懂事的瑤瑤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小手裏抓著一塊桂花糕,疑惑的觀察著眾人的表情變化。


    除了幾個年幼的孩子,在場的所有人瞬間聽明白了長孫皇後這句話的意思。


    可不是嗎?按照正常的曆史發展,長孫皇後今天崩逝於立政殿。她的年齡也在這一天永遠定格在了36歲。


    由於江南的出現,一切都有了改變。


    有了21世紀醫療手段的支撐,長孫皇後的身體已經不像往常那樣羸弱,身上的老毛病也很少複發。


    即使有偶爾有些症狀,也比之前輕了很多,稍加治療就能立刻好轉。


    大唐日新月異的變化加上長孫皇後現在的健康狀態,早已經讓大家忘記了這件事情。


    李世民不自然的舉起袍袖,擋住已經泛紅的眼眶,喉結滾動,強忍著不讓自己在江南一家人和孩子麵前失態。


    李麗質鼻子一酸,明亮的雙眸瞬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李承乾李泰幾個人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同樣為人父母的江建國和袁桂芬此時很理解長孫皇後的心情,兩人同時歎了一口氣,同時也為長孫皇後感到慶幸。


    “咳咳!”江南搓了搓下巴,開口打破了死寂的氣氛,“二嬸說這個幹什麽?不會發生的事情就不用提了,嗬嗬!”


    袁桂芬也說道:“就是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多好,說點開心的,嗬嗬嗬!”


    江建國端起酒杯,“其實這就是挺讓人開心的事情,別搞得這麽傷感,這不是沒事嗎?來來來!喝酒喝酒!”


    長孫皇後用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淚水,也發自內心的笑起來,“阿兄說的對!這確實是讓人開心的事情,所以今天我才在立政殿設宴慶祝。”


    “不過……”長孫皇後說著站起來,又重新舉起酒杯看向江南。


    “我還是要感謝江南,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以後每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而現在,今天變成了我重生的日子,雖然你叫我一聲二嬸,其實你算得上是我的重生……”


    江南趕緊起身打斷長孫皇後,“二嬸言重了!二嬸言重了!”


    長孫皇後笑著搖了搖頭,興奮的淚水不停的從眼角流出來。


    “我身為幾個孩子的母親,也身為陛下的妻室,我實在想象不出前世是帶著多少遺憾與不舍閉上眼睛的?那種痛苦恐怕隻有我自己才最清楚,而現在我依然能孩子們做母親,依然能為陛下分憂,依然能看到日升日落,恐怕隻有我才明白此時此刻有多麽珍貴……”


    江南又安慰道:“哎呀!不是不說了嗎?都過去了!”


    長孫皇後又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對江南舉起酒杯,“不說了,不說了!江南!二嬸敬你一杯!”


    “好好好!二嬸不必客氣!我現在不怎麽喝酒了,就以水代酒吧!”


    “咳咳!”李世民低著腦袋抹了一把臉,抬頭跟江南說道:“你二嬸敬你,你就喝一杯吧!”


    小公主知道哥哥是怕自己生氣還不喝酒的,眼淚汪汪的推了推江南的胳膊,“哥哥你喝吧~我不嫌你臭~”


    “哈哈哈!”江南點點頭,“好好好!既然明達批準了,我就喝一杯。”


    袁桂芬:“……”


    江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長孫皇後也是很罕見的喝了一杯。


    江南剛把酒杯放下,李世民站起身端著酒壺走到江南跟前,長長唿出一口氣,釋然一笑:


    “來!賢侄!朕給你斟一杯!”


    江南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喝一杯就行了。”


    “不!別的時候都行,今天朕敬你的這杯酒必須要喝。”


    江南見李世民一臉誠摯,“好吧!”


    李世民給江南倒了滿滿一杯,然後雙手端起自己的酒杯跟江南說道:“朕就不多說了,你都明白!大恩不言謝!”


    江南跟李世民開了個玩笑,“你說都在酒裏了,我就懂了。”


    “對,都在酒裏了。”李世民很認真,一飲而盡!


    還沒等江南把酒杯放下,李世民抓著江南的手又倒上了。


    李世民的手勁兒實在是太大,江南想甩都甩不開。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朕再敬你一杯,剛才那一杯是為你二嬸,這一杯是為大唐。”


    已經倒上了,江南實在是也沒辦法推辭,“最後一杯了哈!多一口也不喝了。”


    “行!”李世民舉了舉杯,“朕先幹為敬!”


    見李世民喝了,江南眼睛一閉,也把這杯酒灌下去。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又端著酒杯去敬江建國和袁桂芬,“阿兄阿嫂!客氣的話我們就不多說了……”


    袁桂芬:“陛下和皇後殿下千萬不要客氣,這個臭小子如果不是認識了你們,也不會擁有現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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